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刚开始是有些接受不了,觉得你在骗我,可从碎石弯中出来,我决定相信你。”
这次他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有些事他没有跟我说,但也没有故意诱导我,甚至很多事情都没有再藏着。
比如,杜涛那事。
他早就将自己的态度明确的表达的出来,我才顺着猜到杜涛的身份。
不过……
“你今晚睡沙发。”我一把推开他。
现在开始对我敞开,晚了。
饶夜炀苦着脸,趴在沙发上,“只睡一夜行不行?”
……
在渡生休息了两日,我跟饶夜炀按照文件上的地址,找到那栋闹鬼的别墅。
根据沈巷查出来的消息,那家人姓秦,本是家境富裕的商人,特地花重金买了一套别墅,可住进去不过一个月,一家人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别墅里。
三月前,法院把别墅判给了秦老板的侄子秦文广,秦文广带着老婆住进来,当晚就见了鬼,于是开始找人过来驱邪。
我和饶夜炀就是过来给他驱鬼的。
本来我以为就我和饶夜炀两人过来,谁知道到了才发现秦文广竟然同时找了三拨人。
其中有一拨还是熟人,在碎石弯中要杀李青松的黄毛。
这次长头发的男人没来,只有他和光头到了。
见到我,黄毛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秦先生,你这什么意思?明明已经跟我们约定好,竟然还找了别人。”
秦文广苦笑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下才这么做的,不瞒各位,在你们之前有一位大师带着徒弟过来,当晚就死在了里面,我怕你们出事,这才同时找了三拨人,想着到时候你们相互间有个照应。”
“既然这样,你把别墅的情况我们好好说说。”一道青涩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看去,发现在角落里还站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在他旁边是个中年妇女,看五官,应该是他的母亲。
“这别墅是我从我叔叔手里继承过来的,从他们一家三口死在这里后,别墅就一直不安生,卖也卖出去,最后就落到我手上。”
秦文广叹气说:“我本来不信这个,所以拿到别墅钥匙后,就找人打扫出来,带着我媳妇住进来了,谁知道当晚我媳妇半夜上厕所给吓晕了,我听见声音出去,就看见别墅里有小孩在笑,还有拍皮球的声音,可这别墅里就我跟我媳妇,哪来的孩子?
我当时也吓到了,慌忙背着我媳妇跑出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现在我媳妇还在医院疗养。”
他顿了下,接着说:“白天那些东西不会出来,只有午夜,我晚上还要去医院陪我媳妇,到时候你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
黄毛皱眉,“你就不怕我们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秦文广摆摆手,“我这没什么好东西,现在天还早,你们可以去吃点东西,等下午再过来,要是嫌麻烦不想出去,我这就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我想了想,说:“我们不出去,你带我去房间吧。”
秦文广看向黄毛和青年。
黄毛看我一眼,“我们也不去。”
反而是青年扭头跟他妈妈说:“妈妈,我想吃炸鸡。”
“好,妈妈带你去。”妇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得出去一趟。”
秦文广点点头,他先领着我们去了房间,又从开车送青年去城区。
我把门上锁,神情凝重的跟饶夜炀说:“我在碎石弯里见过黄毛和光头,当时他们突然出现要杀李青松,李青松还说他们是卖命的杀手。”
看刚才他们的眼神,怕是已经对我怀恨在心,铆足劲头要杀我。
饶夜炀思忖道:“找机会试探一下。”
他刚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现在别墅里除了我们两个就是光头和黄毛。
饶夜炀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后退,然后把门打开。
门刚闪了条缝就被黄毛踢开,同时一把刀砍了进来。
饶夜炀侧身避开,转身一脚踢在黄毛的踝关节上。
黄毛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
他嗤笑道:“想死么?”
光头没动手,他弯腰把黄毛扶起来,说:“我们可以谈一谈。”
“谈?好啊。”饶夜炀退后几步,“先兵后礼,你们这套路可以啊。”
光头站在门口犹豫了会,才瘸着腿走进屋。
说起来,他那条腿还是被我踢断了的。
“我知道你们是渡生的人,也知道你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秦文广那点酬劳,所以想跟你们打个商量,咱们携手解决别墅里的鬼物,事成之后,酬金分我们大半,其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要。“
光头说:“你们也知道,我们只是卖命的杀手,为的是钱,对渡生的事情不感兴趣。”
饶夜炀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说:“可以。”
光头松了口气,“那你们休息。”
等他们走了,我才问:“他们可信吗?”
我不大放心。
“他们要是真为了钱,在对付别墅鬼物的过程中又帮了忙,分他一半酬劳便是,要是敢耍其他的花招,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里。”饶夜炀眼神冰冷,冷笑着说。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一个问题,我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有黄泉尊使在我身边,我根本用不着害怕。
想到这里,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感叹道:“不用自己去拼命的感觉真好。”
饶夜炀无奈的笑了笑,在我头上胡噜一把,“看你这点出息。”
……
下午,秦文广把那对母子送来后,就开车离开了。
他们的房间就住在我们隔壁,我前脚刚听见关门声,后脚青年的声音就在我我们屋子里响起。
“尊使大人,好久不见。”
我吓了一跳,察觉到床脚有鬼气,立即挥着魂线抽过去。
啪的一声,魂线被弹开。
我定睛一看,床脚竟然站着个金符叠成的纸人。
“老家伙,你那么大的年纪还来当小孩,羞不羞?”饶夜炀讥笑道。
“尊使大人不也如此么?这许多年来,也是换了多具身体,不是么?”青涩的声音逐渐的成熟苍老。
我倒吸口凉气,“你是曲朝露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