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就在大陆北端的放逐者之地和兽人领地的交界处的一小块地方,正在闷头干活的齐天赐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异常疼痛,而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干劲,也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沮丧所替代。
“我这时怎么了?”齐天赐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正在帮助难民修建临时住所的希尔,发现希尔也正在以一种复杂的表情望着他。
“难道是?”齐天赐和希尔默默对视了一下又不约而同的朝着麦哲伦王国的方向看去。看来,他们所担心的事情都算是一件事。“维伦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了。”齐天赐不放心的想着,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被轻轻一拍,转头一看,齐天赐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斯特尔斯。
在通过传送阵撤离麦哲伦王国之后,斯特尔斯就一直在养伤当中。在一路之上由于齐天赐和希尔要和那仅剩的一支屠兽军小队时刻守护着这数量庞大的难民队伍,也就很少和处于队伍中心伤员群当中的斯特尔斯直接交流,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从原处对视了下点点头挥挥手也算是打了招呼。在到达这个地方之后,齐天赐的工作反而变得更加繁琐,不但要维持和那些看起来比屠兽军还要桀骜不驯的兽人狼骑兵的关系,还要时刻警惕以防那些流放者们的突然袭击。就连希尔齐天赐也仅仅只是一天也只能够见几次面,就更何况是斯特尔斯了。
再次看到斯特尔斯,齐天赐的心中一阵的感慨。毕竟斯特尔斯是麦哲伦保卫战初期的最重要的人之一,在维伦还没有异军突起,希尔隐藏在人群之中,齐天赐本人还仅仅只是祥云社的班主而对战事不闻不问的时候,正是斯特尔斯凭借着自己一己之力和乌瑞瓦率领的数万使徒相抗衡。而且在足足坚守不屈之城半年之后才让其中的一处城门被攻破,无论如何,在大多数麦哲伦王国优秀的指挥官都在前期的战争中阵亡之后,半路出家的斯特尔斯都是麦哲伦王国当之无愧的英雄。
“你也感觉到了?”斯特尔斯的脸上有些苍白,很明显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嗯。”齐天赐点了点头,看着麦哲伦的方向。
“放心吧。”斯特尔斯拍了拍齐天赐的右肩:“要相信维伦是一个绝对不一般的人,他有我们都不具备的力量,他的信仰足够让他在那里存活下来。”
“也许吧。”齐天赐不自然的笑了笑,继续挥起了手中的工具。虽然现在的难民数量很多,但是在大多数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的情况之下,真正还能参与修筑工作的难民也不过百不存一。而且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还是女性,所以至于这些修筑安置点的体力活,自然就是齐天赐做了。
看着齐天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用劳动的方式来掩盖着自己内心的不安。斯特尔斯索性也不再多说话拖动着疲惫的身躯和齐天赐一起干了起来。
半天的功夫之后,齐天赐满足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笑了。在他和斯特尔斯的共同努力之下,一座勉强还能住的安置场所建成了。这个安置房不太高,也就比齐天赐的身高高一点儿,甚至那些屠兽军士兵的战马想要进来应该也要费不少的劲;至于面积也是比较的小,如果是妇女和小孩住的话应该还能同时容纳五到六人。
“但是,最起码也能够勉强遮风避雨了。”齐天赐亲自进到这个由他和斯特尔斯建造的小屋内,自我安慰道。的确,在放水防风方面,斯特尔斯很明显的要比齐天赐考虑的周到一些。由于做不了什么体力活,所以基本上都是由齐天赐动手而斯特尔斯动脑。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让两个之前从没做过类似的事的两个老爷们能够做成这样的效果也不错了。
希尔端着刚刚打来的两份晚餐看着这两个大老爷们的成果,一直冷若冰霜的连也洋溢起了笑容,不对,是真的笑了起来。手中的晚餐差点也掉在了地上。而齐天赐和斯特尔斯也面面相窥了一阵,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
在无光深渊的底部,经过了接近一天的不断运送,被打得浑身是伤的维伦躺在囚笼之内,终于真正意义的到达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的最深处。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无光深渊就没有像维伦刚进入这座深渊一样只能够依靠火把来获取勉强的照明,反而是越接近底部越显得光亮。在到达底部之后维伦才发现,其实这深渊底部的光源,居然源自一个高大的门式建筑,这个门式建筑除了中间的门洞部分,周身都被浓浓的紫色光芒所笼罩。
但是维伦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来关心为什么这个无光深渊的底部居然会出现这么庞大的一座门,来到了这个门式建筑的附近之后,维伦只是擦了一下自己嘴上的血液,充满不甘的看着那个之前将他打伤的使徒士兵。确切的来讲,它仅仅是一个使徒当中最弱的守备队而已。但是恰恰就是这个守备队,用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皮鞭就将自视甚高的维伦打得浑身是伤。
在被像小鸡一样扔回了牢笼的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维伦每一秒都想从这个牢笼当中站起来,但是并不能。这不是因为牢笼限制了他的行动,事实上这个牢笼要比维伦要高上许多,就算是周围的那四个使徒士兵全部进来再加上维伦也完全能够容纳得了;也不是因为维伦被什么工具束缚住了从而限制了他的行动,事实上这个牢笼什么束缚他的工具都没有。他之所以不能站起来完完全全都是他视线之内的那个正在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使徒士兵所造成。
“怎么可能?”维伦不甘心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无论如何都还是没有成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除了毛病,但是他自己却觉得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即便是自己的魔法储备并没有恢复多少,但是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陷入常年战争中的维伦早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个普普通通的弓箭手,他现在的体力和灵巧和之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就算自己的力量不能够和使徒像抗衡,但是只需要他将自己的灵巧和力量结合起来再凭借着这里的地形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昂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使徒弄死。但是他却失算了。
当这个使徒士兵的皮鞭第一次落在维伦的身上的时候,吃痛的维伦以为不过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活动而造成。但是紧接着的伤害却如摩肩接踵一般到来,自己身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由皮鞭造成的血槽。渐渐的维伦发现眼前的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使徒士兵居然仿佛之前丧主一样强大,虽然维伦知道这个绝对不可能,否则这个使徒现在就不会仅仅在无光深渊之内当一个小角色了。但是刚刚这个使徒士兵给他的印象却是就是这样的。
渐渐的,维伦的移动越来越吃力,随着时间饿推移再也无法躲避这个使徒士兵的皮鞭攻击。沦落到只能够被动挨打的场面,看着维伦已经没有反抗之力,这个使徒士兵还狞笑着将维伦一脚踹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潮水般的攻击。“小虫子,你不是能够一个对付我们四个吗?结果怎么现在你就不行了?”
