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晚晚说那个鬼屋有问题,那我们就先去探一探。为防他们发现,只能我们俩去。这样胜算会大一些。因为如果真如晚晚所说那些事鬼域的人,如果别人进去被发觉,很可能就打草惊蛇,这样一来,我们更无法查清了!”
“好,我同你去。”
冷幽珏当即应了下来。随后两人都看向向晚,凤澈开口道:“我和冷兄今晚就去试探,这些尿泡就全烧了吧,另外若雪,你吩咐下去,病源体就在这个尿泡上,让家中所有有此物的人尽数上交,并且焚毁,这件事情一定要快!同时所有接触过球的人一律让大夫诊脉,如果染病,尽快将虫取出。”
“是!属下这就去办!”
疲累了一天,却半点也睡不着。
纵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十有八九是自己推测的那般,但反而是这个验证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
凤澈和冷幽珏连夜潜出了城西,现在就只等他们调查的结果了。
如果这件事情的背后真是鬼域的人在捣鬼控制,那真的是不可想象!
溪水镇的那件事情至今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那个瘸腿的阿六从一开始便被人牵引,或者,那个时候的他正是一个试验点。鬼域的人从一早就开始将邪术投入使用,如果说刚开始跟他们接触的阿六还是个人的话,那个被村民捆绑,活活烧死的阿六绝对只是半个人。是人非人!
连毫无生命体的东西都可以控制,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可怕?
一夜都在半睡半醒之间,外头并不安静,是连夜做着手术的大夫,乃至若雪带人挨家挨户搜球的动静。
接近天亮的时候营帐内才有了动静,向晚几乎是顷刻之间便清醒了过来,看向门口。
回来的人正是凤澈。
看见她竟没睡,凤澈快步走了过来:“一切如你所推断,鬼屋里头的确是真实的死人,并非用什么东西做出来,这件事的背后看来一直都是鬼域的人在操控。”
向晚从榻上坐起身来,一颗原本悬着的心刚刚落了下去顷刻又提了起来:“这个鬼域的人究竟想干什么?这样折腾金元朝的百姓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然而向晚这一个疑问之后,第二天便突然传来一条消息彻底为她解惑了。
“王爷,不止是林将军的军营,从前但凡跟王爷有关的部下全都出现了这件事情,而且疫情比城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死了接近万人……王爷,这些人都是王爷花了十多年的功夫悉心培育起来的,他们的目的太明显,这一切都是冲着王爷来的!”
朝阳在一大早潜入城西来,将这个消息带给凤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正在听城西这边负责人的疫情汇报。
很显然,经过这几日的整治,城西这边的尸毒暂时已有缓解,眼看有清除的希望却突然迎来这样一个消息。
“还有什么消息?”
“军营里死人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今天早上才突然之间传开,张大人说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大概跟对城西的处理没什么两样。”
“将这几十万大军弃之不用,任其等死?”凤澈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分明是隐忍着情绪。
“不错。皇上已经连夜召集右相定北侯入宫议事,只怕等天亮之后,消息便会彻底下达……”
“看来皇上不惜放弃那样精锐的军队也打算置你与死地,三王爷,你的兄弟究竟是多恨你才如此对你?”
冷幽珏不知何事进来,将朝阳的禀报都听了进去。
向晚心底一沉。凤羽这一招可真是狠!不为我所用便尽数诛之。
只要凤澈在的一天,这些军队便永远不可能听他的号令,所以疫情迅速在军营蔓延的这样的时刻,用这样一箭双雕之计,既保住了京城里的人民心,制止住恐慌,却同时也浇灭了凤澈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真的是天生帝王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凤澈沉眸了下来,一双凤眸暗沉地掠过营帐之外暗沉沉的天。
“朝阳,目前伤亡多少人?”
“不清楚,二十万大军,听说每天都要死上上千人,正因为纸包不住火了,这件事情才被捅了出来,王爷……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保住您的大军,不然从此以后京城将再无王爷立身之地!”
