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老板听见楼萧的冷笑,心中有些没底,不知道今天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如此亏本的买卖,他们怎么就愿意卖给你?”
“奴隶们都是卖给达官显贵的。而且每次的货色里总有一个类似大甜这样的绝色姑娘,如此好勾搭人。”
老板的声音越说越低。
这种事情,楼萧之前虽有耳闻,可是真正看见的时候,心底还是觉得厌恶恶心。
这些人都是被经过训练然后卖出去,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些人,可还有什么特征?”楼萧又问。
老板使劲的回想,但额际冒着的冷汗已经如雨般落下。
“都是黑色的衣袍,他们的衣袍的款式很奇怪,应该不是东冥国本地人。”
楼萧扶额。
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北冥擎夜眸色幽暗,缓缓出声:“你滚吧。”
楼萧看向北冥擎夜。他的眸底颜色有些可怕,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凝重的事情一般。
老板听到可以滚了,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就走。
明影上前揪住老板的衣领就掠了出去,把他丢远点。
……
“主子,此事……”暗夜有些担忧的出声,看了一眼楼萧,又将视线落回北冥擎夜。
怎么好端端的,会扯上这样的不速之客。
“暗夜,你退下。”男人又出声赶人。
楼萧抱着手臂,看着他的神色。
难不成他认识这些人?想想当初林太傅的死,林夫人手上拿着的那种蝴蝶花,这种古怪的毒药,东冥国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除了其他国的人,她实在想不到答案。
可是这些人……知道她娘的事情?
暗夜退下,替他们阖门。
楼萧见人走了,走到了北冥擎夜的身边坐下,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认得这些人?”她双眸微闪,期待问。
“不认识。”男人眸色微动,却说了谎。
这些人,并不想让楼萧招惹。
楼萧暗暗叹息:“我以为你认识。他们一定是知道我母亲的事情,是不是正在找南疆人?或者在找南疆的那五把钥匙?”
钥匙如果落在他们的手中,真的很麻烦。
楼萧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烦乱。
“你,当真还要继续查下去?”男人沉声问道。
楼萧抬眸看他,他的面色似乎有些不悦,那股不满的情绪在男人的眸底氤氲着,就要涌出。
“我必须查。”楼萧笃定的回答他。
如果这唯一能做的事情她都办不好,还有什么脸说替原来的楼萧活着?
“好。”他却只说了一个字。
楼萧疑惑,古怪的看着他这般神色。有时候真的无法捉摸奸商的心思,读不透。
“哦,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楼萧忽然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手被他扯住。
楼萧奇怪的转头看他。
“你去哪睡?”男人不动声色的问。
楼萧咦了一声问:“你没给我安排房间?”她边说边伸手抱住了自己。
她怀疑的看着他。
这小子想占她的便宜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会儿有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怎么可能放过?
“既然这儿的人都知道你是本王夫人,如若分房睡,事情岂不是败露了?”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楼萧甚至还隐约听出了几分无奈似的。
怎么一副好像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咱们孤男寡女的,你想干嘛?”她丫的会不知道这奸商的心思。
奸诈腹黑卑鄙,就想着把她的便宜给占了。
北冥擎夜轻叹:“本王向来君子。”
这是什么话?意思是对她,绝对不会……嗯?那啥啥的吗?
楼萧疑惑的眯眸,“那,那就将就一晚上吧!”
他们这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呢,就已经亲亲抱抱举高高,这样真的好吗?
同床共枕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北冥擎夜看着她这警惕的模样,凤眸中流光轻闪,站起身来将她拉近。
最后一点距离就被他这猝不及防的缩短,楼萧的身子和他寸寸相贴。
她恍然抬头看他。
“怕本王,吃了你?”他问。
“我怕你吃了我?笑话!”楼萧觉得这话真是世纪大笑话。
她楼萧还没有怕过什么东西,这男人敢动她吗?哼!
“还是……怕本王的脸。”他的语气转冷。
楼萧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不怕。”
两个字,斩钉截铁。
男人微怔。
“我干嘛怕你的脸,又不是多吓人。”她轻嗤了一声。
以前验尸的时候,什么样儿的脸没有见过。
“哎,难不成你被哪个女人伤过?因为你的脸?”
