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见周闯挥舞着大刀向他冲了过来,连忙命令两员偏将迎了上去。
两员使大刀的九江偏将受命向周闯冲了过去,这二人冲上前后,交叉着将大刀叠在一起平平的迎着周闯的马头削了过去。
周闯将大刀刀尖朝下一竖,向两名偏将迎了过去,三人快要交叉着冲过的时候,他把手中大刀向前猛的一挑,大刀的刀背磕在两名九江偏将的大刀刀片上。
两名九江偏将用力的按压着大刀,他们的目的是削掉周闯胯下战马的马头,让周闯跌落在地上。
周闯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大刀刀背向上一磕,将两名九江偏将的大刀磕向一旁。
两名九江偏将大刀被磕的向上一举,还没等他们止住大刀上仰的势头,周闯将大刀高举过顶,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抡了几圈从这两名九江偏将中间钻了过去。
周闯钻过去之后,与他交手的两名九江偏将全都从脖子被削出了一块圆圆的刀疤,头颅如同被摘了藤子的西瓜一般“骨碌碌”的滚到一旁。
俩人被砍杀之后,身子一时还未离开马背,没有头的尸身被战马拖着向前又奔跑了十多步之后,才从马背上歪了下来。
“撤!快撤!”刘悦见蔡军强悍,不敢恋战,连忙率军撤退。
北面是下蔡,往那里走只是死路一条,西面有周闯和孙蛟拦路,东面是堵住退路的聂策,摆在刘悦面前的,只有南面一条路,刘悦别无选择,只好领着军队向南边退去。
“来了,来了!”一个身穿银甲的蔡军士兵跑到一名同样穿着银甲的蔡将面前禀报道:“胡将军,九江军被我军杀退,已经向这边退过来了。”
“嗯。”领军的蔡将正是“武锋卫”首领之一胡成,听了士兵的报告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埋伏好,等到敌军进了埋伏圈内,我们再杀出,取下敌将首级!”
刘悦领着九江军一路后撤,在他们身后是黑压压的蔡国追兵,他不时的回头朝后看看,只见蔡军追的很紧,前锋的蔡国骑兵正在后面砍杀着逃跑的九江军步兵,许多步兵哀嚎着惨死在蔡军的屠刀下。
“战争,这就是战争!”刘悦哀叹了一声,扬起马鞭朝战马的屁股后面重重的抽了一下,他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前蹿了出去。
突然刘悦感到身下的战马猛的向下一沉,他连忙手按马背跳了下来,他刚跳下马背,后面蜂拥而来的九江败便从他的身旁跑了过去。
九江败兵刚跑上前去,前方地面突然现出一个大坑,正在奔跑的九江军纷纷掉落下去。
跑在前面的想要停下脚步,可后面涌上来的又将前面的给推了下去。
面对混乱的场面纵然是久经沙场的刘悦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慌,一名九江骑兵纵马向他冲了过来,他抡起拳头,一拳将马背上的骑兵打了下来,骑兵没提防主将会突然向他出拳,冷不丁的被刘悦一拳打下了马背,顿时湮没在一群慌慌张张逃跑的乱兵脚下。
刘悦翻身跨上被他打下马的骑兵骑着的战马,扬起马鞭重重的抽了一下,战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侧面奔去。
跑在后面的一些九江官兵见刘悦向侧面跑,也连忙调转方向跟着他跑,这些人中,有一些脱离了像鸭子一般被蔡军赶着的九江大军,更多的却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跑,最后全都掉进了聂策他们在来之前挖好的大坑里。
近五万九江军掉进了大坑,先落下去的不是被上面人的重量压死就是活活被闷死在下面,而上面的又掉进坑里爬不上来,被后面追上的蔡军用乱箭射死,那些及时停住脚步没有掉进坑里的,也被追上来的蔡军砍杀,丢进了坑里。
聂策他们先前挖好的大坑很快便成了一座埋葬了好几万人的巨型坟墓。
跟随刘悦逃离的仅仅只有一千多人,这些人个个灰头土脸,拖着兵器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跟在刘悦的身后亡命逃窜,他们每个人都是满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一连奔出十多里路,吴悦回过头朝后看了看,见没有蔡军追上来,才长长的呼了口气,勒住马缰,任由战马慢悠悠的向前走。
跟在刘悦身后的九江军士兵见刘悦放慢了步伐,也都以为前面再无危险,一个个全都松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向前走。
刘悦回过头,朝身后跟来的九江军看了看,无奈的叹了口气,五万人出征,队伍何等壮观,没想到,仅仅只是与蔡军交锋一次,他的五万大军便成了数万亡魂,如今留在他身边的,只有这寥寥千余人。
刘悦还未从嗟叹中缓过神来,突然路边上传来一声大喝,二三百名银甲蔡军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当先的蔡将一边向下冲,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叫道:“胡成在此,刘悦哪里逃?”