凤澈沉默了下来。
营帐之内的向晚冷幽珏以及若雪朝阳也都沉默了下来。
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冷幽珏的目光在营帐之内人身上掠过,在向晚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停留片刻,忽然就抱了双臂勾出一丝邪佞的笑意对着凤澈道:“三王爷,我看你这缩头乌龟也做得够久的了,如今人家已经杀到你家门前,眼看妻儿都要保不住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你若是担心,我可以将我手底下的七万人马借你一用,二十七万精锐之士,难道还踏不破一个小小的京城?”
凤澈猛然回过头来看向他,目光寒凉:“冷兄不要信口开河,这里还是京城,天子脚下。”
“那你想怎么样?”这么长时间的友好顷刻之间被打破,冷幽珏冷笑着看他,“你看看向晚,为了你的天下,为了一个城西,这一个月她瘦成什么样子了?她是怀着孕的女人,难道你还让她跟着你继续忙碌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去把那些军营里的将士统统都给治好?她是聪明有能力不比一般女人,可这又怎么样?身体不适铁打的,更何况她还怀着孕,她只有一双手,医不过来……三王爷,你不能总守着你心里的忠义却弃你妻儿于不顾?既然你不想谋天下,那何必又身居朝堂,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凤澈冷眸看着他,不语。
向晚心下叹息一声,转身便拖了冷幽珏的手道:“你跟我出来,别在这里碍事了!”
冷幽珏被她拖着走,却还是回过头来看了凤澈一眼:“三王爷好好想想,如果你没法子照顾向晚,我不介意取代。”
“呸呸呸!说什么呢,胡说八道!”
到达营帐之外,向晚这才放开冷幽珏的手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么随行洒脱啊?告诉你,你这种性格,说好听点叫潇洒,说不好听点,那叫不负责!”
“怎么不负责?我比他可负责多了!”冷幽珏顿时不满。
“对啊对啊,你比他负责多了,当初西宇那十万大军交给你,你折腾掉多少了?身为主帅,打了败仗不负荆请罪,居然逃之夭夭,你说说,要是每个将军元帅都像你这样,那一个国家不就垮了?”
冷幽珏挑了挑眉:“那又怎么样?本公子乐意!”
“对啊,你是乐意啊,你舒坦啊,可是那些枉死的军魂,十万人的军魂,你对得起他们?”
冷幽珏别开脸,虽然依旧不在意,但却不得不承认向晚的话是在理的。
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可是那些人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他如此肆意,的确过分。
向晚见他这样,这才又改了语气道:“凤澈跟皇上毕竟是亲兄弟,同母同父的亲兄弟!他们从小的感情都不知道多好,如果凤澈真要取而代之,那可真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金元朝本来就已经四分五裂了,如果这个时候起兵,四周各国必然蠢蠢欲动,西宇可是一直对金元朝虎视眈眈,入宫凤澈只顾了自己的私利夺了天下却丢掉了金元朝万民的性命,你觉得他这个皇帝还当得有什么意思?”
“北罗虽然现在是跟金元朝交好,可是你别忘了,北罗的太子是我杀的!如果凤澈当了皇帝,我是顺应的皇后,他们还会继续和金元朝交好吗?不杀了我,他们何以解恨?”
这一番分析十分对头,冷幽珏的那一丝玩世不恭彻底收了起来。他仔细盯着向晚看了好片刻才道:“看来,真正了解他的人还是只有你。”
向晚一怔,随后沉默了下来看着冷幽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欠他太多,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如今他更是放下身段过节跟凤澈合作努力平息这一场闹事,这里面更多的原因应该还是她。
向晚抿起唇角,冷幽珏已别开视线:“也罢,这样大的事应该给他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你这几天也累坏了,趁眼下疫情缓解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向晚闻言顿时又笑了起来:“我倒是什么都不缺,你也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出事!”
冷幽珏闻言又笑了起来:“好。你进去吧,我先去忙。”
他转身走后,向晚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眼睛有些湿热,她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紧闭的营帐,推开帘子走了进去。
朝阳和若雪正在商量什么事情,凤澈在一旁不说话,她随即便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来到凤澈身边递给他。
“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该好好想想解决办法,不过眼下最要急的还是控制住疫情,回头我写个单子,你让人依照我开的药单送药到军营里,给那些将士用。虽然不能逼出他们体内的尸虫,但是总能缓解一下病情,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