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经理给我们开了个会,说了把我提为领班的事,散会之后大家都过来祝福我,我却生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晚上经理还跟我说,这件事会暂时不宣布,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可才过了一个晚上,他竟然就这样忙不迭的把领班的职位压在了我的身上,要说这里面没有陆箫仪的手笔,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可我想不明白,陆箫仪究竟是要干嘛。
陆箫仪对我向来只有厌恶,他不可能爱我,最多,也就是一点点歉疚吧。可我多难听的话都跟他说过了,我不认为以陆箫仪的自尊心,还会拿着热脸来贴。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更加忐忑,我怕陆箫仪是真的有目的的。
毕竟那天在厕所里,我听得明明白白,苏可儿亲口说的,要借我的肚子,给她生个孩子,好让她顺利嫁进陆家。
所以陆箫仪还没有死心吗?
我觉得特别好笑,大家都走光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更没有注意到会议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又悄然关上。
“在想什么?”
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的低沉男声,我的心猛地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圈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陆箫仪双手搭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正弯下腰来,沉沉的看着我。
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身姿挺拔颀长,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下头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硬一些,“你这是干什么?会被人看到的。”
陆箫仪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的,“看到又如何?”
“陆总当然不怕,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自然不能跟陆总有相同的底气,”我咬了咬下唇,轻声说,“我在意别人的眼光,更在意别人说三道四。”
“刚才在外面,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陆箫仪低下头,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声音低沉,“她们说你爬上徐经理的床,才有了领班这个职位,你似乎没有否认吧,还理直气壮的厉害。”
他离我如此之近,进的我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还有他胸腔里的心跳,砰,砰,一声一声,强而有力。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我的身体顿时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都听到了?”
我记得当时附近根本没有别的人啊,他怎么会听到的?
陆箫仪的嘴角略微一弯,淡淡的笑出声来。
“这个职位,怎么来说,都跟徐经理挂不上什么关系吧?你心知肚明,这是我给你的,”陆箫仪看着我,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要是感谢,爬上的,也该是我的床吧?”
我看着陆箫仪,他的黑眸平淡如水,不波不澜,可是眼底深处,却分明酝酿着什么滔天的情绪,只是被他压抑的很好。
“你在生气?”我对上陆箫仪的目光,随意的笑了笑,“为什么要生气?这好像,没什么值得你生气的吧?”
正常人都听的出来,我那样说不过是想让姜春梅赶紧走罢了,而且,就算那些话都是真的,陆箫仪凭什么来质问我?他有什么立场?
“陆总,我觉得……”
我正要开口呛声,陆箫仪却突然低下头,一手挑着我的下巴,一手握住我的后脑勺,强行将我的头朝他压去。
连推拒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嘴唇蓦然撞上他的。
男人的唇很软,却冰凉,那丝湿润好像直接撞进了我的心头,四肢酥酥麻麻的,心却狠狠的揪紧,有些疼。
陆箫仪还待深入这个吻,我却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男人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动手,踉跄了一下,后退一步,站稳身体,沉沉的看着我,眼神有丝压抑。
我能听到他有丝凌乱的喘息声。
可我顾不上他,哪怕表面上装得再不动声色,我的心里也已经几近崩溃。
我抬起手,用力的拿袖子抹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气,看向面前的男人,突然猛地扬起手。
却在半空中就被拦下了。
“抱歉,”陆箫仪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眼睛闪烁了一下,轻吐一口气,“我也是情不自禁……”
“去你妈的情不自禁!”我的心里无端端生起了火,一把将他推开,我从椅子里站起来,朝旁边走了几步,冷笑着看着他,“陆总潇洒多情,也请看看对象好吗?你看清楚,你面前的这个人是阮棠,是你厌恶了十年的女人,不是苏可儿,更不是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这样你也下的去嘴?陆总也太不挑了吧!”
陆箫仪的眼神顿时蒙上了一层灰。
“我记得,三年前,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陆箫仪松开了手,抿起嘴唇,脸上的情绪退了下去,淡淡的看着我,“那时候的你,无比自信。”
“别再跟我提什么三年前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那样的阮棠早已一去不复返了!”我冷冷的看着陆箫仪,“你如果真的愧疚的话,就离我远远的,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更别以为我好的名义做任何事,我不需要!”
陆箫仪沉默的,深深的看着我,半晌,突然开口,“我听说你跟家里联系上了。”
“关你什么事?”我昂着头看着他,神色冰冷。
陆箫仪顿了一下,才低声说,“那你知不知道,阮家的企业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危机……”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死死的盯着陆箫仪,半晌哑声开口,“你在威胁我?”
知道了我跟家里相认,所以拿阮家来威胁我吗?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陆箫仪,你还真是卑鄙无耻啊,这种事都能办的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好笑的看着他,眼泪却悄然滑落,“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呢?”
陆箫仪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却转瞬即逝,快的就像是幻觉。
“三年前我伤害过你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弥补,”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隐约有些艰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事来逼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