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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阑钰抬手扶住隐隐抽痛的额头,闭眼平复了一下跳动得咚咚作响的心脏,睁开眼睛时,恰好看见了站在人群前的陈叔,眼前一亮。
  陈叔!
  这一嗓子极为清亮,陈叔本来正在发呆想教主为何会离开的事情,突然被这一嗓子惊回了神,下意识绷紧挺直了身子,抬头看向张阑钰,顿了问道:公子,何事?
  张阑钰眼中带着期盼,他知道陈叔武功高强,或许知道阿冥昨夜里是何时离开的。
  陈叔,你可知道阿冥去哪里了?
  陈叔看着自家公子那亮晶晶的眸子,心中冒出不忍心,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张阑钰眼中的光瞬间就灭了。
  他浑身瘫在椅子里,过了半晌才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抬起头瞥了一眼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一群下人,无力地摆摆手:都下去做事吧!
  下人们各自散去,只有陈叔留了下来。
  陈叔走到张阑钰面前,担忧地看着他:公子,你没事吧?
  张阑钰仰起头,眼睛里是茫然和慌乱:陈叔,阿冥恢复记忆了,你说他是不是后悔和我成亲了?他是不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叔浑身一震:你说什么!教主冥公子他恢复记忆了?
  张阑钰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陈叔所说的教主二字,依旧沉浸在自己永远失去阿冥的可怕幻想中。
  陈叔震惊到无法言语,半晌才反应过来,瞥眼瞧着完好无损的公子,心中一动,问道:冥公子他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洞房之前。张阑钰下意识回道,说完自己就愣住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是洞房之前恢复记忆的,那么若是阿冥不喜欢自己,又何必与自己洞房?还做得那般
  那般激烈。
  张阑钰想起昨夜自己翻来覆去的被折腾,脸不由得红了。
  陈叔正忧心着张阑钰的安危,分析着是哪个时间点教主恢复记忆,才没有震怒把公子一脚给踹飞了,却不想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公子脸颊泛着红晕,一副娇羞恼怒的模样,简直与那被夫君怜爱过后的小娇妻一模一样。
  陈叔一言难尽地提醒张阑钰:公子,注意点儿。
  张阑钰从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里挣脱出来,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沉默片刻,张阑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陈叔,你说阿冥可能会去哪里?
  当然是回天圣教了。只是这话陈叔却不敢对张阑钰说,天圣教是什么地方,公子去了还能回来吗?
  并且教主走火入魔疑似有隐情,此时教内怕是比那龙潭虎穴都危险,他怎敢让张阑钰去冒险。
  陈叔摇头:不知。
  张阑钰皱着眉,自言自语:应当不会回晋城那个家,那种卖子求荣的人家,不值得阿冥回。
  他托着腮,望着湛蓝的天空,神色逐渐迷离:不大可能回家,那阿冥会去哪里呢?
  明明是刚娶的夫人,第二天就不见了,张阑钰委屈的不行。
  陈叔心虚地偷偷看着张阑钰,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却不敢擦,怕被公子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差点儿都忘了,他还给教主编了个出人意料的身世哄骗公子呢!
  陈叔突然担心,万一公子戳破了这个谎言,岂不是就意味着知道自己在对他隐瞒教主的身份?
  至于为何要隐瞒?那自然是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且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不便说出来啊!
  陈叔沉痛地反思,当初就不该为了那么一丢丢恶趣味这般欺骗公子。
  接着又考虑起来,万一公子发现真相,前来质问他教主的身份,他能顶得住吗?
  陈叔不敢保证,只能祈祷公子千万不要发现他的谎言。
  见公子还在愣神想教主,自己悄默默离开了。
  张阑钰想阿冥想得紧,明明才刚刚分开,就这般思念,若是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他怕不是要得相思病想死了。
  正在张阑钰愁眉苦脸之时,好友荆达先来访。
  荆达先本来没打算今日来,毕竟好友刚成亲,昨日乃是洞房花烛夜,今天不得与新夫人在床上多温存温存?
  可是他却听说了张阑钰的新夫人不见的消息。
  荆达先匆匆赶来,看见张阑钰失魂落魄地瘫在那里,连忙上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阑钰茫然地抬起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站的人是谁:原来是荆兄啊!
