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欢心想这个陆非衍扯谎可真不眨眼,自己老板从来没当过兵,都能成了他战友。
秦意欢不知道陆非衍是怎么知道来龙去脉的,但是他这随口一句话,已经帮了她的大忙。
为此秦意欢专门打电话请他吃饭,预备向他道谢。
陆非衍接了电话,依旧是那种心不在焉的口气,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嗯?你要请我吃饭?为什么啊?是不是你生日?我这两天在国外出差,吃饭就不必了,生日礼物你自己先上珠宝店去挑,回头我叫人送卡给你结账。”
果然,陆非衍倒是待她与旁人无异,视她主动请吃饭为敲诈勒索。
秦意欢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顿了顿说:“我不要珠宝,你直接给现金得了。”
陆非衍顿了一下,但是立刻干脆地回答道:“嗯嗯,也行。”
结果到最后,这顿饭秦意欢她还是请了。
某一天三更半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电话铃声大作,惊得秦意欢赶紧爬起来接,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陆非衍那依旧狂妄自大,心不在焉的语气:
“喂,秦意欢,你前阵子不是说请我吃饭,快来请客。”
秦意欢睡眼惺忪抓起闹钟看,现在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钟,她一下子又躺回去,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轻声回应道:
“陆非衍,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了,现在都已经半夜了,我要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秦意欢,秦意欢,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刚刚从机场出来,航班晚点了,我现在饥寒交迫着呢,快出来请我吃饭。”
秦意欢困得几乎要哭,强撑着睡意,无奈地回应道:“那你回家泡碗方便面不就得了。”
“方便面那种东西,是人吃的吗?秦意欢,快起来,请我去吃点热的。飞机上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我已经饿了二十多个小时了,快点起来。”陆非衍继续固执地说道。
秦意欢在电话这头,几乎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回应的声音也越来越断断续续:“你自己随便去吃点什么呀……陆非衍……别骚扰我了……我要睡觉……”
“不行!快起来!说话要算话,秦意欢!秦意欢!不许睡,你快下楼,我马上就到你家来接你。”
……
陆非衍在电话里一直不依不饶,最终秦意欢被他吵得没有法子,垂死挣扎一样地强撑着爬起来,洗了把脸就换了衣服下楼,头发胡乱绑了个马尾。
秦意欢迷迷糊糊地起床,连妆都没有化,清汤挂面的一个人,只怕她现在连眼睛都是肿的。
深秋夜寒如冰,秦意欢下了楼,陆非衍还没有来,冻得秦意欢边等边跳,北风瑟瑟,吹得透心凉,冷得直吸气,只恨没套上羽绒服。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
结果一上车,陆非衍竟然还笑容可掬,打趣道:“老远看着你蹦啊蹦啊,跟小白兔似的。”
秦意欢只差破口大骂,被车里暖气吹着,半晌才缓过气来。
在车上还是七荤八素,结果下车来举头一看,餐厅灯火通明,俊男美女衣香鬓影,三更半夜都还衣冠楚楚在吃夜宵,秦意欢一时惊诧地感慨道:
“这大冷的天,都半夜了还有这么多人吃饭啊?”
陆非衍自顾自地拖着她大步流星往里面走,边走边数落:“秦意欢,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十点钟就上床睡觉,真丢人,跟小朋友似的,回头多吃少说话,少给我大惊小怪。”
结果半夜吃到热气腾腾的蟹黄小笼包与煲仔云吞,汤汁鲜美得秦意欢几乎要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了下去。
小笼包与云吞能花多少钱,秦意欢只觉得过意不去,试探性地问道:“喂,陆非衍,要不再点两个菜吧?”
陆非衍好像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听得秦意欢这样说,点了点头,抬手叫过侍者来。
吩咐道:“加一蛊极品天九翅,再给她也来一蛊鲜果捞官燕。”
这话气得秦意欢呱呱叫,愤慨地大声控诉道:“陆非衍!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
陆非衍听她这样说,倒是也没有反驳,只是慢悠悠吃鲜虾云吞,顿了顿,回应道:“要吃就要吃饱呀,飞机上的东西简直令人发指,我一直饿到现在,又说你请客,还不让我吃饱?”
真是可笑,鱼翅这种东西能吃饱?这个陆非衍肯定是故意要设计坑她的!秦意欢听完之后,恶狠狠地瞪着陆非衍,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盯穿似的。
陆非衍看她这幅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很罕见地好脾气地安慰着秦意欢:“好了好了,别怕,别怕,这里的鱼翅和燕窝都不贵。”
但是秦意欢却一点儿都没有领情的意思,不贵?不贵才怪,三更半夜的拖她出来请客,陆非衍竟然就下这样的毒手。
而且这里地方虽然不大,却俨然是顶级餐厅的做派,给女士看的那份餐牌上根本没有标价,但是这样的馆子绝对便宜不了。
等官燕上来,燕盏完整,一勺鲜果浇上去,半晌果汁都渗不开,可见它的货真价实。
秦意欢一阵阵地心疼,一顿饭吃得愁眉不展。
结果这顿饭吃掉她三千多块,付钱之后痛心疾首,反正多想无益。
上车之后咬牙切齿指责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陆非衍只是哈哈大笑。
吃得饱,车内又暖和,渐渐眼皮沉重,秦意欢独自坐在后座,恨不得倒头大睡,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听他讲上礼拜在三藩市认识的台湾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