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整圈后,我们在花圃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夕儿抬脸朝我一笑说:“阳阳,你刚才跟欧阳伯伯说,你明天跟人有约,跟谁有约呀?。”
我笑笑道:“你那么想知道?呵呵。”
“你说是谁呀?。”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是敏儿。她明天就到滨海了。她说要来给我拜年,还说给我带了很多湖南的特产小吃。我想我应该开车去车站接她。呵呵。”
“你是因为敏儿,才非要回到爱琴海的阳光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知道她心里有了些小醋意。
我低头看着她道:“夕儿,敏儿是我认的妹,我去车站接她也是应该的。如果说我和敏儿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也是曾经了。现在敏儿在我心里只是一个被现实所伤的小妹妹。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笑笑道:“明白就好。夕儿,请你记住,我顾阳的心永远不可能同时装下俩个人!而现在我心里只有你,所以不可能有别人!。”
“现在?”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那以后呢?。”
“以后我心里也只有你,”我看着她道,“以后的以后我心里仍然只有你,如果非要给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夕儿抱住我,仰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我?。”
我愣了一下,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敲了下去。
“乱说什么!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话!不会有这种可是!。”我皱眉看着她,严肃道。
夕儿依然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公!你回答我嘛!。”
“这是很无聊的问题!别说了!。”我严肃道。
夕儿轻轻摇晃着我,笑着说:“你说呀,你说呀,我想知道呢!。”
我低头看着她,正色道:“其一,你不会出事,其二,既然你不会出事,那后面的问题也就没必要回答了。”
夕儿松开我,半转过身去,哼声说:“你忽悠我!。”
我伸手轻轻扳过她的双肩,将她揽进怀中,笑笑道:“夕儿,别生气好么?。”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唉!女人总是纠结于此类毫无意义的问题!看来男人和女人脑子里所想的东西出入真地很大!
面对夕儿灼灼的目光,我只好回答道:“夕儿,你听过一个小故事么?。”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夕儿看着我撅嘴说。
我道:“问题就是这个小故事里。”
“那你讲!。”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的讲的小故事是这样的。
一对相恋的人,谈及身后事:
“等将来,我们都老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照顾我吗?”
“当然,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女孩满意的依偎在男孩身旁,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不过………”
“不过,什么?”
“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要耐心的听我解释。”
“好了,你说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真的有一个要死去,那么我希望你死在我的前面!”
女孩满脸的愕然。
“因为,我知道后死的那个人一定饱受思念的煎熬,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这份痛苦还是让我来承受!”
女孩泪如雨下。
夕儿眼圈红红地看着我说:“阳阳,这个小故事好残酷,也好感人!。”
我道:“是么?还好吧。”
夕儿说:“当相爱的两个人决定在一起时,他们的生命就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们的生命里注入了另一人的信息。所以,无论是我,是你,我们都要为自己所爱的人,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的活着,不但让自己活得健康、快乐,也带给她健康、快乐。”
我笑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爱情不可能每一天都是那么基情四射的。在彼此相知、相爱的每一天,用心去体会平静而深刻的爱。只愿相拥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是美好的记忆,在思念里它已经有了不朽的生命,绵延无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夕儿莫名其妙地念叨了这么一句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所以,傻瓜,请别再说什么死的话题了好么?。”
夕儿仰脸看着我,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她说,“我希望我比你先死。”
崩溃!怎么还是死啊?。
我耐住性子,看着她说:“为什么?。”
“因为,”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只有等我死的时候,我才会很自信地告诉你,我是永远爱你的!………”
说着她把脸扎进我怀里,竟然流泪了!。
女人的确是一种过于感性的生物!。
夕儿呢喃一声说:“抱紧我!阳阳。”
我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等我们离开温室花园,回到玫瑰城堡门口台阶下时,见曦儿和顾彤正从大厅门口又喊又叫跑出来。
曦儿手里抱着“幕幕”,夕儿在幕幕的前脚上系了根红绳子,所以前脚上没有红绳子的就是幕幕,有红绳子的就是朝朝。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着她们道:“你们跑什么?跟空袭下的难民似的!。”
“哥!朝朝跑出去啦!。”顾彤一边从台阶往下跑,一边跟我解释说。
我愣看着她道:“什么?跑出来了?怎么跑出来的?。”
那主编笼子门上有反扣,朝朝暮暮怎么会跑出来呢?。
顾彤奔到我面前,有些气促地看着我说:“曦儿姐想训练朝朝暮暮走队列,就把它们从笼子里放出来了。谁知朝朝暮暮一出笼子,就满房间里乱窜。然后就从卧室的门口跑了出去。曦儿姐扑到门口逮住了幕幕,可朝朝已经跑远了。而且从楼上跑到楼下大厅,又从大厅跑到外面去了!。”
训练兔子走队列?mb的!也真敢想啊!