“……没有。”男人面色倏地一沉。
十岁之前,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存在。十岁之后,中了巫咒以后,小时候的他顶着这张满是痕迹的脸就要被人唾弃谩骂。
那时,西域国强盛,东冥国软弱,为了讨好西域皇上在大臣的提议下送上一名皇子作为质子。
而皇上看着他的脸,永远都是险恶,毫不犹豫的选了他。
“奸商。”楼萧唤了他好几声,竟是发现他不知在想什么,想出了神。
男人回过神来看她。
楼萧说道:“这易容面具怎么撕下来?会不会很痛?总不可能戴着这玩意睡觉吧?”
总觉得有东西黏在脸上,相当不舒服。
她可不喜欢这样。
想着,她的手就在脸上乱摸,试图找到边缘位置,好将东西撕下。
男人敛了眸中的情绪,这才漠然道:“别动。”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楼萧乖巧的没有动,他的长指伸来替她扯开。
他扯得很小心翼翼,似乎怕弄疼她。
楼萧眨着明亮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男人好闻的气息全拂在了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
她甚至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见鬼了这是?
不就是被一个男人撕易容面具,她竟然觉得心花怒放?
感觉到楼萧灼热的视线,男人撕下她脸上的面具,松开了手,说:“去洗吧。”
“哦。”楼萧撇撇嘴,转身去洗。
屏风后传来了水声。北冥擎夜轻轻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手扔在了桌上。
若是……真是夫妻倒也不错。
……
楼萧洗干净走出屏风,看到男人坐在榻边,她忽然问:“你不洗?”
男人没理会她。
“哎,不要害羞嘛,我来帮你洗。”楼萧狡黠一笑,伸手搓了搓手,朝着他走来。
男人:“……”
“放心,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不会嫌弃,她就想看看他的模样而已。
北冥擎夜沉了沉眼底的眸色,却没有回答。
楼萧已经摩拳擦掌了。
“奸商,你这样就害羞了?你不是说我搓背搓得很舒服的吗?今天我可是好心好意要服侍你,要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男人垂眸,薄唇边勾勒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这丫头真是会噎人。
“嗯。”他轻应了一声,忽然挥袖,衣袖吹拂过的风竟是将烛火给熄灭了。
“啊喂,你把烛火灭了,我怎么看得见?”楼萧不爽。
她刚说完,男人的食指全忽然落在她心口上。
“用心看。”
“……”说这么酥的话干什么,简直太要命了!
楼萧抿了抿唇,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脸上一阵乱摸。
“那个,没弄对,不要怪我。”她边说边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个遍,终于在靠近脖子的地方摸到了缝隙所在。
蓦地微微用力,撕开了去!
她本来不想如此用力,但一个没注意力道,竟是就撕开了。
“呃,对不起,手上力道没有控制好。”
“……”某男嘴角轻抽了两下,真是无言以对。
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毫无疑问。
楼萧尴尬的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脸,小心的落在了他眉眼间。
除却那疤痕,真是有些可惜,暴殄天物。
楼萧忽然问道:“奸商,如果……”
“嗯?”他也没有阻止她这不安分的手,任凭她来回抚弄。
“如果解了咒,我是不是就得搬离三王府?”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
“而且你恢复了以后,应该会被指腹为婚吧?”楼萧暗暗想着,语气有些黯然。
她不能穿女装,更不可能做一个正常的楼府千金,嫁给心仪的人。
如果被迫远嫁其他地方,她宁愿逃离,一辈子不嫁。
嗯,人生并不一定非得嫁人嘛!
之前想着拿到五把钥匙好离开楼萧,然后逍遥自在,远离这东冥国皇家的是非之争。
可是……这个奸商!
楼萧的话,让男人的眼底渐渐染上了柔色,温柔的光,在黑暗中楼萧却看不见。
“帮本王搓背,搓好了,就允许你一辈子住三王府。”
他的声音,听上去怎么像是……笑?
楼萧撇嘴。
“呸!还稀罕呢?”她唾弃了一口,指着浴桶说,“还不去?”
“宽衣。”男人张开双手,一副大爷样,准备着她来伺候。
“我凭毛?”楼萧差点伸手掐他。
“你贵为夫人,伺候为夫宽衣沐浴,不是应该?”某男说的理所当然。
楼萧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
“北冥擎夜,你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嗯?夫人要不嫌弃,为夫也可替你搓背。”那波澜不兴的语气,简直是可以把人气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