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杜峰皱眉看着我道,“你就别讲那个人情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看曦儿说得对,明哲保身!诸先生也说了,这事儿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我看顺风建筑公司最合适!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商场上就是这样,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就得把一些人推入火坑!”
我沉着脸,摸着鼻子,看着他们道:“让我再想想”
这天晚上,曦儿留在医院陪我
我让他们把这几天的报纸收集一下,拿到医院给我看看,她趁出去买晚饭的时间把报纸顺便带回来了
吃了晚饭,我开始那一摞报纸,事实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开始看报纸了
不过虽然天地房产的这次事故各大报纸均有报道,但报道内容大同小异,实质性的内容也很少,新闻标题挺煽情,大部分内容都是记者们的想象力,许多事实都是虚构的
而且不难发现,几家不同的报纸连这个虚构的部分都是雷同的,可见那些媒体都是变相的转载,估计很多记者都不了解实情就开始在那里唧唧歪歪大肆渲染了
我没有再看下去的欲念,报纸上的报道内容,比我下午在病房看到的电视新闻更加肆意妄为,什么据某某知情人透露,什么有消息称,有些简直是无中生有,捏造事实,纯属扯淡
我把报纸随手丢开了,看着看着我就来火
我在想为什么就没人去管管这些捏造事实的新闻媒体呢?难道他们捏造事实中伤他人就不算是诽谤罪么?
“别生气,我的小乖乖,”曦儿一手拿着护士小姐刚送来的晚间口服的药片和胶囊,一手端着水杯,在我旁边坐下,安慰我说,“你跟那些狗仔较什么劲,他们就靠这一手吃饭的,他们可以信口雌黄满嘴喷饭,我们就拿它当小说看呗!你要是想赞美一下他们编故事的想象力和能力,也是未尝不可的。好了,别生气,来,该吃药了。”
吃了药,曦儿搁下水杯,又拿起护士叮嘱要涂抹的外抹药,笑看着我说:“来,小乖乖,把病号裤脱了,姐姐要给你抹药了。”
“不是吧?”我抬头看着她道,“这是护士小姐的工作好吧?”
刚才是她硬是从护士小姐那里把这活儿抢了过来的
“护士小姐哪有我好?”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的手绝对会比护士小姐更温柔”
“都是一样的手,有何区别?”我看着她道,只是不好意思给她看到我不穿裤子的样子
“区别在于,”曦儿微笑地看着我说,“护士小姐的手是职业性的手,就像他们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样,看着很舒服,其实是没感情的。而我的手呢?就像我的脸一样,虽然对你凶凶的,但是带着爱意的。我的手绝对比护士小姐的手更温柔更体贴更细心”
“你写文章呢!”我瞟她一眼道。
“好吧!废话不多说!”曦儿看着我,“把裤子脱了!听话!小乖乖!”
我看着她道:“不脱!”
“吆嗬!”曦儿眉头蹙起来,板着脸看着我说,“你最好乖乖把裤子脱了,别惹姐生气!要不然”
“怎样?”我皱眉看着她道。
“姐会打你pp的!”她咧嘴朝我一乐说,“快脱!”
我迟疑地看着她道:“不要了吧?”
“什么要不要!”她又拉下脸盯着我说,“快点!别浪费姐的时间!”
我摸着鼻子,抬头看着她道:“你要是忙,你就回吧!医院有护士小姐,还有杜峰和阿虎你让杜峰进来帮我抹药好不好?求你了”
“废话少说!”曦儿怒视着我说,“让你杜峰来给你抹药你就开心了?你们俩是基友啊?”
无语!
“我数123!你要再不脱,我就亲自来扒你裤子了!你信不信?”她怒视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信!我信!………”
你说的话,我从来就不怀疑!
“快脱!脱光光!”曦儿鄙视着我说。
我只好就范,谁叫我浑身带伤呢?她随便拍我一下,我就要痛晕过去
mb的!怎么感觉有那么点屈辱的意味呢!
