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林曦儿盯着他道,“你面临压力跟我何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如果您再不还钱,我就找那帮债务公司的打手上你家要钱去!。”
“林小姐,求你听我解释嘛,”邵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讨好地看着林曦儿说,“这事儿也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又不是钱在我手里,我不给天地广告,我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做事的,公司财务部不给我钱,我拿什么给天地广告呢?。即使你杀我全家,我个人也付不起那笔钱呀?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林曦儿怒声说:“我看你们公司是不想在滨海市立足了!一开业就拖欠合作伙伴的项目款!你们这是砸自己的招牌!。一看你就是个小喽啰!你们老大是谁?带我去见他!。”
邵兴赶紧讪笑着应道:“是!是!我真地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只是看上司的脸色行事!。”
“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林曦儿怒声说。
邵兴低头犹疑着。
“快啊!。”林曦儿催促说。
邵兴抬头看林曦儿,小心翼翼地笑道:“我………我不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要不………你自己上去找他好不好………”
林曦儿气得摇头说:“如果不是顾及我淑女的形象,我真想问候你老妈了!。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真给男人们丢脸!赶紧像只乌龟一样钻到办公桌下面去办公吧!。”
邵兴听了这话,也不气,依然一脸小心谨慎的笑容。
林曦儿都被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连骂他的冲动都没了。
在从邵兴嘴里得到家具商城总经理办公室位置时,林曦儿摔门出了企划部经理的办公室,乘电梯上楼找他们总经理去了。
可令她感到失望的是,楼上总经理办公室没有人,秘书说他们总经理出差去了。
林曦儿多了个心眼,在廊道里随便抓了个员工模样的男人问他你们总经理去哪了?。
那男员工说总经理在啊,十分钟之前还见他了!
林曦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又下楼去找邵兴。
这下连邵兴都不见了,那个叫邹谦的企划部主管抱着一摞文件从办公室走出来,对林曦儿说邵经理家里出了点事已经回家了。
林曦儿明白自己被那“笑面虎”耍了,在她离开企划部经理办公室去楼上总经理办公室的过程中,想必邵兴打电话通知了他们总经理,他们总经理才躲开了。
然后他知道林曦儿还会下楼来质问他,所以他连自己都消失了。
林曦儿从郝建那里也听说了这儿邹谦,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就是邹主管吧?。”林曦儿朝邹谦微微一笑说,“你们邵经理的老婆是不是难产大出血啊?。”
邹谦“呵呵”讪笑着:“不知道呢。反正是说家里有急事。”
演戏是吧?在你姑奶奶面前演戏是吧?。
林曦儿拖长声音,“噢”了一声说:“那是该回去看看的。不过,你们邵经理落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我该怎么给他呢?。”
“什么东西?。”邹谦眨着眼睛看着林曦儿道。
“喏!就这个!。”林曦儿说,飞快地抬手一拳击中了邹谦的鼻梁。
邹谦“哎哟”了一声,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鲜红的鼻血从手掌里不停地滴落下来。
“记得告诉你邵经理!本小姐还会来的!因为我手里还有东西没来得及还给他!叫他走路最好小心点!别给乱枪打死了!。”林曦儿低头盯着邹谦冷声说。
说着从邹谦抱着那份文件里抽出一张文件,擦了擦手,在周围员工的愕然目光里,扬长而去。
………
在顾阳去新疆的这两天,每天晚上林曦儿都要打她姐的电话,而且每次电话要通很久的时间。
她缠着她姐问东问西,对新疆表示出极大的热情与浓厚的兴趣,她缠着她姐给她讲在新疆的旅途见闻,都有些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什么好看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对新疆毫无兴趣,她只是想知道她姐去新疆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吃了些什么东西,看了些什么东西。
她只是想知道她姐玩得开心不开心。
因为很简单,顾阳和她姐在一起,她姐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东西,顾阳也肯定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东西。
本质目的就是,林曦儿只是想知道顾阳在新疆的活动。
