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陈仓的雍军见无数汉军从天而降,顿时慌了,连忙抓起武器朝关口上爬。
慌乱中,许多雍军官兵挤挤挨挨,互相推搡,短时间里根本无法占据最佳的防守位置,就在他们慌做一团的时候,樊哙已经组织汉军架起了云梯开始朝关口上爬。
直到樊哙登上城头,雍军还没有组织起像样的防御,他们甚至连发射弓箭的机会都没有,双方就已经在关口上展开了肉搏战。
樊哙登上城头后,连续砍翻几个雍军,直奔陈仓守将而去。
那守将突闻汉军出现,早吓的浑身筛糠,在几个士兵的护持下,向关口下退去。
樊哙手持大刀,径直朝正向后退的雍军守将冲去,一路上也有一些雍军想要上前阻拦他,都被他手起刀落劈翻在地。
陈仓守将眼见樊哙快要冲到身边,一把将护着自己的一个士兵推开,手持长枪,也再往不远处的坐骑那里奔跑,纵身迎着樊哙冲了过去。
樊哙见守将冲向他,大喝了一声“来得好”!手中大刀抡圆了,从头顶直直的劈向守将。
守将见大刀向他劈来,横枪朝头顶挡去,大刀劈在枪杆上,那力道何止千钧,守将被大刀下砸的力量压的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樊哙大刀劈下之后,动作并没停下,他纵身向前一蹿,抬脚往身子被压的矮下一截的守将咽喉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又重又狠,只听“蓬”的一声闷响,守将被踹的向后飞了过去。落地后,还没等他捂着被踹的快要破碎的咽喉爬起来,一柄大刀已经兜头向他劈了下来。
守将一死,守卫陈仓的雍军顿时乱做一团,纷纷逃下关口,向关内逃去。
樊哙领人打开关口之后,更多的汉军在周勃灌婴等人的率领下从关口冲了进来,很快占领了陈仓。
汉军攻占陈仓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吴宥等人得到消息,率军前来救援的时候陈仓已经被汉军占领了,他们看见的只是玩命逃跑的雍军和在后面追赶的汉军。
“刘邦进关了,将士们,跟我把他们杀回去!”最先率领五千蔡军杀到的钱坤是个急性子,一见如潮水般追杀着雍军的汉军,也不等吴宥和朱湘率领的军队赶到,手中长钺一挥,对跟着他的蔡军喊道。
这些蔡军守在陈仓已有许多日子,他们早不相信刘邦会从陈仓进入关中的说法,此时一见漫山遍野全是汉军,心中多少也有些恐惧,听钱坤一喊,也只得硬着头皮向比他们人数多出几十倍的汉军冲了过去。
正在逃跑的雍军见一支蔡军杀了过来,顿时欢呼起来,但他们却没有挺着兵器迎头向汉军杀回去的勇气,只是放慢了逃跑的速度,回头向正朝汉军冲锋的蔡军看去。
五千蔡军冲进汉军之中,犹如一柄钢刀插入了一块豆腐之中,很快便将汉军从中间切了开来。
吴宥和朱湘领着军队杀到的时候,钱坤已经率军杀进了汉军中心。
钱坤的目的很明显,他冲进汉军之后,直向陈仓关口杀去,他想要斩杀站在关上指挥汉军作战的那员汉将,从那员汉将身上披挂的金盔金甲来看,他一定是汉军大将军韩信。
钱坤记得,他曾听穆晨说过,刘邦入关完全仰仗韩信,只要能把韩信杀了,这场战争就再没悬念,刘邦无非是个心怀大志却毫无能力的蠢货而已,纵然张良有运筹帷幄之才,也不可能在群雄纷争的楚汉战争中力挽狂澜,助刘邦打下江山。
站在关上,看着战团的韩信见有一员蔡将脱离大军径直向他奔来,连忙问左右:“你们谁知道那个正向这边冲来的是什么人?”
“禀报大将军,正向这边冲来,手持大钺的是蔡王穆晨帐下上将钱坤,他原是章邯手下,在汙水投奔蔡王,此番正是率军阻挡我军入关的蔡将之一!”一个偏将抱拳躬身对韩信说道。
“谁替我将他擒来?”韩信伸手一指正在汉军丛中厮杀,一心要冲到关前的钱坤朝左右问道。
“末将愿往!”韩信话音刚落,一员汉将挺身而出,韩信回过头一看,这员汉将不是别人,正是灌婴帐下猛将樊超。这樊超身高九尺,臂阔腰圆,往那一站,敦实实的如同一座铁塔一般,他擅使一柄丈八长矛,在汉军中也是少有敌手的好汉。
“樊将军愿去甚好!若是能够生擒此人最好,若无法生擒,只管斩杀!”韩信朝樊超微微一笑,对他拱了拱手说道:“先祝樊将军马到功成!”
