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已到!”
史文忠掐算到三刻钟的正点,立时跌跌撞撞的扑了进去,而我则是同样快步来到孩子跟前,但见史文忠将孩子抱起,我忙说道:“这里的阳气太盛,纵然他身上的邪煞之气已除,却还是不能在此地久留,快把孩子抱到外面看看!”闻言,史文忠没敢停留,当即和我一道护着孩子出了旱地龙的龙穴结点。
来到平整的草地上,史文忠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中,继而略带着哭腔向我问道:“猴子你快看看,我家孩儿怎么好像没有呼吸了啊?”
“是吗?”我立时伸出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继而摇头说道:“你看错了,这孩子有呼吸,只是呼吸太虚弱了而已。他刚刚遭逢大难,现在一时间还不能缓过来,待会儿缓一缓,兴许就好了!”说着此话,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之前是我本人硬扛过去,若是放在别人身上,甚至于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上,我也说不清楚。
但师父交代过我,要让我好好安慰史文忠,我只得这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的心跳和呼吸逐渐的强劲一些,而且气色也明显的恢复许多,史文忠惊喜的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我,继而笑着说道:“猴子你看,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啊!呵呵!”
“我就说嘛!只要邪煞之气一旦除去,这孩子必然会好起来的!”我立时微笑着点头说道。
不多时,小孩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在看到史文忠时,不禁苦着脸喊道:“爹,我口好渴……我想喝水……”
“哎!爹听到了,爹马上给你找水喝!”史文忠顿时眼泪直流,慌忙点头应承。
然而就在这时,师父突然出现,自山坡上缓步而来。见到师父,史文忠当即欣喜的感激道:“李道长,我家孩儿现在好了,真的好了!谢谢李道长的搭救之恩,谢谢李道长!”说着,史文忠不停的向师父鞠躬致谢,感激之言,似乎一时间也说不清了。
师父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把了一下孩子的脉,再次点头说道:“邪煞之气基本除尽,很好,这孩子虽然身体虚弱,可还算是熬过来了!这很难得,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这孩子日后定会是大有前途,呵呵!来来,让孩子吃两个山桃吧,我找遍了附近的几座山头,总算是踅摸了几个山桃子,让孩子解解渴。”
敢情师父刚才是去找野果去了,史文忠接下山桃,不禁更加的感激。而小孩儿看到桃子,脸上顿时泛起稚嫩的笑容,抱着就啃,且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孩子笑,我们几个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样,这云谷镇的事情,总算是解除了。只不过,现在所有的症结,都落在那个戏人鬰的身上。好在他与何富贵家的往来,也结束了,短期内,他便也不会再来云谷镇。而戏人鬰所养的邪童,也已经被我们除去,接下来,师父定然是会去寻找戏人鬰的,破了他的阴坛,让他再也无法炼养邪童!
果然,待事情平息下来,师父则是一脸严肃的向史文忠说道:“我们就不送你们回镇里了,你就带着孩子回去吧,镇里现在也已经平安无事。而接下来,我们师徒则是要尽快找到那戏人鬰,阻止他继续为祸百姓!”
“也好,如果这事儿真是那戏人鬰老先生做的,那么他以后走街串巷的唱人偶戏,可不得走到哪便害人害到哪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李道长一定得阻止他才是!”史文忠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
“嗯,但不知那戏人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
师父突然向史文忠又问了一句。“想来,这戏人鬰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要对付他,恐怕也会非常的棘手。所以,若是能够先找到熟悉他的人,打听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对他充分的了解之后,便是会更加容易一些了!”
“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史文忠立时想了想,紧接着便向师父回道:“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但只怪那戏人鬰的名声实在太大,最近一段时间,各地有钱的人家,都为能够请戏人鬰老先生唱两场戏而感到有面子,就在我们镇子上的何富贵何老板请戏时,镇子上的人便流传了戏人鬰的传说。说这戏人鬰原本还有个师兄,最初他们都是唱人偶戏的,而且他的师父,也还是他师兄的父亲,可是后来他的名气大了,反而把他师兄的名气盖下去了,直至他的师父过世,他的师兄便舍弃了人偶戏这个行当,改行卖小玩意儿去了,所谓小玩意儿,也还是人偶,只不过,用泥巴代替,走街串巷的,逗孩子玩儿,也算是混口饭吃!”
