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还有点在戏里没出来。”任妃妃慌忙反手抹掉眼泪,勉强露出个笑来。
“是吗?”文泽熙狐疑地看向助理。
助理被文泽熙杀人般的目光紧盯,赶紧上前递出纸巾,头都不敢抬。
感觉到文泽熙的关切,任妃妃借着纸巾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样单纯的喜爱和切实的担忧,除了父母以外,她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
所以,才一时失了态。
待到反应过来,任妃妃才发现这个人对她的心意,竟在刚刚那一刻全然透明了。
“你总说自己没事,是不是病还没好?”文泽熙掰回她肩头,一脸认真。
被迫与文泽熙对上眼神,任妃妃双眼微眨。
他的眼睛和赫连羽真的很不像。
虽然一样那么深邃好看,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一道冷洌中带着暴戾的眼锋刷地划过,任妃妃微微哆嗦了一下。
是固执,还有残忍的霸道!
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你是我的,你永远逃不出我掌心的偏执。
不知不觉,任妃妃觉得心上又被切了条小缝,嗖嗖灌进凉风。
“你把东西拿好,坐我车去医院。”
被这句话拉回神来,任妃妃发现自己已经被文泽熙拖着走了两步,助理一脸慌张地跟在后头。
“我真的没事!”任妃妃站住脚步。
“你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以前也晕过几次,我觉得还是必须要做个全面检查。”
文泽熙不理会任妃妃想要抽出手臂的举动,将她带到车前塞了进去。
“我……”任妃妃正想解释,突然看到远处一闪而过的几道身影,顿时闭住了嘴。
不用文泽熙多说什么,她利落地将安全带往身上一套,身子微微往下滑了些,“走吧。”
文泽熙见她这么乖觉,不由得顺着她的眼神转身回望。
看到黑衣保镖动作利落迅速地四处寻人,文泽熙眼神微冷,挡位一挂直接将车飙到了最高速驶离。
助理站在原地按紧被风刮起的长裙,脸吓得惨白。
“总这样笑多好。”文泽熙唇角微弯,看了眼扒在窗口偷眼后望的任妃妃。
她因放松而浮起笑意的面颊透白与嫣红融合一处,美得仿若瓷娃娃。
被他的桃花眼一扫,任妃妃脸上一热,迅速将头垂了下来。
只是这样清淡的一个眼神,就能引人心跳,文泽熙确实当得起湖医校草的名头。
车行驶在路上,两人一时无话。
嗡嗡——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冲淡了两人间不明氛围。
任妃妃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慢慢地,她眉头紧皱,神色显得有些愤怒和无奈。
“真的找不到了吗?能不能想办法多布置些人手?是,我可以加钱。”
“港口附近?确定不行吗?……好,我知道了。”
任妃妃将挂掉的电话紧紧攥在手中,指节都有些发白。
“在找什么人吗?”看着任妃妃眉间皱起,文泽熙淡淡问道。
任妃妃低着头默不做声,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是在港口附近不见的,我可以帮你问问那边的朋友,至少能弄到每天乘船纪录什么的,还可以调看监控。”
“可以吗?”
文泽熙这番话令得任妃妃瞬间来了精神。
“当然。不过,你得告诉我要找谁。”文泽熙微微一笑。
犹豫片刻,任妃妃将买旧屋被骗的事简单说了说。
看到文泽熙越来越严肃的脸庞,任妃妃咬了咬唇,“是我太笨了,当时光顾着高兴,没想着把手续办全一些。”
“你等我消息,我会调查清楚。”文泽熙叹了口气。
任妃妃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想把这种蠢事说出来,还要寻求他的帮助。
“别多想了,现在是身体重要。”
文泽熙说着,将车停了下来。
任妃妃抬头一瞧,发现自己居然被他带到了湖医总院楼下。
“我真的没事!不去医院了!”任妃妃两手紧紧抓住车窗扶手,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文泽熙身子微探,瞬间拉近了与任妃妃之间的距离。
任妃妃迸住呼吸,心跳都快停止。
看着任妃妃身子缩得快要挤进座椅,双手还扯着扶手不放,文泽忍不住笑出声来。
“医院有这么可怕吗?”
看着文泽熙近在咫尺的帅气脸庞,任妃妃勉强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这种无差别暧昧攻击,只要是个女人就无法阻挡。
就算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也没法管住自己跃动的少女心啊!
文泽熙唇角带笑,将手一探按下了安全带按钮,这才慢慢收回身子。
脱离了来自文泽熙的强大气场,任妃妃终于松了口气坐正了些。
“最近还有没有头晕头痛?睡觉时梦多有呓语吗?”
文泽熙不知从哪儿抽出本病历,转眼看向任妃妃。
“你……这是干嘛呀?”
“你不肯上去,那就在这里问诊了。”
看着文泽熙高挑的眉头,任妃妃咽了口唾沫。
这个人还真是执着,抓个人就想治治,难道是医生的通病吗?
“我发了两天烧,头晕头痛应该是有吧?至少梦多呓语……”
本是敷衍着回答,渐渐说起来,任妃妃突然想起自己在医院醒来时那一刻。
那个漫长而纠缠的恶梦,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如果这个是肯定的话,那我建议你最好再做个头部ct看看。”看到任妃妃突然变白的脸色,文泽熙沉声道。
“不,不用了。”
任妃妃慌忙摇头,推门下车。
“我先回学校了。如果那件事有消息,一定给我电话!”
不等文泽熙跟着下车,任妃妃扒着车窗说完话,转身离开。
快步走着,任妃妃还能感觉到背后一直未松的炙热视线。
一次次让文泽熙出手帮忙却一直未能回报,任妃妃在回湖影的路上越想越愧疚。
只是关于追寻房东的事,她已经尽了全力也只能摸到零星痕迹。
如果文泽熙真能帮上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份帮助。
“你还知道回来?”
转过宿舍楼下,斜倚着墙角的赫连羽神色阴冷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