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花见赵芝兰想要绕过她,她扯着嗓子喊着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大家快来看啊,赵芝兰家里的悍妇闺女被衙差给抓走了!”
丁秀才的脸黑如锅底,他没想到钱桂花竟然真的大声喊出来。
“钱桂花,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不想和你吵,我们夫妻俩有事,我们要走,你快松开手,不然,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丁秀才恼羞成怒,到底他是个男人,总不能上前掰开钱桂花的手。
“好啊,总算让我逮住了,我就知道丁秀才此人最是道貌岸然,果然,我不过是拽着赵芝兰的衣服而已,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气?”
丁秀才紧紧的注视着赵芝兰,赵芝兰用尽全力把钱桂花的手掰开,她甚至下手拧了钱桂花胳膊一下。
钱桂花吃痛,当家把手松开。
“赵芝兰,你作甚要拧我?”
赵芝兰听见四周邻里开院门的声音,她拉扯着丁秀才的胳膊就往前跑。
钱桂花一时不察,惊呼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芝兰拉扯着丁秀才的胳膊已经跑远了。
钱桂花猛地一拍大腿,嘴里骂骂咧咧,街坊四邻从个屋子里出来听见她的话,好奇的询问。
“钱桂花,到底是发生了啥事?
一大早就听见你在这里说话,惊得我们连觉都睡不好!”
钱桂花扭头横了眼罗海花,没好气的怼了句:“睡觉?
你睡什么觉?
村子里发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还有心情在这里睡觉,当心衙差把你带走!”
罗海花怔了一下,追问着:“你这是啥意思?
衙差来村子里了?
把谁给抓走了?”
“你说呢?
还能是谁?
还不是村子里的悍妇丁一宁。”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为啥会把丁一宁给抓走?
她犯了啥事?”
钱桂花挑了挑眉:“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众人摇摇头,还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好像是衙差来把她给带走了,听说她在家做香皂有人用了死了人?”
罗海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说啥?
死了人?
天哪?
这东西还会死人?
我,我前天去香纷阁才买了一块香皂,难道说用了会死人?”
“不行,不行,一会我回到家里就把那块香皂给扔了才是,想不到她们家里的东西用了还会死人,像这种黑了心肝的玩意,就该让县太爷重重的罚她们才是!”
村子里的流言,丁秀才和赵芝兰根本就不在乎,准确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眼下还有比那件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要赶紧去镇上找闺女丁一宁,她的闺女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是绝对不会干出来香皂里下毒的事情,她做不来,也不敢做!
丁秀才和赵芝兰雇了辆牛车去的,俩人到了镇上直奔县衙。
俩人到的时候,县衙外面已经围得密不透风,最近香纷阁肥皂挺火的,不少村民们都买过香皂,如今听说香纷阁卖出的香皂有人也用了就死了,村民们都想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秀才使劲的拨开人群往公堂里面走,听着公堂里面传来的哭声,丁秀才和赵芝兰对视一眼,俩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
“县太爷啊,你可要为我闺女做主啊,我闺女就是用了香纷阁卖出的香皂才会突然暴毙死亡,若是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打死我都是不信的!”
“我好好的闺女,眼瞅着就该嫁人了,亲事都定下来了,眼下这可怎么办才好?
县太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好不容易才把我闺女养活这么大,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啊!”
丁秀才和赵芝兰挤进了人群的最前面,听着公堂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俩人眉头紧皱。
丁秀才往前走了两步,被眼前的衙差凶神恶煞的呵斥道:“公堂正在处理公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赵芝兰下意识的拽了拽丁秀才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
丁秀才拱了拱手:“差爷,不好意思,堂下那人是我那不成器的闺女,我,我是双坪村的丁秀才。”
衙差听着这话,着实是吃了一惊,秀才的闺女能干出这种事情?
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衙差脸色未变,不过说话的语气明显是缓和了不少。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通报一下!”
丁秀才点了点头,赵芝兰心里有些没底,“孩子他爹,你心里有底没有?
