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萧未曾反应过来,无语道:“你好端端的叫什么堂兄?”
北冥瀚宇嘴角抽了两下,抬了抬下颚,让楼萧赶紧回头去看。
嫂子啊,这么强势凛冽的气质,想让人忽略都难。
难不成嫂子还没有感受到?
楼萧看见他抬着下颚的模样,顿时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连忙转过头。
三步外,高大的男人负手立在浓郁的夜色中,黑暗中只能隐约模糊地捕捉到他的一个轮廓,那隔着三步的距离,楼萧感觉到男人温柔璀璨的眸子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楼萧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举步朝着他走去。
“奸商。”她的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
北冥擎夜听见她那温柔的唤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也被触动了,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直接将她揽入了怀中。
“穿得这么少。”男人轻轻拧了拧眉,不悦。
楼萧身后跟着的是北冥瀚宇,看着他们二人之间如此恩爱,不由得感叹,堂兄跟楼萧真是格外恩爱啊!
可刚刚这个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他忽然惊悚到了。
“堂兄!”他忽然扯开了嗓子叫了一声北冥擎夜。
原本二人之间的温情脉脉,偏偏被北冥瀚宇这一声高昂的“堂兄”打破。
北冥擎夜不悦地蹙眉,看向北冥瀚宇,声音清冷:“怎么?羡慕?”
“你你你……”北冥瀚宇嘴角抽了两下,指着此刻清醒正常的北冥擎夜,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不傻了?”
原谅他此刻的不能反应,他平日里在朝堂之上还是宠辱不惊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看见了正常的北冥擎夜,心情是说不出来的激动。
听说最近夜凰门出了些事,而且西域那边,还有几位王爷想谋反呢,偏偏堂兄还神志不清。
他起初还挺担心楼萧一个人能不能扛住,可没想到……堂兄醒来了!
“说什么?”男人凤眸半眯,威慑十足的看着北冥瀚宇。
别看北冥瀚宇是堂堂一国帝王,可在北冥擎夜的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北冥瀚宇被那一眼所慑,当即握拳在唇边狠狠咳嗽了一声:“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堂兄听错了。”
能清醒就好,他就放心了。
楼萧盯着他一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想提醒他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其实她想跟北冥瀚宇说,这个男人只是暂时的清醒。
不过,男人根本没有给她多说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就走。
“回去休息。”
他的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强势命令。
看着男人如此直接地将人给揽着离开,北冥瀚宇哀叹了一声,转身走回寝宫,心情似乎相当好,嘴里还哼唱起了小调。
楼萧说:“奸商,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男人想都不想回了她一句,似是知道她会这么问。
“是吗?”楼萧挑眉,“不是说好乖乖等我的吗?”
“你让为夫独守空房这么久,我等不住。”
这男人,还真是越来越无耻,说的话,无耻到让她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楼萧心中哼了两声,也就不再问,由着他拉着往前走。
二人刚刚走至宫门口,忽然一道黑影迅疾一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萧惊鸿?”楼萧古怪地唤住了萧惊鸿。
萧惊鸿本来想拦住楼萧的去路,可一看,瞧见楼萧正在高大的男人怀中。
“萧惊鸿?”北冥擎夜也瞧见了眼前的男人,薄唇边泛开了一抹冷硬的弧度。
不管这男人是谁,所有胆敢觊觎他家媳妇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凛然的视线上下扫视着眼前的萧惊鸿,仿佛在打量着这个男人的模样。
恐怕换做是其他人也会怀疑自己所见。
当初那翩翩公子,到如今堕落邋遢的大汉,这其中的转变太过令人震惊。
“我……有事与潇潇说。”萧惊鸿顿了顿,又觉得不对,纠正道,“就一会儿还给你。”
他此刻眼底再无醉意,酒意也在他的眼底弥散开了几分。
楼萧伸手拍了拍北冥擎夜的手背,安慰道:“在这儿等我。”
某男的脸色沉了沉,不悦。
饶是再不悦,他也没有跟上前去。
怎么说,也得给媳妇一点自己的空间。
……
楼萧跟着萧惊鸿走至一侧,她抱着手问道:“怎么了?”
