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傅云祁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悉心照顾一个女人。
帮顾飒贴了退烧贴,又去护士站要了酒精,每隔十五分钟帮顾飒擦拭一下手心和脚心。
慢慢的,顾飒的热度退了。
傅云祁最后一次帮顾飒测了体温,完全正常,总算是松了口气。
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顾飒。
真美!
以前就没有发现这女人竟然如此美丽。
如果她还健康的话,一定更美!
“抱歉。”
低哑的声音自顾飒口中缓缓溢出。
傅云祁倾身,帮她将被子拉好。心道:真正应该说抱歉的是他!
“元……朗哥!”
这三个字自顾飒的口中溢出时,空气瞬间冷凝。
傅云祁捏着被角的手一点点的收紧,骨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元朗?!
又是元朗!
傅云祁嫉妒的双眸赤红一片。
可转瞬,他便又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他娶了她,却没有好好的对待过她一天。
三年,一千多天,他给她的全是痛苦!
在她身患重病的时候,只有元朗给过她关心和温暖,她自然会对元朗念念难忘!
傅云祁扯松了领口,抬步出了输液室。
顾飒烧的迷迷糊糊,但依稀觉得有人在动作温柔的帮她用酒精降温,她下意识的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元朗。
毕竟,除了元朗,再不会有人待她如此体贴温暖!
缓缓睁开眼睛,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入眼的雪白让她猛然清醒。
手上的吊针还没有拔下来,因为她刚刚这大力坐起的动作,回血严重。
她“嘶”了一声,急忙按下警铃,护士走进来,帮她将吊针拔掉。
她抿了抿干裂的唇,问:“我怎么会来这里?谁送我来的?”
护士笑容温和的说道:“一个帅气的男人,应该是您的先生吧?将您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不让我们护士插手!”
顾飒越发觉得这个人就是元朗!
想到她联合元会长想要彻底的将元朗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元朗却第一时间追来了f国,顾飒心口窒闷无比。
她拿过手机,调出元朗的号码,犹豫了好久,却终究还是将手机放下来。
“他人现在在哪儿?”顾飒在护士就要离开时,又问。
“刚刚看到他去了外面,估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顾飒想了想,问护士要了纸笔,快速写了几笔,交给护士后,便离开了。
当傅云祁终于平复好纷乱的心绪重新回到输液室时,没有看到顾飒,如同被闷雷击中一般,急忙冲了出去。
“她人呢?”
护士将刚刚顾飒给她的纸条交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傅云祁胸臆间的怒火顷刻间燃烧起来,“她是个病人,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护士:“……”
他快速展开纸条,“元朗哥”三个字映入眼帘,他捏着纸条的手指指骨泛白。
顾飒的纸条写的很简单,道谢,外加希望他们保持距离。
原本傅云祁的心情还很糟糕,可当他看到最后,菲薄的唇竟是上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护士一直惴惴的望着他,但见他如此,关切询问:“先生,您还好吗?”
傅云祁将纸条收好,“没事儿。”
重新回了输液室,查看是否有遗落的东西。
当他看到枕头下的一枚黑色的发卡时,勾起嘴角。
“帮我查一下顾飒在f国订了哪家酒店。”傅云祁联系了自己的秘书。
“好的,傅总稍等。”
很快,秘书便查清楚了顾飒在哪家酒店,傅云祁直接订了对面的酒店房间。
“皮特,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傅云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
“呦?”皮特说着熟练的中文,“你来了f国?”
“嗯。”
“那好,地方你定,将位置发给我!”
很快,皮特便来到了酒吧。
傅云祁长得很是英俊,五官立体,眉目深邃,加之穿着又很不俗,不少金发碧眼的女人都在冲他抛媚眼。
“不错!还是这么的有女人缘!”皮特来到傅云祁的身边,握了一下他的肩膀,“让我嫉妒!”
傅云祁横他一眼,给他倒了杯酒,“帮我个忙!”
“你太直接了吧?”皮特黑着一张脸,湛蓝色的眼睛里有不悦浮上。
“别跟我扯淡!”
“说!”皮特重哼一声。
傅云祁附耳低语,皮特的眉忽而皱紧,忽而舒展开,“你搞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为了谁?”
“管那么多做什么?按着我说的去办!事成之后,随你提条件。”
“真的?”
傅云祁颔首。
皮特晃着酒杯,眸眼深邃,“好,帮你!”
傅云祁举杯,与之碰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顾飒,从今天开始,我会重新追求你!
酒店房间里。
顾飒很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联系了费列罗的助理娜塔莎,并约好了明天一早去费列罗的研究所。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心情很沉重。
门铃声响起,她按了一下眉角,来到门口。透过门镜看去,酒店的侍应生正笑容得体的等着她开门。
“顾小姐,这是酒店给您送的粥。”
顾飒有一瞬的愣怔,“我没有叫room service!”
“但是,我们的确是已经接到了电话。”
顾飒心口窒闷愈浓,猜测着一定又是元朗。
她接了粥,关上房门后,给元朗发了一条信息。
【元朗哥,世界上那么多好看的树,你怎么就非要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着?】
遥远的桐城。
元朗在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中百转千回。
歪脖树?
顾飒应该是最美的杉树。
【飒飒,无论你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找到了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否则,我不会放手。】
她感觉一拳落在棉花上,额角嗡嗡叫的厉害。
看着这碗冒着热气儿的粥,顾飒又吐出一口浊气,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刚刚发了烧,一碗粥进了肚子里,从胃里暖到了四肢百骸,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