曦儿理亏,朝我“嘿嘿”一笑说:“顾阳!没事!我把玫瑰庄园翻过来,也要给你找到小朝朝!。”
夕儿对她妹说:“你干吗放它们出来?。”
我道:“大家先别急!先找到那小家伙要紧!。”
我转身面朝玫瑰庄园,因为被大学覆盖,整个儿白茫茫一片。
好嘛!一只巴掌大小的雪兔,融入白皑皑的雪地里,这不是等于在一煤山里找一粒黑芝麻么?。
雪是雪兔的隐形色。它一跳进雪地里,就像穿上了隐身衣!
我们排成一排,扫荡式前进,都睁大眼睛盯着雪地,企图发现找找的踪影。
如果前面的雪地里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雪块会自己移动,那无疑就是朝朝了!
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能移动的小雪块!我们的眼睛却被雪刺得有些发疼了!
好在朝朝的前脚上系了根红绳子,我们在湖边终于发现了找找的踪影。
那小家伙企图穿过湖面,逃到湖对岸连绵起伏的低矮树丛里去。
我们几个人合力将找找重新抓进笼子里,把笼子的门关上了。
曦儿隔着竹编笼子,逗弄着朝朝暮暮,问我说:“听说朝朝暮暮的名字是你给取的?请问有什么寓意?。”
我笑笑道:“也没什么。随便取的。呵呵。”
其实这名字取自那首脍炙人口的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看着我说:“那你怎么不取‘随随便便’?。”
我被她这话噎了一下,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朝朝暮暮,顾名思义就是希望这两只小雪兔朝夕相处,永远在一起。”
“我明白了!。”曦儿看着我和她姐说,“你在说你们自己吧?。”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哑然。
次日上午十点,我驾车载着顾彤去火车站接邢敏。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心想,这下我的俩个妹妹终于聚在一起了。邢敏还没见过顾彤,我也还没告诉她,顾彤也来滨海了,想给邢敏一个惊喜!
顾彤也很想见一见邢敏,她早就知道我在滨海市认了一个妹妹,想一睹邢敏的芳容。
顾彤坐在副驾驶座上,唱着孟庭苇的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斜她一眼道:“shutup!。”
“怎么了?哥,”顾彤朝我一笑说,“触到你的隐私地带了?。”
我道:“再说信不信我把你从车窗里塞出去?。”
顾彤哼声说:“我说自从你来滨海工作后,就没以前关心我了,原来是你现在妹妹太多了,你忙不过来了吧?。”
我扬手作势要敲打她脑袋。
顾彤抬手护住脑袋,委屈地说:“哥,你打我,我等会打电话告诉妈。哼!。”
“告吧!告状去吧!你个叛徒!。”我收住手,瞪她一眼道。
我们在车站出口等了没多久,邢敏就出来了。
她拎着一个大包,站在出站口,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看到人群中朝她走过去的我和顾彤。
我突然想起那个笑话来,不禁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