“哦?这倒是稀奇事!”师父苦笑一声。
“可不是,正主儿改行了,反倒是一个当徒弟的反客为主,把人偶戏弄出了名气。按理说他的师兄应该跟着沾光来着,可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师兄会改行捏泥人,按照坊间的流传,说是同行是冤家,他容不得他的师兄和他抢生意,他师兄也见不得他好,故而两个人相互争斗。后来一个火了,一个则改行了。”史文忠苦笑一声,继而轻叹道:“当然,这只是坊间的流传,真假却是不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师兄后来改行捏泥人倒还是捏出了名头,人送外号‘泥人张’,他捏出来的泥人,那是惟妙惟肖,深受孩子们的喜爱,而且还有一些大户,请他去塑神像什么的,反正也是生意火得不得了。可他的老本行,算是彻底丢喽!”
“泥人张?敢问这个泥人张在什么地方?我们能否找到?”师父好奇的追问道。
“好找好找,若是说那戏人鬰,倒是不容易找,可就是这个泥人张,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史文忠连连点头,继而指着西南方向说道:“泥人张的铺面,就在县城的西南角,你们到了县城随便一打听,只要提起泥人张,基本就没人不知道的。不过,李道长,这个泥人张是不是能够向你们吐露他与戏人鬰老先生的恩怨,这我就不敢保证,也不知道了!”
“嗯。”
师父点了点头,不免也是轻叹一声:“古往今来,凡是民间匠人,皆是有一技傍身,这种身怀绝技之人,多数都是脾气古怪之辈,呵呵,我们尽力而为吧!”
与史文忠告别后,我们目送着史文忠带着他的孩子一路走回镇里,而我和师父回过头来,则是迅速的到土地庙把行李收拾妥当,没有停留片刻,直接赶往县城。
这云谷镇距离县城有一段路,我们绕着山路走了大半天,方才来到县城跟前。而此刻,已经是下午时分,没着急寻找泥人张,我们先是就近找了一家面馆吃了顿饭,随后打听了一下泥人张的近况。据说这泥人张也还真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平日里很难和人沟通,准确的说,是别人很难和他沟通,他若是看得顺眼的人,倒是能够好好的和人说两句话,若是看着不顺眼,便是理都不会理一句。
可就是这么个性情古怪的人,那泥人捏得倒是一绝,可谓是远近闻名,名头大,脾气大,这都是相应的,所以城里的人也都对泥人张这个人心存敬畏,把他当成是一个有本事的人,那么有点脾气也就是理所应当的被人所接受了。
接近傍晚时分,我们方才打听清楚泥人张的铺面位置,乃是县城西南角一个打铁铺的边上,较为偏僻,原本那个地方是人家养马的地方,不过后来附近的田地都被人买走了,养马的挪了地方,就把那几间院子让给了泥人张居住。而泥人张这么一住,就是几十年没挪窝。
好不容易找到打铁铺,也总算是找到了泥人张所居之地。打铁铺的师傅姓程,叫程老铁,程老铁知道我们是来找泥人张的,当即便是拉着我们进打铁铺歇脚,并劝慰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们怎么还去找泥人张啊?不怕被他赶出来吗?”
“额!这话说得,老铁叔,我们是诚心诚意来拜访泥人张的,他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来啊?”我忍不住向程老铁抱怨一声。
程老铁憨厚的笑了笑,且向我说道:“你们不知道,泥人张有个老毛病,其实就是他的怪脾气,每天过了傍晚时分,他就不见任何人了,大门紧闭,也不出来,也不接见任何人,若是小孩子找他买泥人,他倒是不会发作,心情好了会开门卖两个出来,心情不好会赶出来,第二天再开张。而你们两个大人,又不是孩子,他指定不会给好脸色,所以,你们想要找他,恐怕得等到明天喽!”
“那他这么做生意,还不怕把自己的生意做绝了啊?这不得罪人吗?”我不解的反问道。
“呵呵!恰恰相反,现在的人啊!好话听多了,有时偏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