  荆达先皱眉:我怎么听说你夫人不见了?发生了什么?
  现在张阑钰根本听不得这个,连连摆手:别说了。
  荆达先一瞬间脑补了许多,看着张阑钰这般痛苦,对好友的同情达到了顶峰。
  下人给荆达先搬来一张椅子,他在张阑钰旁边坐下,深深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张阑钰眼神飘忽,过了会儿,视线定在了荆达先身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荆兄,我记得你以前去过晋城,在那边有人,可否请你帮一个忙?
  荆达先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依旧点了点头:张兄请说。
  晋城萧王爷的府邸附近,能否请荆兄安排些人关注一下?若是见到我夫人出现那附近,务必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张阑钰虽说不太相信阿冥会回晋城,但是,万一呢?说不定阿冥气愤难当,回去报仇了呢?
  萧王爷?荆达先楞住,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张阑钰,晋城并无萧王爷,倒是的确有一姓萧的官府人家,不过那家人是造船的,也并非是什么王爷啊!
  当年荆达先还去看过那船,造得十分宏伟壮观,因此印象非常深刻,不可能记错了。
  他盯着张阑钰问:张兄为何会认为晋城有萧王爷?
  张阑钰懵了,确认道:真的没有萧王爷?
  没有。
  那或许不姓萧,其他姓的王爷呢?
  荆达先摇头:晋城没有王爷。
  张阑钰楞住。
  没有王爷?那陈叔为何要骗他?
  张阑钰噌地起身:荆兄,我有要事去办,不便招待荆兄了,下次定给荆兄赔罪。
  说完,张阑钰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徒留荆达先孤零零一人莫名其妙地坐在原地。
  张阑钰在偏院的房顶上找到了陈叔,他仰着脖子盯着对方:陈叔,晋城根本没有什么萧王爷,你为什么要骗我?
  陈叔本来坐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地看风景,却不想担心的事情来得这么快,猝不及防之下一只脚打滑,身体一歪,险些咕噜噜从屋顶上滚下来。
  陈叔单手撑住上身,眼中露出惊恐,朝着下面的张阑钰看过去。
  也幸亏两人距离有些远,张阑钰没有看见陈叔脸上那心虚的表情,否则怕是要更气。
  陈叔缓了一下,从屋顶上跳下来,走到张阑钰身边:这个,公子你听我说,我也是有苦衷的。
  张阑钰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什么苦衷?陈叔你说,我听着。
  陈叔嘴唇一动,张阑钰先沉声提前警告了一句:陈叔,不要再骗我。
  陈叔看着张阑钰严肃的表情,暗中叹气,他知道,此刻就算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若是让公子胡乱出去找人,怕是还会遇到危险,不如都给他说开了,公子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陈叔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先说下我的身份吧,其实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我本是天圣教的长老,后来因某些原因被废了武功逐出圣教,当年处理我的,便是冥公子。关于冥公子的身份,他的确不是什么晋城萧家的人,他是天圣教教主。
  张阑钰皱了一下眉:江湖人?
  陈叔点头:天圣教现在已经被江湖称之为天魔教了,其缘由,皆因冥公子数年前血洗神医谷,震惊整个武林,而圣教教主,如今也变成了魔教教主。
  公子,教主是个危险人物,既然他已经离开,你为何不就此放弃?并非是我故意要拆散你们,而是教主此人残忍无情,杀人如麻,人命之于他与蝼蚁无异。你与他在一起,说不得那天惹怒了他,连你都会被他杀了啊!
  不仅如此,如今教内波涛暗涌,教主走火入魔怕是与教中的某些人离不了关系,公子你与教主在一起,必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到头来只会惹上杀身之祸。
  张阑钰神色震惊,似乎为此动容,眼睛直直盯着陈叔,半晌吐出一口气:你说阿冥怎么着来呢?残忍,还无情?杀人如麻?
  陈叔以为张阑钰不信,紧皱眉头强调: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公子你可能被教主失忆后那副纯善的模样骗了,实则上,教主可是一个性格扭曲的变态。
  陈叔看张阑钰的脸色难看,明显是不相信,当即吐出了压在心中多年的一个秘密:是真的!教主他有恋尸癖!我亲眼见过,就在圣教总坛之下,教主在那儿藏了一具尸体,还用冰块冰镇着,得空了就去欣赏,这不是不正常是什么?
