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朝我走进,一个伴随着嘲弄的语气道:“瞧!把顾董事长猴急的!。”
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的眼罩用力扯掉了。
船舱里光线很暗,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有些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我首先看到一双雪白的带着血痕的小腿,然后是被撕烂了一道裂口的黑色裙摆,在网上是一件质地精良但已经脏兮兮地白衬衫。
我的头再往上抬时,就看见了夕儿那张熟悉的脸孔。
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当我看到夕儿那张带着血痕的白嫩的美丽面孔时,当看着一头漆黑秀发像刚起床时那样蓬乱着,当看到她松了两枚纽扣的衬衫里露出那雪白时,我的心痛极了!。
夕儿垂脸注视着我,嘴里呜呜呜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那帮人没有跟我松绑,也没有去掉我嘴里的毛巾,更卑劣的是,他们还把我的双脚给绑起来了,然后他们就攀上楼梯去甲板上了。
我挣扎着无法站起身,顶多只能坐在地上,只能侧身面朝夕儿,夕儿依然被捆绑在那把沉重的铁椅上。
起初我们俩都焦急地看着对方,不停地呜呜呜的却说不出话,我们俩的嘴巴都被毛巾塞住了。
见没有用,我只好不再叫了,相对无言,只有默默地流眼泪。
我偎在夕儿的膝前,把脸庞埋在她的双腿间,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船舱通往甲板的门被打开了,甲板上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
先前那两个壮汉先下来了,看着我和夕儿道:“亲热够了没?如果够了的话,我们该谈正事了!………”
另一个壮汉走过来,把我拖起来丢在另一把铁椅子上坐下,然后把我嘴里的毛巾扯掉了,指着我警告道:“别乱叫!第一你叫了也不一定有人听到,第二你叫得我们心烦了,我们会给你点颜色瞧瞧的!。老实待着别动!。”
接着他又走过去把夕儿嘴里的毛巾扯掉了。
我冲夕儿道:“夕儿,夕儿,你没事儿吧?………”
“阳阳,阳阳………我没事,我没事,你干吗来这里?你干吗要来这里?………”夕儿流着泪看着我说。
我道:“我来救你的………”
“你真傻,真傻………现在我们俩都被他们抓起来了………”夕儿流着泪喃喃地说。
我看着她道:“我把钱给他们了,他们没理由不放我们走。”说着我扭头怒视着那俩壮汉吼道:“你们还想干什么?赶紧放我们走!。”
“当然要放你们走,只是在放你们走之前,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了。”一个壮汉看着我冷冷一笑道。
我道:“你们还想做什么?钱都给你们了!。”
“钱?你以为我们要的是钱么?。”那壮汉冷冷一笑道,“当然了,我们也要钱,但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钱,换句话说我们绑架你女人的主要目的不是为钱,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
我皱眉盯着他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壮汉看着我,冷冷地一笑道,“我们雇主会跟你讲的!别着急,他差不多就要到了!。”
说话间,甲板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人顺着楼梯慢慢从甲板上走了下来,另个壮汉回转身看着那人点点头。
“您来了?慢点,这下面的地板有些湿滑。”一个壮汉恭敬地笑道。
“按照您的吩咐,俩人都齐了!。”另一个壮汉恭敬地笑道。
待看清楚从甲板上走下来的那个年轻男人时,我和夕儿的眼睛都睁圆了。
来者非别人,正是欧阳泽!。
我起初是无比惊诧,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怒火燃烧着。
“欧阳泽!你他马就是个人渣!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我冲他咆哮道,跳起来朝他扑将上去。
无奈我腿上帮着绳索,上身扑了上去,双脚却还在原地,结果是我直直地向前扑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夕儿的身子被绑缚在铁椅上,她扭动着挣扎着:“阳阳,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摔得很惨,但死不了!
