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扶着顾飒回到病房,顾飒看着桌子上那些精致可口的食物,胃里再度冒酸水。
  “元朗哥,我实在是没有胃口,你都撤走吧!”
  元朗红着眼睛,将东西全都撤了下去。
  “飒飒,先吃块薄荷糖。”元朗剥了糖纸,将薄荷糖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薄荷的味道终于压下了口中越来越浓重的苦味,她缓缓闭上眼睛,“元朗哥,我想睡会儿。”
  “好。”元朗出了病房,透过门玻璃向里望了一眼,找到了她的主治大夫史密斯。
  “元先生,你哭了?”史密斯问。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病痛折磨,你说我是什么心情?”元朗很痛苦,双手紧紧攥成拳,手背之上青筋虬结着。
  “顾小姐还是吃不下东西?”
  “每次化疗对她而言都是一场痛苦的磨难,我在一旁看着,也快要窒息了!所以……”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史密斯湛蓝色的眼睛,很认真的请求:“你一定要救她。”
  “其实,如果手术之后,顾小姐可以安心休养的话,不会恶化的!”
  “现在已经恶化了,再说那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问你一句,怎样才能够让她吃下去东西,怎样才能够让她不这么的难过!”
  他的情绪真的是太过激动,一句话,宛若嘶吼。
  史密斯能够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但是,顾飒的情况本来就不好。
  “现在只有一个唯一的办法。”
  “什么意思?”元朗一脸愕然,因为看到了希望,泛红的双眼里有亮色闪现不定。
  “二次手术!”
  “还要手术?!”元朗因为震惊,额角的青筋绷得高高的,眼睛里的亮色已然变得暗淡。
  “对,再次切掉癌变的部分,之后,必须让她静养。”
  元朗的心情极其沉重,他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顾飒说这事儿,头痛的厉害。
  ……
  菲国。
  裴博诚身边的保镖自首后,警方虽然百般询问是否有人指使,可他就是铁了心的什么都不说。
  警方询问杀人动机的时候,保镖只说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女佣,可是,女佣又移情别恋,对着周锦铭频频放电,他忍受不了,所以才会失手这样做。
  虽然这供词漏洞百出,但是,警方没有证据证明裴博诚就是幕后的主使,也只能移交给上一级走程序。
  保镖自首为裴博诚争取到了充分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对子公司业务的剥离,并且,很快就要进行第一次的新线路试验。
  裴俊得到了消息后,眸子微微眯起。
  “少爷,您要动手吗?”
  “你如果是裴博诚的话,会怎么做?”裴俊抬眸,看向黑鹰。
  黑鹰的浓眉皱在一起,老半天方才说道:“裴博诚这样多疑,且他明知道有人在暗中针对他,或许这第一次不会是真的。”
  “所以,这一次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放他一码。”
  “少爷!”黑鹰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一次是真的,那么,一旦让裴博诚有了充足的资金,势必会让他得以翻身。”
  “这些我也有想过,可是,假如这一次是假的,就会打草惊蛇,并且,让他有足够的机会冲警方发难。”
  “少爷,要不要我跟黑狐……”
  “暂时先不用!就按着我说的去做。”
  黑鹰深目看了他足有一分钟,方才颔首,“好吧!”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裴俊一人,当左眼皮又没命的跳动时,他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
  “飒,你说我这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他看着顾飒的照片,很是痛苦的问。
  手机突然没命的响起,他心弦狠狠一抖,急忙接起。
  “裴俊。”
  元朗低沉的声音灌入耳膜,将裴俊心中的不安放大到极点。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依稀猜测着应该跟顾飒有关。
  “飒飒的情况非常不好。”
  元朗其实也不想告诉裴俊这些事情,可是,他固执的觉得如果裴俊能够在她身边的话,顾飒应该会比现在少一些痛苦。
  “她怎么了?”
  短短的四个字,裴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颗心已然完全停止了跳动。
  “飒飒这段时间接受化疗,整个人非常糟糕,根本就无法吃下去东西!所以,我刚刚问了史密斯。”
  裴俊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指骨处泛白。
  “我希望你能够在她二次手术的时候来这里陪着她!”
  这是请求,也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彻底放下顾飒,将顾飒交给裴俊的机会。
  “第二次手术?”
  纵然裴俊平时对什么都漫不经心,鲜少会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可这一刻,在听说顾飒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他还是不自禁的表现出了震惊,且,因为震惊,声音都变得很是尖利。
  “对,我希望你能够过来。”
  “什么时候?”
  “我会跟史密斯尽快确定时间。”元朗说罢,切断了通话。
  裴俊的心情始终很是沉重,一面是顾飒,一面是即将送裴博诚去往断头台的机会,到底该怎么选择?
  元朗回到病房时,顾飒呼吸绵长,看起来好像是睡了,然,在她身边照顾了她这么久,他很清楚,她根本就是怕他担心,在故意装睡。
  也没有戳穿她,只是久久的盯着她的那张惨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心涩难忍。
  顾飒被子下的手越收越紧,眼睫也颤动的越发厉害。
  元朗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否则,为什么会久久的盯着自己看?
  她再也伪装不下去,索性睁开双眼。
  对上元朗复杂至极的一双眼睛,顾飒声音微哑的问:“元朗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元朗竟有些错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回了神儿,“没什么。”
  顾飒撑着坐了起来,“跟我的病有关,是不是?”
  元朗喉间的窒闷越发的浓重,顾飒总是如此的冰雪聪明!
  此时此刻,他宁愿顾飒傻一点儿,不要问的这么直接。
  “飒飒。”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元朗决定告诉她一切。
  顾飒轻轻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是自嘲,“元朗哥,经历了这么多,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