  张阑钰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明显失望地看向陈叔:陈叔,你为何又要骗我?阿冥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怎能如此诋毁阿冥,陈叔你
  张阑钰摇摇头:算了。
  叹着气,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陈叔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张阑钰走远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叔:我委屈。
  阿钰:又骗我,我家阿冥明明那么善良。
  没忍住又挖了一个坑,放着排队写。
  《我和我家猫灵魂互换了》轻松向,实在是小猫太萌了!啊啊啊!
  林添远最近怀疑自家老攻出轨了,可他没证据。
  趁着老攻出门,林添远搜索家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林添远拿起笔记本,道德和理智挣扎三秒钟后毅然而然打开了,首页大写标粗一句话我心中一直有一位白月光。
  林添远一懵,瞬间心凉了大半截。
  果然,七年之痒不是白说的。
  林添远正准备接着往后看,屋外突然传来老攻的声音:小远,我忘拿车钥匙了,你给我放哪儿了?
  林添远一惊,手里的笔记本咣当掉了,心里慌的不行,环顾房间寻找躲藏的地方。
  咔哒卧房门把手转动
  吱扭门开
  来不及了!
  完了!大写的两个字浮现在林添远脑海里,然后他眼前一黑,意识失去三秒钟。
  再睁开眼,林添远发现老攻像巨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但他没顾得上惊悚,只是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张嘴却是:喵~
  林添远:喵!操!
  2021年2月19日发表文案截图
  第43章 教主伪装
  张阑钰回去之后,立刻吩咐下人收拾行囊,虽说陈叔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但是他也要出去寻找阿冥。
  夫人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张阑钰回了卧房,找出阿冥之前给他做的那套裙子,黄粉的颜色看起来格外鲜嫩,摸着柔软的布料,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会儿,张阑钰叹口气,把裙子收拾起来,准备此次外出一并带上,也算是个念想。
  夫人若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可以睹物思人,缓解下相思之苦。
  张阑钰刚收拾妥当裙子,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张阑钰用手指抵着下巴,盯着橱柜里。
  突然灵光一闪,张阑钰微微睁大了眼睛:对了,锦囊怎么不见了?
  装着那一袋子金豆子的锦囊呢?莫非是丢了?
  苍冥离开下京城之后,跟着蝶蛊一路追踪百里剑钧。
  两天后,在一个小镇外追上了人。
  苍冥旋身而起,锦袍飞扬,隐约可见劲瘦的腰肢,飞身跳到空中之后,蝶蛊汇聚成一片黑云飘到他的脚下,托住了他的身体。
  苍冥伸手探入锦囊之中,抓出一把金光璀璨的金豆子,唰地射出。
  护卫在百里剑钧周围的人一个个扑通倒下,只剩下惊骇不已的百里剑钧。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拿剑的手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
  苍冥居高临下睥睨百里剑钧,淡漠的声音响起:身为剑堂弟子,连一把剑都拿不稳吗,百里剑钧?
  百里剑钧下意识握紧剑柄,睚眦欲裂,教主能追上来,就说明对方之前的一切皆是演戏,邵风元说的什么教主遭受重创,身受重伤根本就是骗他的!
  教主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独身一人血洗了神医谷的冷血怪物啊!
  百里剑钧心生恐惧,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活不了了,一咬牙,就要豁出去拼命,说不定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侧颈便是一疼,他下意识抬手捂了一下。
  只见一只雪白的蝴蝶刺破他脖子上的皮肤,从下面钻了出来。
  百里剑钧捂上脖子之后,突然像是被针刺到掌心,条件反射抬了一下。
  白色的蝴蝶舒展了翅膀,从百里剑钧的指缝里飞了出来,那轻盈的身姿万分绝美,猝不及防进入了他的视线之内。
  百里剑钧瞳孔猛地收缩,惊呼出声:蝶蛊!
  怎么回事,蝶蛊的卵是什么时候放进他的身体里的?竟都孵化出来了?
  百里剑钧额头渗出冷汗,仿佛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恐惧如同汹涌的巨浪倾覆而下,他手脚冰凉僵硬,浑身都动弹不得。
  百里剑钧手中的剑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向那犹如神魔一般的身影,俊美无双的面容仿若最无情的神祇,冰冷的双眸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