“真是小虫子,明明自己的国家已经没了,但是还是拿自己当做守卫者。”
“小虫子,我们所征服的国家最弱的一个士兵都要比你强悍得多。”
“小虫子,动啊,你倒是动啊?你这样像尸体一样让我感觉到真的很无趣。”
“啊。。啊!!!”维伦的内心在强烈的呼喊着,但是却没有从嘴中发出一点儿声音。维伦并不知道到底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因为这次的被虐打而受到了伤害,但是和自己身上的疼痛相比,更让维伦难以忍受的却是那心里的伤痛。即便之前还是个小小的弓箭手的时候,维伦也并没有遭受过如今的待遇。心里的屈辱让他完完全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他充满仇恨的看着这个使徒士兵,即便因为厌烦这个使徒士兵几次尝试着将维伦的脑袋掰向另一边,但是维伦的头马上就又转过来了。
终于,就连这个使徒士兵也被维伦的这种诡异的举动而吓到了。毕竟和在战场之上正规的使徒士兵不同,它们很少接触到像维伦这样的人。而且之所以它能够在和维伦的对决中占得上风完全是因为深渊底部的巨大的门市建筑能够压制任何非使徒种族的能力的缘故。事实上,维伦的猜测是对的,即便是以维伦之前的状况,来对付这四个使徒士兵绰绰有余。但是随着囚笼越来越接近深渊的底部,维伦的机会也在一次一次的被浪费掉。”你这小虫子。“这个使徒士兵有些恐惧的叫了一声,终于不再虐打维伦,而是把他扔回了牢笼之内。
毕竟还是使徒,即便再弱也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再加上皮鞭的威力,让维伦在随后的时间之内终于感觉到了这个皮鞭给自己造成的疼痛。虽然维伦依靠着自己的意志勉强不让自己因为痛苦发出声音。但是也渐渐的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很明显,这是自己的伤重而造成的。
在到达深渊底部的时候,维伦已经只能模糊的感觉身旁发生的事,虽然这个门式建筑发出的紫色光芒是那么的刺眼,但是维伦却觉得仅仅是比之前的地方要亮一点而已。依稀当中,维伦看到押送自己的使徒士兵又换了一波,而之前那个虐打他的使徒士兵在明显的用手中的皮鞭敲打了一下牢笼之后,嘲笑着走开了。而替代它们的,应该要比之前的四个使徒要多一些。
”有种杀了我。“维伦轻声的哼着,而新的师徒士兵却只是对维伦不屑一顾,显然仅仅是将他当成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奴隶而已。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这一支使徒的队伍就带着囚车径直来到了这座门式建筑的地下空洞的部分。
随着旁边的一个使徒士兵走到了这个门式建筑的一旁按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按钮,再从旁边的一个角落拖出了一个人类——看装束很明显的是麦哲伦王国的平民百姓——将这个一脸恐惧的百姓的的脖子割开并将流出的血液沾在手上在这个门式建筑涂画着什么。一分钟过后,这个门式建筑的空洞部分也渐渐被紫色的光芒笼罩,将维伦所在的囚车和押解他的使徒小队也覆盖在其中。紧接着,没有任何的征兆,等到维伦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
在此时此地,虽然维伦看到的是和之前在麦哲伦王国所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但是和悬挂在麦哲伦王国上方的那有点朦胧的月亮相比,这轮月亮却呈现着诡异的血红色。而且看起来要比人类世界的月亮离地面要近得多。
此时的维伦已经,居然回复了大半的力量,而之前所受的伤也像之前那样得到了缓慢的恢复。维伦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注视着这里,发现这个全新的地方呈现的是一片的荒凉。此时的维伦正处在一处广阔的褐色沙漠之上,视野所盖之处只有几处杂草稀稀落落的分布在这片沙漠的各处,虽然看起来有一些动物在沙漠之上游荡着,但是通过这些动物那血红色的眼睛,维伦知道这些动物绝对不是善类。
突然,维伦的囚车发出了一阵阵金属敲击之声,维伦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无论是大半还是体型都跟之前所遇到过的都完全不一样的使徒正邪邪的看着他以嘲讽的语气说道:”欢迎来到使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