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顾念慌张的看着白川禾的额头,手忙脚乱的跑到桌子上拿了一些纸巾跑了回来,看着他额头上的鲜血暂时止住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用。”白川禾摇了摇头。
是的——他不去医院的。
自己说完了就想起来这件事情。
“好,那我再给你上一些药吧。”顾念正要抬手,却被白川禾紧紧的握住了手腕,他淡淡的抬起了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念说道:“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非常的怕黑。”
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顾念心里非常的纳闷,不过现在她也不敢违背了他的意思,讪讪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努力的回响着。
“我不知道。”顾念摇了摇头,看着白川禾说道:“我的印象里面,好像我在一个狭小的地方,那里有两个非常可怕的人,他们两个人把我关了起来,嘴上说着最讥讽的话,我只能不停的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
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面,那记忆里全部都是痛苦的地方,顾念不停的摇头,浑身竟然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白川禾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急切的对她说道:“你醒一醒,顾念,你醒一醒!”
顾念听着白川禾的话,咬紧了牙用力的点了点头,双眸中的泪珠滴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白川禾的心都跟着莫名的抽动了一瞬。
那瞬间,白川禾的脸色陡然一变,一把将她推在了床上,一整瓶子的药水都洒在了她衣服上。
“啊——”顾念错愕的躺在那里,眼眸顿时清明了起来,尴尬的想要起身。
“出去!”
白川禾别过了头,快步走到自己的衣服旁边,紧紧的抓着它们。
顾念听着他非常不友好的怒吼,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跑了出去。
白川禾听着门外咣当一声,大门紧紧的闭上,他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的拿着自己的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这是——怎么了?
“神经病!自大狂!冰山魔王!像一个臭蟑螂!”
顾念回到了房间里,不停的锤砸着床单,咬牙切齿的喊着,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顾念脸带怒气的站起了身子,向着房门处走去,猛地打开了房门,略带愠色的看着前方。
“干什么!”
顾念大声的喊着,却没想到那门口的人根本不是白川禾,而是白恪。
白恪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看样子是跟小川吵了架。
顾念没想到是白恪过来,急急忙忙的打开了大门,站在一旁一脸歉意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白恪爸爸,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小川?”白恪一眼就看了出来。
顾念好像吃瘪了一般站在那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你们两个怎么了?”白恪笑着打量着她,看着她身上一大片碘酒的污渍,微微眯上了眼睛。
她的身影略微一怔,摆了摆头,对他说道:“白恪爸爸,我们没事,就是一些小矛盾而已。”
“那就好。”白恪笑了笑,看着顾念道:“我们在这里也几天的时间了,这边最近也是天公不作美,阴雨天总是让我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去吧。”白恪说完话,坐在了沙发上,那佝偻着的后背,好像被千金压着一样,似乎是一夜之间,他又老了许多。
都是为了自己和白川禾操心的——
顾念心疼的走了过去,蹲在了他的身旁,对他说道:“白恪爸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好孩子。”白恪拍了拍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别在了耳后。
那一瞬间,顾念的鼻子莫名的酸楚了起来,在山洞里面害怕的情绪,都有了宣泄的出口,轻轻的趴在白恪的腿上啜泣了起来。
“小念,害怕了吧。”白恪抚着她的头,轻轻的安慰着。
“是!”顾念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种害怕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她就体验过,当时的无助感让她崩溃不已,可是现在不同了。
山洞里面白川禾一直陪伴着自己,回到了家里,还有白恪爸爸安慰着自己,心疼自己,她终于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家庭的人了。
“傻孩子——”白恪慈祥的抚摸着她的头,顾念眼中挂着泪珠,几乎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哭唧唧的抬头看着白恪,那模样,惹人怜爱。
就在这个时候,顾念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白川禾一进门,就看着顾念枕着白恪的腿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好像憋闷的窒息,好像千斤的大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难以呼吸。
“小川?你怎么来了?”白恪转头的瞬间,看着白川禾脸色难看无比的站在门口,手中死死的攥着空空的药瓶和几个棉签。
顾念略显尴尬的站了起来,看着白川禾的脸色倏地僵在了原地。
看样子,这又是让他误会自己了——
又要说自己在勾引白恪爸爸了吧——
顾念心中自嘲的笑了笑,对着自己大喊道:顾念,你就是一个没人疼没父母爱的孤儿,你不配拥有别人对你的一丝一毫的温暖!
顾念冷笑的站在原地,那举动让一直盯着他看的白川禾更加拉长了脸。
“我来给她送这些东西。”白川禾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白恪却对他说道:“小川,你既然来了,你就坐下吧,我正好有事情问你呢。”
白川禾停下了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着白恪点了点头,“好的,父亲。”
白恪笑着弯了弯唇角,看着他头上有着擦药的痕迹,指着那不大不小的伤口皱起了眉头,对他说道:“这是怎么弄的?”
顾念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无比,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茶几上,桌上的杯子,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白恪与白川禾同一时间看向了她,顾念腿软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轻轻的搅弄起了手指。
白川禾拧着眉头,目光注视着她的手,微微转回过了头,对白恪说道:“父亲,这是我在山洞里面不小心摔的。”
那一瞬间,白恪与顾念都微微一愣,齐齐的看向了他。
顾念没想到他会帮着自己说话,毕竟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让白恪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样,白恪就会厌恶她,将她轰出去吧。
白恪听着他的话,眼珠一转,看向了顾念,顾念那没有城府的模样,立刻错愕无比的回看着白川禾。
他们两个人只见那怪异的氛围,让白恪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他说道:“这是小念帮你擦的药吧?”
“是。”白川禾点了点头。
“等回去了,让小念再帮你处理处理,别给留下疤痕了,小川。”白恪站起了身,向着白川禾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川禾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只听白恪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就回去吧,爸爸有些累了。”
“好。”白川禾微微颔首,目光注视着白恪转身走出了房门。
直到白恪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白川禾这才转过了头,看向了顾念。
顾念微微一愣,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本来以为会又经历白川禾一顿冷嘲热讽,不过没有想到此刻的他不过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将门紧紧的关上。
咔嚓——
房门被关上,吓得顾念一个激灵抖了抖,她微微转过了头,看着那曾经装满碘酒的空瓶,和那些棉签,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川禾来找自己,当然不可能是还这些没有用得东西。
那,他进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