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跟你说,暖暖的身体状况,不要叫爷爷知道了。你回去,别提先心病的事。”任妃妃一把将他拉住。
“为什么?”赫连羽回头。
“本来出了这种意外,爷爷心里就不好受,如果再知道暖暖还有先心病,我怕爷爷承受不住……”
“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个?”赫连羽扬眉。
“是,就是说这个。孩子的身体一直由我照顾,他的情况我最清楚,这边医生做的检查,我在美国那边早就做过了,有些方面说不定我比医生都懂得更多些,让你出来,是不想叫你看到检查过程,我也不想看。”
任妃妃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
听她说的这些,赫连羽立刻就想起自己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意外。
为了观测身体恢状况,他也有过许多次的检查,有时很轻松,有时却很痛苦,特别是一些侵入性的,甚至比意外发生时的痛楚更甚。
难道刚刚医生用来检查的仪器,也会给身体造成巨大的痛苦吗?
见赫连羽隐约明了的神情,任妃妃吁了口气,暗暗放下了心。
其实那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检查,除了仪器接触到身体会产生一些冰凉触感以外就没什么了。
这样的检查任妃妃在美国做过多次,那仪器一进来她就清楚所有的套路。
赫连羽不知道,才能这样糊弄过去。
“别担心,他会好的。”赫连羽犹豫了一下,轻抚任妃妃肩头。
他的手宽厚温暖,触到身体,带着莫名安定的力量,任妃妃心头的那一点点紧张迅速被安抚。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护士推着仪器走了出来,任妃妃赶紧跟着赫连羽进了房间。
任妃妃第一眼就去暖暖,见他衣服都穿整齐了,心就定了下来。
“怎么样?”赫连羽问。
“还算正常,如果跟这方面没关系,孩子应该能很快清醒过来。”
“还算?还算正常是什么意思?他的心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任妃妃转过头看来,带着一缕担忧。
明明在美国已经确诊康复了,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贸然带着暖暖回国。
“孩子最近可能一直在做剧烈运动,他的身体不适合这些,所以心脏负担就大了点。先养养,暂时不需要介入治疗。”
“养着就好了吗?还有别的要注意的没?”赫连羽跟着医生边聊边走了出去。
确定无碍后,赫连羽回到病房,任妃妃起身迎过来。
“什么剧烈运动?”
“可能是跟着爷爷学拳的原因。”赫连羽皱了皱眉头,“你要是早说,就不会有这事了。爷爷也是想让他锻炼体质。”
“我知道爷爷是好意。”任妃妃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事怪她没早早说明,只想着孩子在那边不会受苦,没想过爷爷会带着他去打拳。
老爷子是好意,可暖暖必竟还小,身体承受不起,如果大些,或许才是有益的。
“等孩子醒了,我还是想带他回美国做个全面检查。必竟他从小就在那间医院诊治,医生对他的状况熟悉,应该会给出一套较好的休养方案。”
“不行。”赫连羽打断了任妃妃的话。
“为什么?”任妃妃身体紧绷起来。
“如果你觉得哪个医生好,我让人从美国请他过来,不过是制定一套休养方案,在这边也可以做。”
“可美国那边的检测仪器……”
“你不是说医生对孩子状况熟悉吗?这么几年观察下来,哪里好哪里不好,应该很清楚才对。孩子现在只是身体负荷重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让人过来瞧瞧就行了,哪用得上什么不得了的检测仪器。如果医生确定要回美国治疗,到时候再说。”
“赫连羽,你就是不想把孩子放回我身边,是不是?他的身体开不得玩笑,这不是随便就能抹过去的事。”
“所以我说把医生请回国内,也免得孩子舟车劳顿,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觉得对他的心脏有好处吗?”
“我觉得必须回美国治疗。”任妃妃咬牙。
“我说不行。”
任妃妃头昂着,赫连羽瞧着她,两人都要按着自己想法来,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床上的暖暖轻中“哼”了一声,顿时将二人注意力吸引。
“暖暖,妈妈在这儿!”任妃妃赶紧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暖暖的小手。
“妈妈。”暖暖睫毛抖了抖,勉强睁开一道小缝望向任妃妃。
“是妈妈,你头还痛不痛?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想问的话都被任妃妃说完了,赫连羽想凑过去,却又怕暖暖还在生自己的气,在床边绕来绕去不知该站哪儿好。
“我头晕……”暖暖眼睛睁大,确定任妃妃真的在身边,嘴角咧开撒娇地说。
“我们现在在医院,头上的伤都包扎好了,有点疼或者晕是正常的。”
任妃妃回头,“去叫医生过来。”
赫连羽瞧着暖暖,没反应过来,任妃妃又叫了一声,他才拔腿往外跑。
主治医生赶了过来,见暖暖醒了,也大松了口气。
赫连羽刚刚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医闹的典型代表,医生担心要是孩子醒不过来,怕是这医院都得被他砸了。
问了暖暖几个问题,见他答得都清楚,医生宣布情况正常,还排除了因脑部撞击引发后遗症的可能。
“把药换一换,昨天那种不要用了。”医生出去时跟护士交待。
暖暖耳朵尖,看到任妃妃后脸上挂着的笑意顿时消失,“我不吃药。”
“不是吃药,是医生开的针。打了针身体就好得快。”赫连羽上前解释。
暖暖看了他一眼,嘴扁了扁,脸色瞧着虽然不大好,却没像赫连羽以为的那样冲他大发脾气。
“我不要针打我。”暖暖拉住任妃妃的手。
“忍忍就好了,以前你都忍下来了,就再多忍忍。”任妃妃反手握住他,轻声哄着。
“是打针,什么针打你,别任性。”赫连羽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插嘴。
“就是针打我!就是针打我!”暖暖眼眶一红,“每次针都来打我,它打得我好痛!把我手上打得都是洞洞!妈妈,你不是说不在美国就不用打针了吗?不是说我都好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