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翠见丁一宁低头看着地上像是在寻找什么,好奇的问:“丁一宁,你,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我找找看有没有石头能砸你们!”
钱翠冷着脸训斥:“丁一宁,你这个疯子,泼妇,悍妇!
周晏清怎么会娶像你这样的泼妇?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泼妇?
悍妇?
你觉得你自己说的话难道就对了?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话是什么话,我要是还能忍下来,我跟着你姓!”
说话间,丁一宁也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她弯腰搬起石头朝着钱翠走过去,吓得钱翠一个哆嗦。
“你,你这是干啥?
丁一宁,老娘告诉你,你若是敢打伤老娘,老娘知道了,非得打死你不可!”
丁一宁一边追着往前跑的钱翠,一边不以为意的说:“是吗?
你知道了打死我?
你真当我怕你打我?
笑话,你来啊!
你也搬起个石头砸我啊!
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砸死我!”
说着,丁一宁举起石头朝着钱翠扔了过去,吓得钱翠尖叫一声,忙往一旁躲。
待石头落地,钱翠没出息的低头见自己胳膊腿完好无缺的,她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了几分。
“丁一宁,你真是疯了!
我告诉你,今个幸好老娘是没啥事,要是老娘有事,你等着看,你看老娘非得打死你不可!”
丁一宁看着钱翠一脸趾高气扬得意的样子,她反倒是不以为然:“是吗?
你非得打死我?
行啊,你看看你打死我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丁家人会不会放过你!”
钱翠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丁一宁,你真当县衙是你们丁家开的?
你当整个双坪村里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
你想一手遮天?”
“不敢,我还真是没有这样想过,我只知道世间公道自在人心,这是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和我说的话,我相信,两位婶子也不是不识道理的人,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天两位婶子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用我说,大家心里自然有杆秤可以评判出今天到底是谁理亏,谁占理!”
倒是没想到,丁一宁非但是有蛮力,且这脑子转的也是不错。
这话怼的,还真是让人说不出来一句不好的话!
赵氏是个没脑子的,见状,她直接站到前面和丁一宁开怼:“怎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说的在理?
你可真是笑话!
这里几乎没有人,有谁会听见?
就算我们今个欺负你,你也是没有法子的,若是你有法子,你就不会这幅德性了!”
丁一宁深深的看了眼赵氏,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赵氏扔过去,赵氏害怕极了,忙往一旁躲,至于丁一宁,她早在那块石头扔过去的时候,她和周晏清离开了。
赵氏本来以为丁一宁手中拿着的石头铁定是会落到她的头上的,结果没想到,石头非但没有落到她身上,反而是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落了下来。
赵氏觉得丁一宁是在戏耍她,当时她就开始对丁一宁破口大骂。
钱翠见赵氏泼妇骂街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无语,她竟然没想到,赵氏竟然是如此的愚笨!
简直是愚不可及!
赵氏见钱翠一副鄙夷的样子,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钱翠,你这是干啥?
你露出这副样子是让谁看?
老娘我招惹你了吗?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你觉得你自己很有本事是不是?
你觉得你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钱翠懒得理赵氏,她本来以为赵氏出门会带个脑子,结果她想错了,大概她就是不知道脑子是怎么写的吧?
所以才会是这幅样子!
钱翠不想理赵氏,可是赵氏却没有想放过她!
赵氏见钱翠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往前走,她觉得钱翠这是在看不起她,这让她怎么容忍?
赵氏当时就冷着脸朝钱翠冲过去,她走到钱翠身边,一把揪着钱翠的头发,直接把钱翠拽了个踉跄。
“你个贱人,怎么?
如今你也看不起老娘是不是?
丁一宁那个贱人看不起老娘,如今你也能耐了?
你也看不起老娘了?
你可真是厉害啊!”
钱翠吃痛反应过来她承受了什么,当即脸色就变了!
“赵氏,你在发什么疯?
