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还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关于这一心理,心理学家已经有过论述。如果一场恋爱中,是女人甩了男人,这会对男人的自尊心造成打击,男人也会产生类似于痛苦的幻觉。
郝建只是耿耿于怀于自己被女人甩了,他心里不爽罢了。
我们在街边一家小酒吧喝酒,我喝得有七分醉了,郝建喝得比我多多了。俩人都醉了。
从这家酒吧出来时,雨早就停了,一轮半月已爬到了西天。夜空深蓝深蓝的,月光洒了一地,不远处的楼房树木汽车都披了一层薄纱。
郝建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他比我还醉的情况不多。我贴过去想扶他一把。
郝建甩开我的手臂,结结巴巴道:“走,走开!………我,我没醉我没醉你信不信?………”
“舌头都伸不直了,还说没醉”我咕哝一句,走到马自达跟前,拉开车门道:“请上车吧!酒仙!………”
郝建迈着太空步,并不急着上车,而是扶住车门,将身体重心靠过去,红着眼瞪住我,一身酒气,道:“你,你不相信?………我真没没醉你,你等着,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软塌塌的身体就要往驾驶座里拱。我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手脚发痒想show车技了。
我忙从后面抱住他,无奈道:“我信,我信。今晚我代劳,义务给你做一回drivers,让你享受下当老板的待遇!。”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是绝对不可能把我郝建放翻的,除非我自己醉了,”郝建挥舞着手臂道:“别,别跟我提什么官员什么老板,他、他们哪有一个好东西?………”
“是是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没个好东西,你先上车再说!。”我一边附和,一边将他往副驾驶座上推。
我没推动他,被他反搡了一把,郝建道:“顾阳,你,你说我俩是是哥们不?我,我今儿个非要去高架桥上兜兜几圈,是,是兄弟的话,就,就别拦我!。”
“好吧好吧!你就尽情发泄吧,我今儿个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我摇头叹口气道。
喝这么多去飙车,无疑是主动去撞阎王爷家的大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女为悦者己容,士,士为,士为什么。哎约!。”郝建往车上挪时头撞到车门框上,一只手摸着脑袋,呲牙咧嘴的。
“士为知己者死!”我道,同时迅速系好安全带,就算死了,也为自己留个全尸吧!
郝建笑看着我,大着舌头道:“对,对,士为知己者死。就,就算从高架桥上飞下去,我们互相陪陪葬,也,也不算太凄凉。坐,坐稳了!。”说他一脚踩下去,马自达就飞出去。
马自达很快就上了高架桥,郝建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将窗玻璃摇落下来,声嘶力竭狂吼:“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时值深夜,高架桥上车辆稀稀疏疏,总算增大了安全系数。马自达像一颗子弹似地在寂寥的高架桥上飞驰。
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华丽的流苏般向车后迅疾闪过。夜风呼呼地刮进车厢里,把我们的头发吹得跟团乱麻似的。
我牢牢地抓紧扶手,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是坐在飞机上,又仿佛是坐在一艘漂在海上的小船上,不知道是车速太快,还是酒精起的作用。虽然有一丝紧张和不安,却也觉得刺激过瘾。
我索性仰在椅背上,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闪闪烁烁,一架飞机在星群间穿梭,无声地一明一灭。
郝建终于有些疲累了,夜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酒精,他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似乎清醒了不少。
在高架桥进入市区路面的交界处,郝建放慢车速,沿路边是一片榆树林,树林尽头是一溜厂区,鳞次栉比的烟囱高耸入云霄,日夜喷将着滚滚浓烟。
郝建下车,看着我道:“下车!。”
我冲他笑笑,也道:“走吧!。”
俩人推门下车,一起步行到树林边上。
“验枪!”郝建喊了一声道。
我们几乎同时掏出“武器”,对准眼前几颗黑黝黝的树干,扫射起来,“沙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我们仰着脖子望着夜空,身体不时地抖几下,嘴里发出惬意地“哇哦哇哦”之声。
“流星?!你看,是流星”我突然指着浩瀚的星空,叫道。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将半边夜空照得透亮,如同白昼。
“我靠!好大一颗流星!。”郝建也叫道,目光追随着流星划落的轨迹。
mb的!俩个大男人躲在高架桥下看流星!真有情调!
