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闻言一阵苦叹。
“唉，书蕾，你可别挖苦我了，我这人真的是很正经的，咱今儿来这是招艺人的，可不是招艺伎的，就之前那个刘湘凌，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可没什么好稀罕的。”
“咯咯……看来你还有几分眼力，刚才的刘湘凌我也有所耳闻，算得上戏剧学院内有名的交际花，说是交际花，其实跟援交女差不多，属于只要有钱就能上的那种，可不符合咱们集团的招人标准，下一位吧。”
下一位，是一个叫翟洋洋的女孩儿，不同于刘湘凌，一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跪倒在江恕面前，说起自己凄惨的家境。
母亲病重，父亲欠着高额赌债，弟弟上学还要学费，所以急需一份高薪工作，希望江恕可以帮帮她。
那被翟洋洋控制得极好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对于同情心泛滥的人绝对算是杀手锏般的存在，再加上这翟洋洋姿色不错，难免会给异性一种英雄救美，最后美人再以身相许的成就感。
不过可惜，面试他的是江恕，可不是听风就是雨，耳根子软的人。
“唉，美女，说了这么多你的身世和遭遇，你有什么才能？不妨展示下？”
“啊？”
本以为会因为同情而录用自己的翟洋洋被问得一愣，才艺，她之所以能来这戏剧学院，也是因为当初和招生主任装可怜，最后又陪睡了一晚才进来的，生性懒惰的她就连之前刘湘凌所跳的脱衣舞都不会。
过了会儿见她还没什么动作，江恕便挥挥手让其离开等结果，当她前脚出去，后脚江恕便在其名字后面画了个叉，直接pass掉。
除了装可怜其他屁都不会的花瓶，招进来有什么用？集团可不是慈善机构，况且她装出的可怜估计得有大半都是假的。
接下来面试的人倒还算正常，不过在中规中矩地跳了一段民族舞蹈后，竟又打开了笔记本内的一段视频，全都是自己做裸模时拍的，一边给江恕看一边问其感受。
还有在表演完后直接意味深长地将江恕桌前摆着的一罐红牛拿走的，连抛媚眼，可谓花样百出，各显神通，可最后全都被江恕pass掉。江雨，可不会去花钱招一群绿茶婊。
两个多小时后，江恕已经面试了百十号人，面试工作也接近尾声。
“唉，我说书蕾，现在的艺术院校的学生都变成这样了么？那咱过来招人岂不是白跑一趟？”
不过对此孟书蕾倒觉得没什么，她之前就是从艺术学院出来的，对这种现象早已是司空见惯。
“其实艺术学院也不是全都这样，只不过这里的拜金现象比较严重而已，这里的学生，尤其是一些有姿色的学生，完全没有信仰，也没有真正的理想，说白了一生就只为一种东西而奔波，那就是钱。”
“正因为这样，她们才会不惜这般作践自己，这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社会的悲哀。”
闻罢，江恕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之前那些女孩儿为了钱可谓是神通尽显，不过当他们到了嫁人的年龄，甚至为人父母后一定会发现，年轻时的理念和做法，究竟有多么可笑与肮脏，到那时再后悔，可真就晚了。
“得，那咱们走吧？之前又是脱衣舞，又是房卡，视频，还把我的红牛拿走了，接下来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别急嘛，来都来了，而且也没剩下多少人，再面试几个吧，说不定就会挑到一两个好苗子呢。”
江恕闻言后点点头，便兴致缺缺地又叫了一个名字，苏缨瑶。
门被推开，江恕便见一个穿着很朴素的抱琴女孩儿微低着头走了进来，立定后依旧低着头，显得有些怯懦地低声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呵呵，美女，我怎么看你有些紧张啊？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选美选美，看不到你正脸让我怎么选？而且看你的气质还有身段，想必应该姿色不错吧？只是有些偏瘦。”
江恕笑道。
然而，当女孩儿听江恕这么说后，非但没有抬起头反而是将头压得更低，脸部也被一头秀发遮盖住。
“我，我之前听说江雨招人不看外表，只，只看才艺，我擅长琴曲，现在可以表演了么？”
“呵？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个性啊，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恕心中有了些谱，又和孟书蕾对视一眼，见其微点了点头后便也应了一声。
“好，那你就先表演吧，请。”
苏缨瑶点点头，随即便动作轻柔地慢慢拖起琵琶琴，犹如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随即，当琴音响起的那一刻，江恕和孟书蕾皆微闭上眼，自己的灵魂好似都被洗涤了一番，曲中时而婉转柔情，时而凄厉壮美，时而豪气干云，不同的曲境间转换得极为自然，尽显功底。
此刻，江恕一边沉浸在这一首曲目之中，一边在心中轻声感慨着。
“唉，诺大的一个学院，总算是出现一个可以看得过眼的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琴音也渐渐停止，却依旧是余音缭绕，又过了好半天江恕方才从之前那种种意境中醒转，睁开眼后轻声问道。
“此曲有没有名字？之前我怎么没有听过？”
苏缨瑶抿了抿嘴，一边慢慢收着琴一边道。
“这首曲子是，是我自创的，自我感觉不错就拿来献丑了，此曲名曰，霸王情。”
“霸王情？”
孟书蕾呢喃声后，江恕当即开始轻拍起手来，由衷赞道。
“好，好一首霸王情，我想除了当年的霸王项羽，也再无人可同时拥有如此之多的情怀了。”
“破釜沉舟时的豪迈英武，霸王别姬时的柔情无奈，乌江自刎时的凄厉壮美，好，好得很啊。”
听完江恕的评价，苏缨瑶轻抿了抿嘴，虽说还是没抬起头来但却是微点了下头，好像有种找到知音般的感觉。
“呵呵，美女，现在还不准备让我看看你的真容？既然有如此才情，又何必这般自卑呢？这样吧，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抬起头，我们江雨今天就可以正式向你发offer，怎么样？”
闻罢，苏缨瑶那削瘦的娇躯微颤了下，随即在又犹豫了会儿后便轻挽了下自己的头发帘抬起头来，和江恕四目相对。
然而，当两人都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竟都是一愣，孟书蕾也一副讶然模样轻捂住小嘴，随即好笑着摇摇头，不禁感叹这缘分二字，着实奇妙的很啊。
“咦？怎，怎么会是你们？你，你们就是江雨派来的面试官？”
苏缨瑶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小嘴吃惊道。
没错，这苏缨瑶，就是之前在戏剧学院外唯一一个站出来拦住江恕，并告诉他黄毛青年有很大背景，提醒他不要把事情闹大，赶紧跑路的女孩儿。
“啧啧，我说之前听你说话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原来是你啊，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
苏缨瑶闻言后也不好意思地一笑，也许是因为江恕之前在校门外的表现吧，让苏缨瑶对他很有好感，之前的那丝怯懦与不好意思也一时间变淡了不少。
随即，江恕又好奇问道。
“之前见你时还觉得你不畏强权，而且还是一个才女，长得也这么漂亮，可进来后为何这么自卑啊？”
“哪有，我，我这不是自卑，只是单纯地不想看，看面试官而已，之前我也见过几个面试官，可感觉他们都是色色的，甚至还有几个更直接，居然，居然……”
说到后面，苏缨瑶也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