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声音中断,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我第一反应是想去找找他,可是很快就想到了问题。那怪人遇到了麻烦,显而易见,那麻烦让他都感到棘手,应该和走道上默默跟在我们后边的那东西有关。
我刚刚升起的勇气和自信又有些动摇,那个怪人比我强多了,而且他手上还拿着地图。连他都遇到了麻烦,我这两下子想在这座地宫里活下去实在是有够呛。
就在我有些打退堂鼓的时候,那穿迷彩服的少女突然身子抽动,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整个人的呼吸顺畅了一下。
我回过神,把问题抛到一边,赶紧去服她。还好身边还带了一瓶水,给她灌下去小半瓶,她终于醒了过来。
这少女我见过,是洛嫔人群里的一员,是瑶族的,叫云朵。她咳的很严重,咳出很多水,混着血,应该是被那些树藤钻进去的时候伤到了内脏。
“醒醒,你感觉咋样?”我扶着她问,她声音虚弱地说:“疼……”
她不断说着疼,可也说不清究竟哪儿疼。我跟着也着急,心说哎呦,这可咋整?
“我先把你背出去,你别乱动。”我犹豫了一瞬,定了主意。这样把她丢在这里,那草赃鬼说不定还会折回来,可要带着她继续往里走,那我基本跟送死也区别不大。
前面不但有草赃鬼,还有那个能让怪人都感到棘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带着她继续深入,万一碰上个要命的玩意儿怕是逃都来不及逃。
思来想去,我说服不了自己把她丢下自生自灭。大不了,把她背出地宫一放,我再折回来呗,说不定洛嫔的人还有帮手在上头,还能再带几个人下来。
那少女也没说别的话,四肢无力,我把她背上,感觉还是有点吃力的。可是往回走也不好走,尤其是还要经过那个石棺,从那过时我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蹭过去的。
还好,那石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铁印也稳稳地压在上头。否则这东西要是再有什么异动,以我现在这精神紧绷的程度,非吓瘫不可。
背着那少女,我是呼哧带喘地跑上了通往古庙的那段石阶,在那最上面就是一个出口。有灯光照下来,我信心大增,连忙往那洞口跑去。
可就在这时,我背着的少女突然挣扎了起来,整个人剧烈扭动,还有一滴滴不知道什么液体滴在我的肩头上。
紧接着她一声爆叫,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脖子就被她从后头死死掐住。
这一下掐的我毫无防备,一时间被掐的张嘴瞪眼,跌倒在地,死命地去掰她掐着我脖子的手。
可这双手就像铁闸似的钳着我的脖子,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我一个年轻大小伙的气力也掰不开她!
这时我们头顶的洞口处忽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像是听到我们的动静后被引过来的。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没法抬头去看,但能感觉那背上的女人被猛地提溜了起来。
因为她的手死掐着我,导致我的头也跟着被猛地一抬,筋骨搓痛加上强烈的窒息和喉部压迫差点让我当场晕死过去。
这时我听到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说:“后生仔,别硬拽。敲晕她先,别敲死了。”
接着我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掐着我脖子的气力就随之消失。还没等我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有一只手一把将我从坑道里提溜了出去,就跟拎鸡仔差不多。
那人长的五大三粗,是个光头,一脸横肉。这面相在古籍里,属于鬼见了他都怕的那种,我此时一见到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已经被掐死,见到鬼差了!
亲娘嘞,这谁啊?!
但等定了神再看,认出这人是洛嫔手下叫阿甘的。之前也是他身上拿着枪,在地宫里堵了我和怪人还有李有忠。
他身边蹲着那个头发灰白、戴着墨镜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就看着被敲晕过去的迷彩服少女,整个古庙空荡荡,似乎就他们两个在庙里。
“赵家娃娃,你怎么在这底下?”戴墨镜的老人抬头看我,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说不太上来。
那老人语气锐利,对我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很在意。我揉了揉被掐的红肿的脖子,咳了好几声,心说了句倒霉,然后回答:“老人家,你们能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阿甘眉头一皱说:“你想吃点苦头?”
老人摆手说:“行了,赵家小子,甭跟我打哈哈。我也不问你怎么下去的,咱捞干的说,这丫头咋的了?”
见他不追问,我有些意外。眼睛一转,想到他之前找过怪人,话里话外似乎和洛嫔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别人那样是上下级。
我偷偷留了个心眼,而他问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我在意的。隔壁王靖雯说过,农夫救蛇,反遭蛇咬。我怎么也没想过,这种事还能发生到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她咋了,我想背着她出来求救,结果刚到这底下她就掐住我,差点把我掐死。”我心有余悸地说。
“哦?”老人摸了摸下巴,两根粗糙的手指沿着少女的嘴唇向下到她的喉咙处,“你跟老头子说说,她之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这也能摸出来?
我诧异地看着老人的手,然后把草赃鬼怎么对这少女,我又怎么把草赃鬼打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老人听完抬起手,叹了口气说,“她是被下了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