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怪人这句话,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王瞎子是自杀的?
用这种让人看来都觉得残酷不已的手法,自杀?
哪怕是谋杀、他杀,都比自杀的可能性要高吧!
“你不信?”怪人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说:“这也太不可能了,哪怕他是用枪把自己打死的我都信。但是,用这种钢针戳入自己七窍的手法自杀,人能做到吗?”
“如果意志力够强,未必做不到。”怪人说着话,重新用布盖住了王瞎子的尸体,“这个老人,应该是我见过的,意志力最强的那个人之一。”
怪人确定了王瞎子的死因,但是留给我的困惑却更大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还要用这么残忍,甚至可以说残酷的方式来自杀?
我不信他是因为突然想不开了自杀的,这个老人从我爷爷那时候选择流浪,一直到现在都在找寻着真相,然后他已经将真相揭开了七八分,只剩最后的宝藏还没有亲眼见到而已。
我难以想象他会放弃这守了一辈子的坚持,而选择自杀。
说真的,我宁可相信他是被他杀的,甚至是被张玲珑杀的。
怪人没说什么,从王瞎子身上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宝藏在哪。”怪人和我在离开停尸间的时候这么说,他脱下了白大褂,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里,“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死亡。”
“宝藏,那副图不是被洛嫔抢走了吗?他怎么会知道?”我不解地问。
怪人摇头说:“那份藏宝图···是伍家留下来的一份。但真正知道那地方怎么走的人,并不是伍兆安。那个老人有告诉你,当初负责造藏宝洞的人有三个,伍兆安负责的是开门的那一步。”
我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
“还有一个佘拓海,和···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我走在怪人的身旁,回想着王瞎子跟我说的种种,“难道,老四爷他挖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墓?”
我吃惊地说,但似乎只有这种可能。
怪人微微沉吟,接着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拿了出来,说:“三个人,一个负责制造了门,一个负责设置了路,最后一个将两人的关键记忆抽离部分,封入一对玉璧之中。”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看着他手上的那块黑鱼吊坠,问:“难道,这个就是那玉璧的其中一块?”
“一块黑,一块白,象征着太极。”怪人说,“我只知道,制造玉璧的那个人,应该是个道士。”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这样,黑色的一块在怪人的身上。那白色的一块,岂不是……
“在洛嫔手上。”我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那白色的一块,是在洛嫔的手上。”
我看到过,洛嫔一直带在身边,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曾摘下来的那块白色玉坠。仔细想想,当时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没有把它和怪人手上的这块联系到一起。
而当时这块黑色的吊坠还是在我身上,真可说是灯下黑了。
怪人也很惊讶,没想到另外的半块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说洛嫔现在已经不知去向,连张玲珑都联系不到,我们就算知道那玉佩在她手上又有什么用?
“···她肯定在找这个玉坠。”怪人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声音低沉地说,“她即使有地图,和半块玉坠,也没办法打开宝藏的门。三个关键里,她只拿到了一个半,想要打开宝藏,三样要素,一样都缺少不得。”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主意:引蛇出洞!
第二天,我拜托老袁在定河镇的古董交易网站上,用大图片贴上黑鱼玉坠要出手的消息。而价格方面,我填的是面谈。
这黑鱼吊坠本身没多大价值,用的玉不是什么和田美玉,年代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年,还有点残。
广告虽然打出去了,但是咨询者寥寥无几。有几个问的,还都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想低价收购。
我当然不甩他们,基本接通电话后,听到声音不是洛嫔的。我就直接选择挂断,省得浪费时间。
时间一晃眼过去了三天,我正想着会不会洛嫔他们已经离家了定河镇,看不到我这条消息的时候。夜间出门买夜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
那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又挺强烈。
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心里隐约有些疑惑。我加快自己的脚步,迅速拐进一条小巷。
拐角处很快便跟进来一道身影,我眯起眼睛,先下手为强地一脚踹过去。
然而这一脚却被轻飘飘地躲过了,我微微一愣,看向来人。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我微微一怔。
张玲珑眉梢一挑,有些受伤似的靠着墙说:“赵先生,你这么送我一份见面礼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会是她。这不是张玲珑,而是,洛嫔。
“这可真是稀客。”我眼睛一亮,心想老子的饵都放了快发霉了,总算把你给钓出来了,“洛小姐,怎么会在这儿?”
洛嫔也半点不见外,微微一笑,上前来攀住我的肩膀,呵气如兰地说:“你在这儿,我当然在这儿。”
我面无表情地往旁边退了提,要说我这辈子觉得哪个女人的话最不能信,那其中绝对有洛嫔。
“我都不知道,我在洛小姐眼睛里占了这么大的分量,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洛嫔眨了眨眼,微笑着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一点都不觉得我的话刺耳。
“我知道,赵先生对我有些意见。但是当时,从黄河老爷的石像里拿辟水石时,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严重的后果。而且不止是你,我的阴符经也废了,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心里平衡一些?”
我耸耸肩说:“我没那么恶趣味,洛小姐。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那一小段时间的同路人而已。现在,你既然离开了,又特意回来干什么?难道专门为了跟我解释这个?”
洛嫔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