樊超抱拳给韩信回了一礼,提着长矛,转身大踏步的向关下走去。
钱坤纵马冲向关口,不知不觉中,已经与大队脱离了很远,当他发现的时候,身旁黑压压的全是汉军。
他抡起长钺横劈竖削,每挥动一次长钺,都会随着一蓬血雨带走一个汉军的生命。
“钱坤,纳命来!”正当钱坤被汉军团团围住杀的焦躁时,一个炸雷般的嗓音传了过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员铁塔般的汉将骑在战马上,抡着一柄长矛向他冲了过来。
那汉将身形过于庞大,他胯下的战马在他庞大的身形对比下,根本不像是一匹战马,反倒有七分像是一头驴子。
钱坤一见那汉将,原本想要奚落他一番,可身旁的汉军太多,他也只好将这心思收了收,挥舞着长钺向那汉将迎了过去。
冲过来的汉将不是别人,正是樊超,他挥舞着长矛向钱坤冲了过来,两马相交,他也不多做花哨的动作,兜头一矛劈向钱坤。
钱坤哪里会被他轻易劈着,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侧,长矛贴着他的肩头削了下去,他伸出左手,一把扣住长矛的矛杆,猛的一拽,右手持着长钺横着向樊超的腰上削了过去。
这樊超也不是个善与之辈,见长矛被钱坤抓住,早提防着横向削来的长钺,只见他张开那张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迎着长钺抓了过去。
钱坤冷冷一笑,心道:“来的好!”右手手腕一翻,长钺转了个角度,钺刃朝向樊超的手掌。
樊超吃了一惊,连忙变换手掌角度,手腕一翻,避过钺刃,一把抓住钺头与杆的交接处。
俩人各自抓着对方的兵器,在战马上较起了劲,他们的力气是何等之大,胯下战马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撕扯,没过多一会俩匹战马几乎同时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上。
二人同时纵身跃下马背,站在地上继续较劲。
一群仅有数十人的蔡军见钱坤杀的太过纵深,连忙向这边冲来,这些蔡军将力量集中在一点上,并不与两侧的汉军纠缠,只向被围在中心的钱坤奔过来。
钱坤与樊超相互扯着对方的兵器,一旁的汉军也一点一点的向二人蹭了过来。
钱坤知道,若是这么和樊超相持下去,最终吃亏的必然是他,一旁的汉军只要壮起胆子冲上来,他必定会在与樊超的相持中被汉军捅成一个马蜂窝。
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松手,跟他相持着的樊超没提防他会这么做,左手拽钺右手拽矛向后踉跄了几步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樊超摔倒后,钱坤上前两步,抬脚向他持钺的手腕上踢了下去,这一脚踢的又重又狠,樊超只觉得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长钺不由的脱手落在地上。
钱坤伸出脚,脚尖挑着钺杆向上一带,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钺杆,抡起来就朝躺在地上的樊超劈了下去。
摔倒在地的樊超手腕被乾坤踢中,下意识的一甩另一只手,长矛平平的削向钱坤的小腹。
当长钺像是切西瓜一样把樊超的头颅劈开的同时,樊超手中的长矛也从钱坤的小腹上划过。
一声金属被切开的声音之后,钱坤只觉得小腹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好像还有些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流了出来。
他低下头,朝小腹上看了看,只见金属打造的胸甲被长矛切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从铠甲破损的地方流出来。
钱坤用手按了按铠甲破损的地方,只觉得肚子上一阵揪心的疼,他发出一声怪叫,伸手把身上的铠甲扯开,露出里面的长衣。
长衣的腹部已经被鲜血浸透,一堆累垂的肠子正挂在被切开的伤口处。
他伸手把肠子向肚子里按了按,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向他冲过来的那几十个蔡军已经杀到跟前,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与外围的汉军形成对峙。
“有针线吗?”钱坤强忍着疼痛,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声问刚冲过来的蔡军,鲜血抹在额头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显得有些恐怖。
一个蔡军军官从怀里摸出个装针线的荷包,扔给的钱坤,他自己则手握长矛防范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外面的汉军。
钱坤将长钺插在地上,撕碎了身上的长衣,一只手揪着被切开的肚皮,另一只手捏着针线将肚皮缝合起来,因为疼痛,他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冷汗和着血水流的他满脸都是,当缝完伤口后,他已经彻底的成了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