这些蔡军出现的时候,刘悦和他手下的九江军全都吓了一跳,不过等到他们看清对方只有二三百人的时候,刘悦立刻又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蔡国十三员悍将的名字我倒是都听过,你这厮是从哪块菜地里出了芽的萝卜?竟然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凭你这区区两三百人,也想要拦住我们吗?”打了败仗,正心中郁闷的刘悦见对方人少,顿时来了精神,不管怎样,在目前的情况下,和这群蔡军对上阵,他们在人数上还是占据了不小的优势,战败的屈辱或许能在这一小股蔡军这里找回点平衡。
胡成领着二三百名“武锋卫”冲下了山,站了刘悦的九江残军对面,他手持长剑,平平的伸出,指着刘悦说道:“刘悦,你不知道我,我却晓得你,我家高丞相命我在此等你多时,只为取你项上人头,你还不快快自己割了奉上来?也省得爷们动手!”
刘悦撇撇嘴,对胡成笑道:“黄口小儿,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刘悦平日里虽说素来大方,但这颗项上人头却是不舍得轻易送人,你若是有本事自己来取,没本事就给我快快滚开,让我们过去,免得你等遭受灭顶之灾!”
胡成冷笑了两声,长剑一挥,对身后的“武锋卫”喊道:“侯爷有令,对九江军无需手软,将他们尽数屠戮,兄弟们,杀啊!”
他一声令下,两三百名蔡军“武锋卫”手持长剑朝九江军冲了过去。
一名九江军军官见对方不顾兵力悬殊巨大,依然敢拼死向前冲,连忙纵马迎着冲过来的银甲蔡军杀了过去。
他原本是想要依靠战马快速奔跑时的冲击力将迎面冲过来的蔡军撞到一旁,没想到就在他战马将要撞上一名蔡军士兵的时候,那蔡军士兵身子一闪,手中长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一剑劈在军官胯下战马的脖子上。
战马连悲鸣的声音都没来及发出,马头掉落在地上,头颅被砍掉之后,战马的脚步却还没有立刻停下,载着军官又向前冲了几步,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军官被压在战马的身子下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就在他刚用两只手肘撑着身子,伸长脖子使劲的时候,另一名蔡军士兵手中的长剑闪着银亮的光芒从他的脖子上削过。
军官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一疼,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身子还停留在战马的身下,眼前的景物快速的旋转着。
这些是他看到的最后景象,当他的头颅落地后,在他眼前,世界已成了一片黑暗的空间。
蔡军士兵麻利的动作把刘悦吓了一跳,从这两个蔡军士兵显露的身手,他能看出这些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经过专门杀人训练的士兵。
刘悦有些慌了,可他还没来及转身逃走,胡成便怪叫着向他刺出了一剑。
他来不及躲避,只得横起长枪与胡成劈来的长剑硬磕了一下。
长枪与长剑磕在一起,刘悦只觉得虎口发麻,而胡成却恍若毫无感觉一般,再次抡剑向他劈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胡成领来的两三百名“武锋卫”与九江残兵战在一起,这些“武锋卫”杀进九江军之后,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他们先是不顾九江军步兵,专杀骑在马背上的骑兵。
没多久的功夫,九江军的骑兵便全军覆没,那些被杀破了胆的步兵也再无战心,纷纷掉头逃窜。
“武锋卫”哪里肯让他们逃掉,连忙追了上去,如同切西瓜般将逃跑的九江军士兵的头颅劈开。
蔡军只付出了少量的代价便将这一千余名九江军几乎诛杀干净,活着逃离的仅仅数十人而已。
刘悦骑在马背上,被一群身穿银亮铠甲的蔡军围在中间,他绝望了,这一次是彻底的绝望了,五万大军,一战而殁,即便是活着逃回了六安,英布也决不可能放过他。
“将军,还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怎么办?”一名蔡军军官侧过头向与刘悦硬碰了两次之后站在他身旁的胡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