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鱼形的玉佩无疑是怪人很珍视的东西,给我暂时保管,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拿回去。我竟然把它弄丢了!这让我顿时吓得人清醒了。
什么时候?怎么丢的?
我一脑袋冷汗,拼命试着回想上一次见到吊坠时候的记忆。
然而一天发生的事,经历的事太多,记忆一片模糊,根本想不起来具体。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离自己近的东西越是不会注意,甚至会等丢了好久才会意识到不见了。
隔壁王靖雯就是个近视,有好几次自个儿眼镜就不知道放去了哪儿,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放哪儿了!
完蛋!
我心里一阵惊慌,内疚又不安,怪人拼死把我救出来,我还把他交给我的东西弄丢了!这怎么得了,要是弄丢在坍塌了的地宫里头,那怕是早就卷进滚滚黄河之中,上哪儿找去?
我也问起大杨和震子,我们一起过过生死,我对他们也有了一些信任。他们要是想谋财害命,这会儿我也不会活着了。
但他们听完都迷茫地摇头说没看到过,其中震子说:“我好像在洛姐她手里看到过一块类似的,不过那好几天前了,不会是你那块。”
我想起洛嫔和绷带男可能没从地宫的坍塌中逃出来,在对玉佩丢失的不安之余,也给两个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杨阴沉着脸,显得有些心情低迷。震子倒是看的开,说:“下斗的,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有胆子下去未必就有命上来,干倒斗淘沙这种事的人都心里有准备。”
我心里挂着不知去向的怪人,想着也许他会回来,就坐下来等,跟震子聊了几句说:“我听你们的口音,也不像是一处的。你们是怎么跟洛嫔认识的?”
震子回答说:“嘿,其实俺跟那洛姐这次也是头一回一起行动。是有个干这行的蛇头,介绍我说有人要下斗找帮手,我一听报酬不错,这才过来的。”
我一愣,原来震子跟洛嫔虽然是一伙的,但并不是一直一起行动的。
相比起震子,大杨也差不多,区别是他是跟云朵一块儿,由瑶族所在的大别山出来的。
不过据他口述,他跟着洛嫔的时间比较长,已经下过三个墓,收获都不小。他沉着脸,显然还很难接受洛嫔她栽在了地宫里。
“那几个墓都在黄河附近,我怀疑洛姐在以墓为线索,找着什么东西。”大杨说,“最后,我们是到了这儿,听说是有一笔古时候的宝藏,唉……到底还是栽了。”
大杨的话很是惋惜,我猜测着洛嫔的目的是水晶棺。大杨口中和震子都提到过‘财宝’,就算那没头没脑的宝藏真的存在,恐怕也已经随着水晶棺沉去滚滚黄河中,成了一个永久的迷了。
而洛嫔执念在此,最终也消失在了这里,想来也让人觉得唏嘘。
这时候地宫的坍塌引起了张家店西边的山体坍塌,从裂缝中冲出大股大股的黄河水,从我们这里可以看到那河水涛涛,大部分涌向河道,但也有一部分冲入张家店。
西山离张家店不远,大水卷入,不知道多少人惊慌失措。奔走相告就不说了,在黄河边住的人多少都有应对水患的常识。
我在那堤岸上往下一看,别的没看着,倒是看到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河堤下边露出头来,我仔细看了看,惊讶地发现那不是张家店的村长么?
再跟着后面的人一看,也是个认识的,是那个吴大汉。
那俩人鬼头鬼脑地看了看附近,但没发觉到我正从上面观察着他们。我正好奇这村长不去组织着村里人救灾,怎么自个儿和吴大汉在这里偷偷摸摸的?
再一看,两个人都带了个大包。
“震子,你看那两个像不像…”大杨的声音在我左边响起,他也注意到了那两人,大杨冲震子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
震子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点头说:“嘿,还真有点想。怎么着?拦下来看看?”
“拦下来看看。”大杨说着有些兴奋地一翻身,从我们站着的地方跳了下去,跳到一块大石头上,跟着又往下攀爬,动作快的像个猴子。
我奇怪地问:“像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震子说:“嘿,小兄弟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不懂也正常。下斗这事儿,靠眼力,你看那俩人背着的东西,是不是很沉很重的样子?”
经震子这么一提醒,我仔细地看了看,嘿,还真别说,真就俩人背着个登山包都显得相当吃力。
“这说明啥?”我那会儿还是年轻,没啥经验,就疑惑地问他。
震子‘哈哈’笑了一下,说:“村子里正遭难呢,我可不信他们会跑来这背废铁!小兄弟,我说那里面背的是金器,而且还是明器!”
说到明器两个字,震子眼睛发亮。这个我倒是懂,所谓的明器就是‘冥器’,指的就是随葬品,倒斗盗墓的人挖坟掘墓为的就是那些值钱的东西。
我们说话的功夫,大杨也已经拦下了村长和吴大汉。那俩人也许是做贼心虚,还想跟大杨耍横,可是当大杨把枪一拿,朝他们脚边嘭地开了一枪后,两个人当场就腿软了。
吴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登山包里顿时掉出了好几样金灿灿的东西,一只造功精巧的三尺金鸦,眼睛用的拇指大小的红宝石、两对黄金手镯、一个看上去像是铜制的酒樽。
我跟着震子从山坡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我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见过金器,更别提金器的古董了。
当时我的稿费一个月就三千块多点,按现在黄金300块一克来算,这个金鸦够我干上几个月还真一时半会儿算不会了。
“呦,村长手上有不少好东西啊。”大杨嘴角一撇,手枪就换上了双管猎枪,咔锵一声就把子弹上了膛。
那已经有了白头发的村长吓得转身就逃,震子笑骂了一声说:“你他妈还跑得过子弹?”
他掏出手枪嘭地一枪就打在村长脚前的沙地上,把那村长吓到跳了起来。也许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他浑身发抖地跪了下来求饶。
“老爷饶命啊!”
我看着皱眉,说:“这……打劫不太好吧?”
大杨拿枪顶着吴大汉的头说:“小兄弟,你别心太善。看他们这偷偷摸摸的模样,这些金器还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得来的呢!”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从那登山包里滚出一条金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