我慢慢掀开被子,双手捏着裤带,左右扭着
“你妹的!快脱!”她鄙视着我说。
我抬头看她道:“脱就脱,你凶什么凶?真是的……”
“还害羞?”她白我一眼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受伤住进来那天夜里,我就已经把你看光了,你身上的病号服就是本小姐亲自给你换上的,你那小内裤也是姐亲自给你脱下来的”
“不是吧?!………”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想说一句“流氓”,或者趁机占便宜之类的话,却没说出口,担心她一掌劈过来
说出口的话却是:“你真应该去当护士!那么想给病号换衣服………”
“老实告诉你!”她说,“我亲自给你换衣服,算你有艳福,就算是皇帝,姐我也不会给他换衣服呢!”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道:“操你妹的!我还真荣幸!………”
脱了裤子后,曦儿开始埋头在我大腿淤青处抹药
突然想起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我还用嘴在帮她吸过蝎子毒,那时候她也是没得选择的!这样一想,我内心就平衡了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让她忙去
“唱支哥给我听!………”曦儿说,没有抬头,专注得抹药
我道:“我听错了么?………”
“唱不唱?”她抬头看着我说。
我撇撇嘴道:“好,好,我唱唱什么?筷子兄弟的《老男孩》行么?”
“这个你留着自己唱,我不要听什么老男孩!”她说,没有抬头,在专注抹药
我道:“那你想听什么?”
“唱李宗盛版本的《我是一只小小鸟》吧。”她说,依然低头专注抹药
“干吗唱这个?”我道。
“让你唱就唱,哪那么多废话!”她抬头盯我一眼说。
我翻了翻眼皮道:“好,好,我唱我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知道就好,快唱!”她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 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唱着唱着,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唱《我是一只小小鸟》,突然间明白了她的险恶用心
“怎么不唱了?………” 她抬头看着我一眼说,不知为何,她满脸通红
我皱眉看着她道:“林曦儿!你真够阴险的!………”
曦儿没绷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她端着药盘,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的
“妖女!………”我瞟她一眼道。
她忍住笑,看着我说:“此情此景,难道不是《我是一只小小鸟》的背景音乐么?咯咯咯………”
mb的!我的很小么?!啊啊!士可杀不可辱!
“乡下佬!”她看着我说,“你再叫我妖女,我就一剪刀下去,让你以后只唱费玉清版本的《一剪梅》!”
我鼓了鼓眼珠,只好忍气吞声了
突然发现我很久很久没叫她妖女了,她也很久很久没叫我乡下佬了。此刻一听妖女和乡下佬这个老歌粗俗的称呼,却觉得倍感亲切!仿佛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似的了。
唉!时间真能耐!能把好的变成坏的,也能把坏的变成好的!
抹好外用药,穿上病号裤,我有尿意
曦儿从病床地下拿上来一个白色塑料尿壶,在我面前一晃说:“没问题!一切包在姐身上了!咯咯咯”
姐姐姐,你母性大发了是吧?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尿壶道:“打死我我也不会那么干!”
“那你想怎么干呢?”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我要上卫生间!”
“你去得了么?”她笑看着我说。
我一梗脖子道:“怎么就去不了呢?………”
“好,”她笑看着我说,“你不怕疼的话,我就搀扶你去!”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身体一个部位能牵动了浑身的痛苦!我咬紧牙关,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却痛得“嘶嘶嘶”地倒吸冷气
“行么?真的行么?不疼么?………”曦儿扭头看住我问。
我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唱道:“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好!够man的!………”她低声说了句。
等她转过头去,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把我扶到卫生间,我终于看见了我的内裤,正好晾在卫生间的衣架上,显然是已经洗过了
“谁洗的?………”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内裤
曦儿朝我嫣然一笑说:“姐姐我!”
内心涌过一真暖流,这么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肯为我洗内裤,这在旁人来看,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由此我联想到我们曾经在西西里庄园同居的那段岁月,那时候曦儿也帮我洗内衣内裤,那段岁月里,她多半更像一个家庭主妇,这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又想起某次,我受伤住院,也是曦儿搀扶着我走进卫生间小解,雷同的情节,迥异的状况,勾起了许多伤感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