我转脸看了看郝建,因材施教道:“你看,缘分多像流星呀,一旦陨落,就无力挽回了。”
郝建斜倪我一眼,不满地打断道:“靠!我心情刚好些,你又旧事重提!。”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笑道:“你应该好好做人!不能再做负心汉了!找个良家妇女结婚。”
我话还没说完,郝建突然跳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腿,惊叫道:“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尿我裤子上了!。”
我低头一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子弹”何时改变射程啦?。
郝建的眉梢拧巴着,怒声道:“靠!你还笑,还笑!还不快给我找纸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火了,这是误伤,纯属误伤,”我竭力憋住笑,收好“武器”,道:“车上有纸巾,上车再擦,上车再擦。你今天走运,我这可是童子尿呢!。”
说着我大笑着朝车边跑去。
汽车驶入市区,郝建仍不肯轻易放过我,尽管一路上我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深刻检讨。深挖自己导致子弹改变射程的思想根源。
“别妄想几句话就能洗脱罪名,帮我洗裤子,干洗也行,费用你付。你闻闻,啊,你闻闻,这都什么味儿!”郝建用纸巾没完没了地擦拭着,那一盒“心相印”几乎被他扯空了。
我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嬉笑着再次声明道:“行啦行啦,我这是真正的童子尿,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避鬼驱邪呢。你不会不吃蔬菜吧?蔬菜用什么施的肥?还不是用这个。现在童子尿可比‘人头马’珍贵,‘某些人’这一辈子都恐怕不再有了呢,一般人我还不给他,你就知足吧!哈哈。”
“靠!你还童子尿呢!你三岁的时候就尿不出童子尿了!。喏!喏!都还给你!。”郝建从腿下拾起几个用掉的纸团,照我身上砸过来。
我闪身一躲,纸团纷纷落在我的大腿上,我抓起来看着,朗生道:“乍一看是童子尿,仔细一看还是童子尿,研究一番果然是童子尿!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我将纸团又推给郝建。
郝建做恶心状,还击道:“我呸!童子尿?少恶心人了,现在还能生产出童子尿的家伙,十有九个是没女人要的主!。”说着用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捏起纸团,又仍将过来。
我接住纸团,一边调整方向盘一边道:“知我者莫若你也,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属于那十分一范畴里的‘金童玉体’,一般人想要都要不起哩!你别再推辞啦!拿着!。”说着就想将纸团塞到郝建的上衣兜里。
郝建神色大变,慌忙架住我的手臂,叫嚷着威胁道:“你疯了,我警告你!再把这臊气冲天的东西沾我身上,我就把它塞你脖子里,信不信?!。”
我冲他笑道:“塞啊!塞啊!你塞啊!你不塞我就塞了!。”
看着郝建慌乱的表情,我心里乐坏了。
郝建扑过来,抢我手中的纸团,咬牙切齿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来我非得geiveyoucolurseesee!。”
顷刻间我们扭做了一团。
………
次日是礼拜天,我决定买点水果去看看那个聋哑女孩,我想这是应该的,撞了人家,人家没赖上你,这一点已经很可贵了。再说我昨天临走时也答应会去看望她的,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驾车赶到那家社区门诊,在门口买了些“美人指”和“妃子笑”。我提着水果走进社区医院,来到急诊科。
当我找到昨天给聋哑女做手术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时,得到的消息是那聋哑女已经出院了!医生还说那女孩坚决不住院,包扎完伤口,一点药都不开就回家了!
那么深的伤口怎么能不住院治疗呢?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以前我头部受伤住院时,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深层伤口最容易导致感染了,且最容易并发肌肉筋膜下脓肿,从而引起伤口周围组织液化坏死!
“她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呢?”我忍不住看着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