县太爷会让我们进去吗?”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丁秀才还真是不确定。
他轻摇了摇头:“别吭声了,等会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了片刻钟的功夫,就见县太爷轻点了点头,衙差把丁秀才还有赵芝兰放了进来。
赵芝兰进公堂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三步并两步的上前心疼得把丁一宁揽入怀里。
“娘的闺女,你受委屈了!”
丁一宁还真是没有想到赵芝兰和丁秀才会过来,着实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她看向一旁的周晏清,投向好奇的目光。
周晏清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在丁一宁的对面有两个痛哭流涕的妇人,还有一个男人,听见赵芝兰的话,脸上表情越发的狰狞!
“你的闺女受委屈了?
你可曾想过我的闺女就因为用了你们自己做的香皂,已经没命了!
你这个恶毒妇人!”
还在公堂外面的时候,赵芝兰就听见这个妇人骂自己的闺女,当时她进不来,也说不上话,如今她进得来了,自然是要辩驳两句的!
赵芝兰把丁一宁挡在其身后,冷着脸呵斥着:“你说啥?
我恶毒?
你闺女买的香皂是我闺女亲自做得吗?
谁能见证?
不瞒你说,我闺女做的东西我自己都用过,你看我用了半个月了,还不是能蹦能跳的,不止我闺女用过,还有我闺女的伯娘们也用过。
我们这些人都用过,也不见我们有什么不适的,反倒是你,用了才多长时间,就说我闺女做的东西不好,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碰瓷的?”
眼见俩人就要吵起来了,县太爷猛地一拍桌子:“都安静!”
赵芝兰嘴巴动了动,气急的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你们每个人各持一词,那就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
周晏清抿了抿唇:“大人,这件事实在是冤枉,实不相瞒,我妻子做香皂做了好多次了,其中块数更是不下千块,每次做完香皂都是交给香纷阁销售的,从来没有见出现过什么问题,这次也不该有问题才对!”
哭的撕心裂肺的妇人是胡氏,胡氏听着周晏清的话,变了脸色。
“你说不该有问题才是?
没有问题我闺女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没命了?
说到底东西是你家里的,具体是个什么样子,谁能保证?
好听话谁不会说?
结果呢?
我闺女要是没有用你家里的香皂,现在还好好的!”
“娘的闺女啊,你怎么就舍得撂下娘就这么去了?
你这让娘以后可怎么办?
娘的闺女啊,你死的可真是可怜,你放心,娘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周晏清忍着心里的不悦,沉声道:“大人,这件事还请大人仔细查看,此事定然有不妥之处!”
胡氏的婆婆胡王氏是个厉害的,听见周晏清这番话,变了脸色:“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清楚了,我孙女就是用了你家的香皂结果人死了,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个结果,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句不该有问题就打发我们?”
县太爷听着两方辩驳的话,不免也有些犯了难。
“丁一宁,本官问你,这些香皂可是出自你手?”
县太爷话落,身旁的衙差把香皂丢在了丁一宁眼前。
丁一宁捡起地上的香皂,细细的端详:“县太爷,这些香皂不是出自我之手,我做出来的香皂都有一个宁字,这些香皂显然不是这样,所以我断定,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胡王氏咬牙瞪了眼丁一宁:“你个丧尽天良的玩意,你瞎说什么呢?
谁会栽赃陷害你?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丁一宁本来不想把人想得这么坏,可是见胡王氏这个样子,由不得她多想!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胡王氏脸色变了变:“谁这么激动?
我有激动吗?
我根本一点都不激动,总之我孙女没了是事实,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胡氏忙跟着附和:“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然这件事没完!
我的闺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没有了,你们说不关香皂的事情,你们总得拿出证据出来!上下嘴皮子一碰,你们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县太爷也是这个意思,堂下站着得是丁秀才,秀才的闺女总不至于品行太差,这件事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才是,或许是另有隐情?
总之不能这么快就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