你给老娘松开!
老娘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干啥打我?”
“打你?
你说我为啥打你?
就是因为你一句话都不说,你还说你不是在嫌弃我?
我看你就是在嫌弃我!”
丁一宁离远了还能听见赵氏和钱翠的打架声,她忙小跑往前走,见村口有人在那坐着,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不好了,不好了,赵氏和钱翠在后山山脚下打架了,大家快去拉架啊!”
本来说闲话的村民听见丁一宁这么喊,站起来就往后山山脚下跑,丁一宁见众人从她跟前慌里慌张跑过的身影,她躲在周晏清身后,掩唇轻笑。
那样子,周晏清觉得像极了小时候他在后山见得偷腥的猫儿,慵懒肆意。
“丁一宁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莫非你早就猜到了钱翠和赵氏会打架?”
丁一宁强忍着笑意,连连摆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可真是想多了!”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她们俩人会打架的,本来我还想着等会我好好的和大家说道说道这件事,倒是没想到,不用我说,她们俩人打起来了,我只需要这么轻轻的一喊,有了村民的围观,肯定会有人问原因的,她们俩人的事情准是会被村民们猜出来的,你等着瞧好了,这次她们铁定是吃力不讨好!”
话落,丁一宁又哧哧的笑了起来。
她本来是真的没想着搭理赵氏和钱翠的,是她们说的话太难听了,她转念一想,这些人也该给他们点教训了,不然她们一直以为自己好欺负!
还当自己是空说说,对她们没法子。
若是村子里的其他人,怕是见到她们俩说闲话,顶多是争执两句,然后就算了。
她不要,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她要让她们知道她的厉害!
所以,她才会搬起石头砸她们,反正石头落地,无凭无据的谁会信?
只要起到一个威慑的效果就好了,让她们从此害怕她就行了。
本来她还想着等到了村子里再和旁人无意间透露那么几句,到时候她还就不信了,流言不会倾倒在她这一边。
没想到,她们俩人竟然直接打起来了,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行了,别再纠结这件事了,你等着看就是了,明天铁定村子里就会传出流言蜚语。
走吧,咱们回家做香皂去,我还就不信了,我不能把香皂给做出来!”
顿了顿,只听丁一宁又说:“周晏清,你知不知道在香纷阁一块香皂值多少银子?”
周晏清摇了摇头,好奇的看向丁一宁。
“我和你说,一块香皂香纷阁竟然卖四十五文铜钱,你说我要是把香皂给做出来,我要是卖了出去,少说不得赚个一半银钱?
五十块香皂那就是一两银子,你说咱们不是发财了?”
周晏清轻笑:“你要这么多银钱干啥?
前提你也得做出来才是,卖价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见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出来的!”
丁一宁不置可否,那是肯定的,要是都能做出来,她还费那么大的劲做什么?
普普通通的一小块香皂又怎么会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说白了,还不是以为不好做,需求大于供求,然后价格自然而然的就抬高了。
“银子多了不好吗?
到时候我有了银子就可以让你给娘买药吃了,也能给娘找个更好的大夫看病,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能上学堂了,这难道不好吗?
还有你,你,你也不用再抄书挣钱了,你可以把心都用在书本上,争取早点考个状元!”
周晏清只觉得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他简直是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丁一宁嘴里说出来的,纵然他再不愿意承认,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丁一宁说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丁一宁,你,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丁一宁认真的看向周晏清,仰做不懂:“怎么了?
我说的话难道不对?
我就是这么想的啊,然后顺嘴就说出来的,你,你要是觉得不妥,你别当真就是了,左耳朵进,右耳出就是了!
你,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生气啊。”
周晏清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他简直是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丁一宁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她觉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准确说,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对,他甚至都想抱抱丁一宁。
这种感觉就像是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猛地一下子碰到了水源似的,他心里一种名叫高兴的情绪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向四肢蔓延,贯通他浑身上下全部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