看他这模样,应该是酒醒了。
“钥匙在皇陵中,明日我带你进入皇陵。”萧惊鸿看了她一眼,眸光清澈。
他是真的清醒万分,这些日子过来,日日以酒度日,他的酒量早已上升到不会轻易喝醉的地步。永远只有他想醉之时才会真的醉。
“好,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萧惊鸿张了张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他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问楼萧这些问题,似乎有些不妥,所以他又只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他其实就想问问楼萧过得好不好,可是事到如今,他发现他根本不能问。
因为,楼萧确实过得挺好的,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楼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萧阁主……额,对不起,萧惊鸿,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何事,不过看你这有心事的模样,应该找个人倾诉倾诉的。”
萧惊鸿抿唇。
“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说罢。”楼萧急着回去与北冥擎夜问些问题,所以她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
跟萧惊鸿随时随地都能正常交流,可北冥擎夜就没办法了。
那小子,万一突然又不正常了,那她想要的线索就没有了。
萧惊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便。
楼萧转身走回北冥擎夜的身边。
不远处.男人负手俊挺而立,神情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甚至在瞧见她走近时,脸上的神情竟是温柔如水至极。
楼萧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北冥擎夜的手臂。
“奸商,亲爱的,咱们回去吧。”
女子的脸上扬着明媚的笑,比那三月的花儿还要娇艳,比头顶的月华更炫目。
男人的凤眸轻轻闪了闪,那一刹那,他迫切希望自己睡下再醒来时,只是翌日,而不是隔了很长很长时间。
每次相隔长时间时,中间这段空白之时,都是另一个他来陪伴她。
他不甘心。
男人的眼眸眸色沉了沉,举步往前走。
那就像是一个心魔……一个无法自己控制的心魔。
楼萧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可看他这样似乎有些心事。
如果是痴傻时的状态,他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
“想你。”男人想都不想就回应了她一句。
楼萧才不信他的话。
“奸商,能不能跟我说说当日石头掉了的细节?只有找到绝情石,才有法子让你身上的诅咒自然而然消失,我……”
“好。”男人欣然答应了。
他微微侧过头来,一双潋滟的凤眸里漾开了几丝温柔的流光。
这样的他,是女人最致命的毒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迷醉在这样的男人温柔之下吧?
楼萧想到那次,他傻傻的时候,差点就要成为别的女人的相公时的场景,不由得挽紧了他的手臂。
……
北冥擎夜对楼萧说了细节,不过这些细节,并不能寻到太多的线索。
楼萧只从男人的口中得出了几点关键的线索。
第一,那大祭司是被黑雾缭绕,看不清楚脸。武功很强,甚至练就的是歪门邪道的魔功,比独孤圣心的魔功更甚。
第二,当时他神志不清之下,这大祭司竟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将他的石头夺走离开,说明了目的只是石头,也或者可能是认定北冥擎夜可能再也不会有威胁所以没杀?
第三,情况紧急,大祭司只夺走了绝情石,痴情石却没有拿走,当时似乎在忌惮什么,所以急着离开。
“你这么说,必须要去南疆一趟。”楼萧拧眉,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以她现在的模样,去往南疆似乎有些冒险。
南疆的秘密再厉害也比不过孩子的命重要。
“等你安然生下孩子再说这些事情。”北冥擎夜的视线也循着她的腹部缓缓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唔,可是……”
唇上多了男人的食指,男人的食指轻柔地按压在她的唇上,不许她再说下去。
楼萧垂下眼帘,将唇上的那根食指拉下,放在手上把玩。
如果……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奸商,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不对?”
听着她这小声的低喃,仿若是在征求着什么,又好似梦呓。
北冥擎夜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将她揽进怀里。
“绝不,永远都不。”他怎么舍得离开她,离开她,他会多痛苦。
……
这一夜,楼萧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很久很久才睡下。
她只是害怕,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痴傻的北冥擎夜。
按照李夫人的话,只要男人能够自己清醒过来,那这个诅咒便自己消失不见。
关键是,这两次清醒过来都是靠着那果子酒的效果。
楼萧的脑子里混乱地想着也渐渐陷入了睡眠。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至她的脸上,她几乎是立刻惊醒,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