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紧紧握着尤婉言的手,大声说道。
前排的阿信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慌忙扭头看了二人一眼,跟着解释道。
“少夫人,二少爷一会儿就赶过来了,他为你报仇去了,少夫人,你先休息会儿吧,不要动了伤口。”
“他,他一个人…你,你们赶紧去看看他,不要管我,我…我没事…”
明明已经气若游丝了,尤婉言尚且还要让两人去保护缪兴。
阿信更是触动,赶紧解释道。
“少夫人,二少爷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了,他真的没事。”
“是啊,少夫人,你就放心吧,我们赶紧躺好,医院马上就到了,好不好?”
吴妈也跟着劝道。
尤婉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闭上了嘴巴,眼睛却越发明亮,指尖在吴妈的手心里写着字。
吴妈偷偷看了一眼前排的阿信,见他专心开车,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这才冲着尤婉言点了点头。
尤婉言问的问题是,杨队长等人到底有没有全身而退。
吴妈的回答是,不仅全身而退,而且杀了缪兴的一个下手,并且顺利把玲珑带出去了。
她立刻就放下心来,唇角浮起了一抹笑容,微弱不堪,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累,太累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处心积虑,几乎用尽了脑细胞,只为了对付玲珑。
其实对付的哪里是玲珑,而是玲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所带来的动荡,以及缪兴因为她而生出的怀疑,这些东西都使得自己不安,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消除掉缪兴的疑心,为不久以后的婚礼能够正常举行,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按照原本的猜想,在婚礼上正常进行。
她必须这样做,也必须中了这一刀,就算是此时,躺在这担架上,她依然不能够平静,心思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发生变化的,她必须谨慎,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够安心。
吴妈心疼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对这位外表柔弱的少夫人却多了一份钦佩,这样一个单薄的女孩子,应变能力强,并且能够迅速地采取一些列的措施收拾残局,这样的女孩子内心强大的程度就像是三十岁的女人,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谁会想到她如此成熟,如此厉害,丝毫不逊色任何的男人?
车子一路开进了医院,很快就安排好了病房,阿信本来想要去办住院手续,不料却被吴妈叫住了,她要求阿信守在尤婉言病床前,自己去了专家医生的办公室。
过不了一会儿功夫,医生就安排原有的护士去别的病房,亲自检查了尤婉言的伤势。
阿信紧皱着眉头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拉下了听诊器,迫不及待地发问。
“医生,我家少夫人的伤势怎样?有没有大碍?”
“伤口倒是不致命,只是她身子本来就虚弱,又受了惊吓,这会儿流血过多,才会引起的昏迷。不用过于担心,我这就给她输上水,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事了。”
医生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吴妈,又轻咳一声,冲着阿信说道。
“少夫人失血严重,需要输血袋,你跟我过来取一下血袋。”
“好好好。”
阿信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尤婉言帮缪兴挡枪子的场面,对于这个外表羸弱的少夫人,心中尽是佩服和崇拜,此时自然是愿意为她效劳,立刻跟在医生后面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刚刚合上,女孩子原本紧闭着的眼睛就睁了开来,静静地看着吴妈,微微动了动嘴唇。
吴妈慌忙取过了放在一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贴在她嘴唇上,让她抿了两口,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少夫人,你不用担心,医生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只会向二少爷说你是因为受惊和刀伤晕倒,别的事情二少爷都不会知道的。”
“好,多谢你,吴妈。”
尤婉言按住了吴妈的手,低声叫道,语气格外诚恳。
吴妈会心一笑,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眼底有着亲切和欣赏的光。
“少夫人,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努力,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何必这么客气,以前吴妈不懂你,不明白你的心思,现在已经知道了,当然是要竭尽全力帮助你。”
“吴妈,有你在,我就安心,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恐怕还要辛苦你一段时间,等到我们的事情结束,就好了。”
尤婉言静静地看着吴妈,眼波微微泛动,竟然红了眼圈。
这段时间,自己身边几乎已经没有别的人了,缪君浩在精神病院里应付缪兴的手下,清羽要保护他的安全,还要兼顾朱莎莎,当然不可能每次都能够及时出现,帮自己解决问题。
唯有吴妈默默守在自己身边,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帮自己处理的十分妥帖,就连今天的事情,她都能够周旋完整,实在是自己得力的助手。
吴妈慌忙要去安慰,手里的纸巾刚刚抽出来,门口就冲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缪兴满脸焦灼,一把上前抱住了床上的尤婉言,急声叫道。
“婉言,你没事吧?快给我看看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不安排医生给少夫人输血?!你们到底是怎么看护的?”
“二少爷,您别着急,阿信已经跟着医生去了,等会儿就会给少夫人输上血的。”
吴妈退后了一步,和尤婉言对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轻轻地推了一下男人的胸口,低声柔弱地叫道。
“兴哥哥,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受伤?那些贼人们有没有被抓到?玲珑呢?家里还有别人出事了吗……”
“傻丫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担心别人,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缪兴果然皱着眉头,不忍和心疼都越发明显,紧紧搂着尤婉言,不肯松开。
尤婉言苍白着一张小脸,却兀自不肯轻易躺下,只是紧追不舍地问。
“兴哥哥,你快点说啊,结果到底怎样了?那群人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他们是想做什么?有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