下一刻,只见皇帝将那瓷瓶中的丹药取出一颗,随后送入口中。
芳华的眸中闪过一道了然,皇帝在这床底之间用壮阳药来助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皇帝转过头时,芳华已经收回了视线。
她将双臂绕到皇帝的脖颈后,娇声笑道:“陛下,您近来可是鲜少踏足臣妾这儿,莫不是陛下有了别的新欢,竟是忘记了臣妾吗?”
“怎么会呢?朕只是近日来被那诸多的奏折琐事缠身,一时间无法分神而已。”皇帝耐着性子诱哄着芳华,同时也在等待着体内药性的发作。
芳华自是知道皇帝为何会突然这般有耐心,她全力扮演着一个恃宠而骄的妃子,不满地轻哼道:“是吗?可是臣妾瞧着,您去言妃那儿,倒是去的挺勤快的,陛下这还有两幅面孔呢?”
“自然是没有的。”皇帝撑起胳膊,看着身下女人犹如雨后海棠般艳丽的脸颊,熟悉的燥热之感袭来,冲昏了皇帝的理智。
芳华见皇帝的眼神不再清明,便估摸着皇帝是要开始动作了,她将床榻的轻纱一挥,在那隐隐绰绰间,依稀可见两道交缠的人影。
翌日,在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芳华遇到了李嫣然,因着雪天路滑,这轿夫在抬轿子时,怕是会脚下打滑,故而李嫣然每日都是走着去给皇后请安的。
芳华看到李嫣然的身影,当即便出声命令轿子停下,随后从自个儿所坐的软轿中弯腰而出,快步走到了李嫣然身旁。
“贵妃娘娘。”芳华笑着寒暄道:“您近来的气色却是不错,臣妾瞧着,这容貌倒是更盛从前了呢。”
“你啊,惯是个会哄本宫开心的。”李嫣然嗔怪道:“昨个儿陛下是歇在你那儿的,想来啊,是皇后从中调停,要陛下雨露均沾,你也莫要着急,左右言妃也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
李嫣然是担心芳华失了分寸,着了皇后的道,到时若是与那白慕言争风吃醋起来,只怕是落不得什么好。
“臣妾自然是知道的,您放心。”芳华又想起了昨夜所见到的一幕,对着李嫣然耳语了一番。
她的本意是想着当个笑话说给李嫣然听,毕竟皇帝力不从心,身子亏空的事实,也不是只有芳华一人知道的,皇帝服用壮阳药,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却不料李嫣然面色一变,低声问道:“你确定真的是那药,别是什么不清不楚的药,陛下不知情,给误服了。”
芳华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不会吧,陛下也不是那般莽撞之人,而且,您也知道,这事情,咱们哪里敢开口问呢?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呢吗?纵使是您,也不能上赶着犯这个忌讳不是?”
李嫣然听着,倒也觉得芳华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在这宫里,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到也装作没有听到,看到什么,也权当自己是个瞎子。
“那就先派人留意着陛下那边儿,应该也是本宫多心了,这自从怀孕后,便总觉得身边处处是危险,一有点风吹草动,便是要大惊小怪的。”眼看着走近了皇后的寝宫,李嫣然也不再过多地去纠结方才芳华所提到的丹药之事。
“这是正常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芳华扶着李嫣然越过了皇后宫门的门槛,随之也噤了声,不再说话。
待到请安过后,李嫣然也没有多待,但因着不想与众人去挤,便故意等到了最后才往外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贵妃娘娘吗?”白慕言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李嫣然本来不欲理会,但是白慕言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讽刺道:“您可赶紧回宫去躺着吧,别摔着了自己,免得将这罪过怪到我们身上。”
“言妃娘娘,还请您谨言慎行。”松芝在白慕言出现的那一刻,便挺身护到了李嫣然面前,说道:“而且贵妃娘娘的品级在您之上,您合该行礼才是。”
“是是是,不就行礼吗?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宫看好了。”白慕言说完,竟是真的对着李嫣然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教人挑不出半分的差错。
“贵妃娘娘气性大,这身边的宫女也学会了拿个鸡毛当令箭。”白慕言神情讥诮道:“看来啊,这以后打狗还得看主人,水碧,你可得注意着点儿,以后但凡遇到贵妃娘娘宫里的人,都得绕着路走,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这神仙打架,水碧也是不想掺和进去,但她若是不顺着白慕言,只怕这回去以后,免不了要一顿责罚的。
对于白慕言的耀武扬威和指桑骂槐,李嫣然依然选择了漠视,自打她被皇后扶起来以后,便开始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今日李嫣然用了极品燕窝,明日白慕言便也要用。
内务总管将事情报到了皇后跟前,皇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这般的纵容,倒是在无形中助长了白慕言的嚣张气焰。
白慕言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目中无人的模样,她不停地挑着李嫣然的刺儿,总是变着法儿地想要激怒李嫣然。
今日便也是如此,李嫣然只觉得白慕言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她轻蔑一笑道:“不过是攀上了本宫之前所傍的人,至于这般耀武扬威的吗?言妃,本宫劝你,还是尽早筹谋出路,毕竟你不像本宫,可以有陛下和腹中的孩儿倚靠。”
李嫣然说完,便转身要走,白慕言张开双臂,拦住了李嫣然的去路,“怎么?以为放几句狠话就能够让本宫偃旗息鼓吗?容贵妃,你莫不是怀了个孕,脑子也傻了不成?”
“行了。”皇帝威严的声音从白慕言身后传来,他出声命令道:“言妃,你也莫要再使小性子了,先回你宫里去,容贵妃,朕带你回寝殿。”
白慕言见状,也不再纠缠,她让到路的一侧,目送着皇帝与李嫣然离开。
“娘娘,您今日为何要……”水碧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