但我没法站起身,因为手脚都被紧紧捆绑了,所以任我怎么折腾,也只能在地板上折腾。
船舱里有一张铺满灰尘的旧木桌,桌上搁在三只玻璃杯,也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欧阳泽走到木桌前,低头觑着我,冷冷地笑道:“顾董事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很滑稽你知不知道?就像一条被钓上来扔在甲板上的大笨鱼!哈哈哈。”
众人皆附和大笑。
“欧阳泽!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夕儿涨红着脸盯着他质问道,气得声音发抖。
欧阳泽猛地扭头盯着她吼道:“你闭嘴!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真是贼喊捉贼!我欧阳泽被你们逼到这个份上了。”
“没有人逼你!这是个优胜劣汰的社会,我们能收购你的公司,是因为你的公司没有竞争力,”夕儿冲欧阳泽道,“你父亲被判刑,是因为他为了钱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生意!多少人因为毒品被害得家破人亡!顾彤就是被你父亲那种人毒害的其中一个!。”
“闭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欧阳泽冲她吼道,同时一脚踢在桌腿上,“我一片真心向明月,而明月却甘愿去照沟渠!。”
我道:“欧阳泽!你他娘的别自寻死路!赶紧放了我和夕儿!。”
欧阳泽掉头看着我,目光像两道锋利的刀刃。
“姓顾的!你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嘴硬!。”他走上前,一脚踩在我脸上冷声道,“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瞧!你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十分滑稽可笑!。”
我喘着粗气道:“欧阳泽!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呀!我等着!等你变成鬼再回来找我吧!”欧阳泽冷冷地盯着我道,抬头看着那几个劫匪道,“听说这片海域经常有鲨鱼出没,不知道把活人丢进去会是什么结果?。”
大家都邪恶的大笑。
“扔下海之前,把他皮肤割破,那样鲨鱼就来得快!”一个劫匪道。
“用绳子绑着他脚脖子再扔下去,半个小时不用,再提上来没准儿就是一副窟窿了。”另一个劫匪道。
“欧阳泽!请你不要伤害顾阳,有话我们好说。”夕儿挣扎着急声道。
欧阳泽扭头盯着夕儿看了两秒钟,冷笑着道:“这话还像那么回事!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谈谈,谈不拢再说。”
有个劫匪把椅子送到欧阳泽身后,欧阳泽坐在椅子上,面朝我和夕儿。
“这样吧,”他冷哼一声道,“我也没兴趣跟你们绕弯子!我有两个要求,如果你们能答应我这两个要求,我一开心没准儿会放了你们俩,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听说三天后是你们的婚礼,我想说的是你们别你们的婚礼变成你们的祭日吧!。”
“什么要求?你说!。”夕儿盯着他道。
欧阳泽伸手拿起一只玻璃杯,在手里转动着看,冷笑道:“其实也不能算是要求,我只是想把你们从我手里拿走的东西,乖乖交还给我。这第一嘛,把我的公司还给我,第二把公司的股份还给我。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我们欧阳家族,我要你们还璧归赵!。”
我冲他吼道:“你休想!做白日梦吧你!。”
“你闭嘴!。”欧阳泽冲我咆哮道,像是个神经病一样盯着我,“那是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据为己有?你凭什么啊?!。”说着他把手中的玻璃杯猛力砸在桌面上。
玻璃杯竟然碎了,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
几个劫匪目瞪口呆地盯着几近疯狂状态的欧阳泽,其中一个找来一条干净毛巾,上前想给他包扎一下。
欧阳泽一甩手把他的手打开道:“一边去!。”
夕儿也被吓倒了,闭上眼睛不敢看他那只鲜血直流的手掌。
我看着欧阳泽道:“你他娘的是疯了吧?你怎么不用你的头去撞墙啊?你一头碰死去吧你!。”
“阳阳………”夕儿喊我说。
大概是觉得欧阳泽可怕,叫我小心一些吧!
欧阳泽看着我笑笑,旋即伸手从桌上抓过另一只酒杯,照我脑袋上猛力掷了过来。
我本能地把头紧埋了下去。
同时响起夕儿的尖叫声。
但是,那只玻璃杯一直没射过来,我这抬起头来,见欧阳泽正看着我神经病一样笑,那只是玻璃杯玩弄于他手掌中。
“英勇的顾董事长也知道害怕嘛,”他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放心,我不想沾我一手血,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这帮哥们会慢慢玩死你的!。”
欧阳泽重申了他的两个条件,并命随从把合同及相关文件从公文包里取出来搁在桌子上,应该是股权转让及放弃收购方面的书面合同之类。
“你们答应在这上面签字,我心情一好,或许就放你们离开这里!”他盯着我们道,指头在那文件上面轻轻敲打着,“如果你们不签这个合同,就不会再有机会回到海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