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番话,把个怜夜夫人说愣住神。
是啊。
修士们不都是以境界论高低,以修为排辈分的么?似这等坚持尊师重道之修,天下还有多少?
止住自己的笑意,
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李正一愣,立即回道。
“不受制于人。”
“不受制于人?”
“然也。”
怜夜夫人好歹也是个元婴之修,她对于自己的修行理念有自己的理解,却从未听过有拿这个当做修行目标的。
“那你可知我的修行目的么?”
“弟子不知,但宫主若是想告知弟子,弟子愿洗耳恭听。”
女人怕什么?
就怕有人跟她聊天。
怜夜夫人有多久没人跟她这样深谈过了?
她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的日日夜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
如今来了一个如此有意思的男修,她可算是敞开心扉,倾诉一通。
最关键的这是一个男修。
一个英武绝伦丰神俊朗的男修。
一个既能听你倾诉,关键时刻还能捧你一下的男修。
这他妈就难得了。。。
一聊就是一天。
阿彩疯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娘了。
问谁也不知宫主大人去了哪里。
她只好来到李正的跨院,因为只有这里没有寻找过。
院内屋中,男女修士正促膝长谈。
屋外铛铛铛,敲门声响。
怜夜夫人大惊失色,她与这个男修一时聊的兴起,竟忘了时辰。
抬眼望窗外,已是朦胧天。
院外之人,必定是来寻自己。如果见到自己与这男修独处一屋,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自己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
李正稳的像条老狗。
“宫主大人,天色不早,我有客来访。恕在下不能再接待您了。我去前门迎客,您可从后而归。必不耽搁。”
说罢。
他便起身信步去了前门。
刚行至院内,再回头,屋内已经没了那女修的踪影。李正笑笑,从容开门。
正是阿彩。
“宫主来你这里否。”
“不曾。”
“别关门,让我进去寻寻。”
“不方便。”
“你我皆是男……难过之人,有甚不方便。”
李正愣愣,前言不搭后语,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个人。
“你若想来,那便来吧,快寻快走,我还要修行。”
阿彩果真来了院中,四处寻觅起来,寻的那叫一个仔细。
李正心中有底,知怜夜夫人早已从后门离去,故而老神在外,不管不顾,任他寻访。
寻了一通,果真无有。
阿彩道。
“宫主不来便罢,她若来时,你便说我来寻过她了,知否?”
“自当尊从。”
李正送客出门,盘腿打坐去了。
次日。
怜夜夫人又至。
李正苦笑连连。
“你苦笑什么,不愿让我来么?”
“宫主天姿国色,如仙似神般的人物,弟子想亲近还来之不及,又怎会不希望你来。”
“那你因何苦笑。”
“弟子笑只笑宫主身上的龙盘花香气,不由得让弟子想起一位宗内师伯,她也独爱这花。故而弟子并不陌生。”
怜夜夫人自顾自摆裙而坐。
看似不经意道。
“你口中的师伯既然也爱这香,那她必是个女子,对否?”
经过昨日畅谈,二人也都彼此熟撵,李正对她也不隐瞒,立刻回道。
“当然是女子,玄天宗男修从不擦香。”
“她美么?”
“美。”
“比我如何?”
李正不言,转而反问。
“宫主大人为何要收阿彩姐为义女,你可了解她么?”
他本是好意,知晓阿彩此人心术不正,故而开口提醒。
却不想怜夜夫人哀叹一声。
想必是心中有无数烦恼。
李正自幼目听眉语,闻之便心有所感。
“宫主大人,不必忧虑,有何烦心之事,尽管对我言讲,弟子能帮则帮。不能帮,不是还有凌前辈呢么?以他无上神通,定能解宫主大人之忧。”
“本宫心头只恨一人而已。”
“哦?宫主可否方便告知?弟子必定将此人姓名牢记在心中。我虽不才,它日若得见你恨那人,弟子三刀六洞,给他个苦的!”
一番话又将怜夜逗得喜笑颜开。
“你为何要待本宫如此之好?”
“对你好,需要理由么?”
“你!”
怜夜夫人何曾被人如此轻薄,这男修倒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以言语挑逗于自己,却不知怎地,这感觉好美。令自己着迷,不由自主的又想再听他多说一些。
李正复又正色道。
“宫主大人还没告知我所恨之人姓名呢,快快讲来,弟子洗耳恭听。”
“那贼子姓李,双名化缘。”
“谁?”
“李化缘。”
李正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任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自己何曾招惹过这个女子。那她为何会记恨于自己呢?
哦哦哦!
是了。
他脑中灵光一现,记起了孽海杀剑斗法。
自己在孽海寻师之时,曾一剑杀过一个公子,他曾言道,他乃是招鸾宫中之人,这女人记恨自己,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李正刹那间便想明白了。
怜夜夫人见李正的反应,还以为他认识此人,便道。
“你为何如此激动?可是认识他么?”
“回禀宫主,弟子不识。但此人姓名已经牢牢刻在弟子心中,只要有与他相见之日,弟子定当取此人性命,来献宫主。”
怜夜望着这个男修。
“你若是真能将此人的性命取来,本宫却不知该怎样筹谢你才好。”
李正随口说道。
“宫主超凡脱俗,神仙一般的人儿,能与弟子多说上几句话,便是对弟子最大的恩德,又谈什么筹谢,您过于客气了。”
这女修的目光由凝视变为痴迷。
“那本宫以后经常来寻你说说话,可好?”
“弟子求之不得。”
二人相坐的距离不觉间又近了不少,李正看着这个熟的快要滴出水的女人,心内也荡漾起来。
就在二人尴尬之际,院外又有人敲门。
这次不用李正嘱咐,那怜夜夫人自己便从后门碎步而去。
李正只得前去开门。
不出意外。
还是侍女阿彩。
“阿彩姐。”
“你活腻歪了?”
“阿彩,你有何事。”
“宫主又不见了,前殿有人寻她。是关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