当她姐在电话里告诉她他们在新疆遭遇了歹徒时,当她姐说她和顾阳深夜吃夜宵回家途中遭遇了歹徒,顾阳为了保住那份合同,拼死跟歹徒搏斗。
她的放心就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顾阳受伤了么?他受伤了么?。
林曦儿担心极了,仿佛已经身临其境,顾阳跟持刀歹徒殊死搏斗时,她就在边上,她的粉拳捏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都要冲上去保护顾阳。
尽管她姐一再说所幸顾阳没有受伤,可林曦儿的心已经无法落回到原处了。
她很清楚,这个夜晚她将无法成眠。
听她姐在电话里自豪地说她在那砍刀看上顾阳的肩膀的千钧一发之际,她冲上去把那强壮的歹徒直接撞了出去!她自己都为自身拥有的那种巨大力量而感到吃惊!。
她姐在电话里说这话时,语气依然很激动,因为那事儿就发生在刚才,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在跟顾阳历险后回家的路上,见有林曦儿的两个未接电话,所以回了电话,顺便把这个突发事件告知了她妹。
林曦儿口头上附和着赞她姐勇气可嘉,心里却被这事儿弄得醋意翻涌。
这事儿令她想起了那次为了救顾阳,自己却被那货车撞飞的事情来。可以这么说,顾阳真正爱上她,就是在他们经历了那件惊心动魄的车祸之后。
顾阳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用生命挽救他的壮举的确感动了他的心。
所以林曦儿心里很清楚,她姐和顾阳在新疆遭遇这次历险之后,感情势必会上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顾阳想必会铁了心去爱她姐的。
想到这里,她再次陷入了内心的悲哀。
这一夜果然又失眠了。
凌晨两点,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泡澡。
有句话说情到深处人孤独,林曦儿是孤独的,因为她深爱着顾阳,可因为顾阳深爱的人是她姐,所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这种距离感,她感觉得非常清晰,甚至被无数倍地放大了。情到深处人孤独,对于一个深爱却不能靠近的人,她就更加孤独了,尤其是在这寂静无声难以成眠的深夜里。
她微闭美目,仰躺在浴缸里,躺在温热舒服的热水里,脑海里思念如缕。
浴室里弥漫着香精和玫瑰花瓣的芬香,她的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她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微微扩张着,气顺血活,通体舒服。
自从顾阳睡在玫瑰庄园的那一夜,泡澡对她而言,有了全新的感受。令她感觉奇怪的是,似乎泡澡能抚慰她因为思念而变得憔悴的心。
赤身躺在温热舒服的浴缸里,就像躺在顾阳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她十分贪恋这种感觉,或者说是错觉,而且无法自拔。
那一夜溜进顾阳的睡房,在黑暗中,在静默中同他亲热温存的场景与感觉,像热水弥漫她的身子一样,将她的灵魂也弥漫在了其中。
那一夜他们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可是在那种黑暗中,在那种静默中,在那种会被她姐撞见的惊吓完成的肌肤相亲,使她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那种在惊吓与刺激并存的感觉,在这个深夜,在此刻,在她微闭美目,被浴室的热气氤氲在其中时,逐渐清晰起来,逐渐清晰起来。
林曦儿浑身一颤,轻启红唇,禁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阳阳,我想你………真地好想你………”
………
我和夕儿到达滨海市国际机场时,是下午两点钟。
走出机场,夕儿刚把手机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就像对方算准了她这个时候正好开机似的。
打电话来的人显然是曦儿。
我都不必听见曦儿的声音,只要看夕儿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她那个宝贝妹妹打来的电话。
在新疆的这两三天,曦儿没少打她姐的手机,缠着夕儿问这问那,好像对我们这次异域之行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像她对新疆情有独钟似的。
夕儿在接电话,我走到前面去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把两只旅行包搁进出租车的后备箱,俩人坐到车后座上,快进入市区时,夕儿才挂断她妹的电话。
“是我妹………”夕儿转脸笑看着我解释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我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夕儿偎了过来,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你接别人的电话都是一副严谨的态度,唯独接你妹的电话,脸上才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