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这才明白陈浩的意思,原来是让她下楼去买画图的文具,回想刚才自己的反应,尤其是心里的活动,她尴尬的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赶紧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一口气跑出了宾馆。
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夜风一吹,清醒了很多,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遗憾。
她知道陈浩是故意不把话说明白,引导自己想歪的。他这人向来就这样,不管多么严肃的时刻,都有可能开玩笑,而且他的玩笑向来开的很真实,如果不是特别了解他的人,很难在第一时间听出来。
但肖兰多么希望,陈浩这次没有开玩笑捉弄自己?多么希望陈浩真的能一冲动,跟自己来真的?
如果真的那样,是不是对得起张燕,以后到底该怎么跟陈浩相处,会不会因此怀孕,以后跟陈浩之间,会变成怎样的关系,这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一夜,就足够了。
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卑微了,心里一阵阵的难过,鼻子一算,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来。
她一转身,来到一处角落,无声的哭了一阵,这才觉得好多了。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快步的走到马路对面的一家文具店,买了陈浩要的那些东西,稳定了一下心神,才回到酒店的房间。
陈浩就在一旁的桌子上,铺开了素描纸,拿起尺子和铅笔,刷刷刷的画了起来。他的思路十分的流畅,仿佛这张图就在他的脑海中。
肖兰站在陈浩的身后看了好一阵,心里暗暗的赞叹,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是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即便在他身边工作了半年,与他朝夕相处的肖兰,都觉得,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肖兰感觉到一阵阵的疲惫,便独自去浴室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屋子里的灯还点着,陈浩伏在桌子上,呼呼的睡着了,有节奏的打着呼噜。
张燕蹑手蹑脚的起床,给陈浩披上了一个毛毯,洗漱,穿好衣服,就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陈浩。
是王成波的一通电话,把陈浩惊醒的,接通电话,王成波告诉他,刘彪那几个家伙,都被扔进看守所了,每人拘个十五天,打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至于他们背后的人,都知道是梁成飞,但没有实际的证据,也不好怎样。更何况,梁成飞他们兄弟几个,在合阳县的势力很大,几乎垄断了大部分的快消品的品牌,县城的几家大型的连锁超市,都需要他们的供货,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弄了他们,那么合阳县的经济机会就会停摆。
听了王成波的这番话,陈浩陷入沉思,他知道,梁成飞这人之所以这么嚣张,什么事情都敢做,就是仰仗着他们对合阳县整个经济市场的垄断地位。将来自己的工厂建成,果园建成,要想稳稳当当的在合阳县开展业务,就必须要搬到梁成飞这块绊脚石。
想动梁成飞,可不像弄掉合阳县的老白、程路或者王春成那么简单,还真需要花一些心思。
但这件事,一定是从长计议的,不能急于一时。
王成波越陈浩吃饭,并且请来了他的一个专业搞建筑的朋友,他们就在饭桌上,研究了陈浩连夜画的图纸,那个专业的搞建筑的人,不由得摇头赞叹,问陈浩道:
“陈总,我想请问一下,这图纸,是谁画的?一定是一位很专业的建筑专家吧。”
肖兰笑着说,
“昨晚我们陈总一夜没睡,连夜画出来的。”
说完之后,意识到这样说,有可能会被人怀疑两人住在了一起,否则怎么知道一夜没睡?于是她的脸又红了。
但她的脸色的改变,其实没人注意到,王成波和那个专家,光顾着惊讶赞叹。
“这图纸画的很专业,很详细,如果陈总同意的话,我想带回去,让我们的团队根据这份图纸,做出可行性的计划,以及预算。然后再拿来请两位批示,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么就着手准备。今年的天气,水汽大,应该比去年要提前暖和下来,到时候,说不定咱们就可以提前开工。”
“好,能提前开工正好,市场不等人。”
陈浩十分高兴,王成波也特别开心,这是他入主合阳县的第一件大事,这件事要做成了,不但能带动合阳县的经济,还能解决一部分就业,帮助一大部分农村脱贫。这是功在当代,立在千秋的大好事。
这一切,劝要依靠陈浩,他恨不得能把找一根绳子,把自己和陈浩捆在一起。
他们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投脾气。正喝的高兴的时候,突然,陈浩包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肖兰打开皮包,摸出电话,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喂,浩子啊,我大志,你在哪呢,赶紧回来,你家出事了,你爸被人家打了……”
电话听筒的声音很大,一旁正端着酒杯的陈浩听的一清二楚。他啪的一声扔下酒杯,一把躲过电话,大声的问道:
“大志,你再说一遍,我爸咋了?”
电话里的大志呼吸急促,声音里带着哭腔,道:
“你爸被打了,咱们刘家镇出大事了,都乱了,你快回来吧……”
陈浩扔下电话,撒腿往外就走,人们也紧紧的追了出来,陈浩已经拉着肖兰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的引擎发出一声怒吼,轮胎在地面上摩擦,激起一股烟尘,车子蹿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消逝在烟尘之中。
合阳县距离刘家镇,百十公里的距离,陈浩使劲地踩着油门,恨不得把整个右脚都塞进邮箱里去。
车速太快,肖兰的身子被迫后仰,她紧紧的抓着车门框上方的扶手,紧张的不敢说话。
就这样,陈浩疯了一样的开车,速度表的指针,都快要顶满格了。
当车子驶到刘家镇西北面的山梁上的时候,陈浩看到就在村部东面不远的地方,飘荡着一股黑烟,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