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易文没搭理助理，反而是迈开腿往电梯去了。
“齐总，你去哪儿啊？”助理跟在齐易文的身后叫嚣。
齐易文头都没回，也没赏赐他一个眼神，不过步伐倒是要比来之前略微沉重了两分，像是有心事一样。
也不知道这心事的源头，是不是沈秘书……
沈芊芊独自去了医院，肚子越来越痛，早上以为自己是低血糖，吃饭的时候以为是怀孕，而到现在，沈芊芊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是胃疼了。
去挂了肠胃科，医生却呵斥沈芊芊，连自己月事是否一个多月都没来都不记得了，又屡次反胃，为什么不干脆去挂妇科！
沈芊芊被逼得没办法，腆着脸又去挂了妇科的号。
上楼的时候，沈芊芊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回头去，又谁都没看见。
妇科门诊外等候的女人特别多，围得人山人海的，沈芊芊肚子挺痛的，却找不到座位，只能靠墙站住了。
她低着头，借着刷手机新闻好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局促，也为了掩饰自己满脸不自然的红。
她一个又没有男友又没结婚的年轻女人来看妇科，真的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她也很担心在这里碰到熟人，哪怕几率很小。
沈芊芊总感觉人群当中有一道目光似乎是在看着自己，可是每当她微微抬起头来往人群中去眺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
她歪了好几次头，难道是自己肚子都疼得出现了幻觉。
而到了后来，这种似乎是被人盯着的感觉削弱了几分，又没两分钟，沈芊芊便被护士叫进了门诊室里，和女医生一对一。
“什么问题？”女医生例行公事地问，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沈芊芊。
沈芊芊羞怯地开口：“医生，我今天……”
说到这里，沈芊芊不由自主顿了顿，她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检查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的。
意识到沈芊芊忽然停顿住，女医生这才抬起头来，眼神淡漠地看了沈芊芊一眼，接着才麻溜地问沈芊芊，语速有些快，“我今天病人有点多，我们快点可以吗？”
沈芊芊感觉到了女医生的一丝不耐烦。
当然，看门诊室外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她也知道女医生不是在跟她玩笑。
深深吸了一口气，沈芊芊才回答：“医生，我怀疑我可能是怀孕了，所以想来检查一下……”
话说完的那刻，沈芊芊涨红了整张脸。
话音刚落下，沈芊芊听到医生背后的隔帘里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看来里面还有人。
想到这么私密的话题被其他病人听去，沈芊芊又咬了咬嘴角，脸色愈发不自然了些。
女医生视线定在沈芊芊的身上，停顿了一秒才说：“了解了，做的时候不采取措施，现在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按照我给你的检查单子去验尿打b超，结果出来之后再回来给我看。”
女医生的语气显得很平淡，看来也是见过太多沈芊芊这样的情况了。
沈芊芊被她数落了一句，脸色愈发难堪。
从女医生手中接过检查的单子时，沈芊芊咬了咬唇，有话不知道怎么说。
“还有什么要说的？”女医生看出来沈芊芊的欲言又止，又询问道。
沈芊芊看着她，脸红地问：“那医生，要是检查过后我……我真的怀孕了的话，流产的手术最快能安排到什么时候啊？”
齐易文的孩子。
她不能留。
女医生无奈地看着沈芊芊，“小姐，麻烦你先去检查完了再回来问我这些问题好吗？要是我在这里跟你说半天手术费用时间和注意事项，搞到最后你没有怀孕，那你不是耽误我的时间，是耽误外面其他的患者的时间！”
女医生的语气开始有些冲了，沈芊芊也咬了咬嘴唇，的确她今天是变得有些啰嗦。
可那不也是因为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毫无经验吗？
最终，沈芊芊还是跟女医生道了谢，按照女医生单子上面写的，抓紧时间去验了b超什么的，等结果等了两三个小时，当沈芊芊再回到门诊室来的时候，原本门诊室外面围着的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忽然间显得有些冷清。
沈芊芊看不懂检查结果，只能交到了女医生的手中，礼貌地问她：“医生，麻烦您帮我看看吧。”
女医生将检查结果扫到手中，看了两眼，才回答沈芊芊：“你没怀孕。”
女医生话音落下，沈芊芊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坠了地。
天啊，真的！
她真的没有怀孕，没有怀齐易文的孩子！
沈芊芊的内心在雀跃，等结果的这三个小时里她都在想，真要是她怀了齐易文的孩子的话，流产手术又得耽搁多少时间，公司那边怎么办，母亲那边怎么办？
她的脑子一直都很乱，所有的思绪都理不清。
而直到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情好多了，那些堆积在心里的郁闷顷刻间都散尽。
只不过……
沈芊芊兴奋完，又费解地看着医生，“可是医生，我最近两天都会呕吐，而且今天肚子还很疼。”
这些症状，现在想来，是真的挺像怀孕的。
可她并没有啊。
“去肠胃科检查一下吧，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女医生正收拾准备下班了，边往门外走还回头来嘱咐了沈芊芊一句，“以后和男朋友在一起措施记得做好，这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孩子，多为自己想一想。”
女医生说完，便转过了头去。
沈芊芊忽然愣了愣，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女医生，竟然会说出如此让她感到暖心的话。
“医生，谢谢你！”
沈芊芊道谢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医院冷静肃穆的空气当中。
当清洁阿姨来收拾卫生的时候，沈芊芊走出来，满眼都是笑意，即便肚子依旧挺疼的，可她的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肠胃科是吗？
沈芊芊记得肠胃科是在下面哪一层的，正往电梯的方向走着，沈芊芊的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是和沈芊芊之前刚来医院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感觉。
她的心头一沉，猛地回过头去。
这一次，她没再扑空，就是她身后不远的位置，的确站着一个人。
陈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