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牵着顾彤的手沿着大理石台阶向大厅门口快步走去,俩人边走还边低声说着什么,窃笑着。
我站在她们身后,大声道:“嗳!车里有红萝卜呢!。”
“留给你自己吃吧。”曦儿顿住脚步,回头对我说。
俩女孩爆笑着奔进了大厅。
mb的!我好欺负是吧?。
夕儿和她爸,还有欧阳家的人都在客厅玩桥牌。曦儿和顾彤跟朝朝暮暮玩去了。
我只好一个人在玫瑰庄园里瞎转,我一边走一边想,早知道我也应该学习学习打桥牌,这样我就可以跟夕儿一起玩牌了。
我又想到了欧阳泽,坦白地说,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恶感。至少欧阳泽跟肖德龙不是一个档次的,肖德龙简直就是一社会人渣,他连街上的小混混都不如,小混混还知道“义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呢!
而在肖德龙的词典里,恐怕压根儿就没有“义气”这两个字,他是无所不用其极!是典型恶人谷里跑出来的大恶人!
欧阳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可他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温文尔雅。
尤其是在经历了夕儿“离家出走”和曦儿在青云山上的那次惊魂事件之后,我和他见面时似乎比以前更客套了。
在经历这两件事情之后,欧阳泽在我的印象中,至少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事儿需要换位思考一下后,才会感觉到。如果我是欧阳泽,如果我的未婚妻被人抢走了,连订婚仪式都给破坏了。
我想任何一个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都是无法容忍的。
最最伤害一个男人自尊的事情就是,当他以为他深爱着的女人也深爱着她,俩人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他爱的女人突然用行动告诉他,她并不爱他,她只是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所以才误以为她是爱他的。
在夕儿因为拒婚而“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里,我想欧阳泽的心一定会很痛!。
而且他一个“高富帅”输给了一个穷得一无所有的人,我不知道欧阳泽作为男人的尊严是否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当我换位思考的时候,我竟然心生出一份对欧阳泽的愧疚之感!。
我又安慰自己,自古以来,爱情不都这样么?对于情投意合的一对,爱情是甜蜜而幸福的,就像一块朱古力。而对于一厢情愿的一方,爱情无疑是悲伤痛苦的!可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所有事物都有两面,黑与白,甜与苦,爱与恨。
在庄园走累了,脸被冻得有些麻木了,我才走回到玫瑰城堡。
略带暮色的天穹又飘起雪花来。
我走到一楼客厅门口朝里看了看,他们还在玩桥牌,林啸天、欧阳道明、夕儿和何玉凤四人在玩,欧阳泽坐在何玉凤和夕儿之间观战。
他在弯腰看夕儿的牌,俩人的脑袋凑得很近,夕儿的注意力好像都在牌上,似乎没有多想。
夕儿的牌是否不是很好,欧阳泽在低声跟她说着什么。
俩人的神态都专注在牌上,我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
只有何玉凤无意中抬头看见了我,大概这娘们玩牌心切,也懒得理我,她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到了自己的牌面上了。
我悄然离开了客厅门口,返回大厅,从那漂亮的螺旋梯上到二楼,想看看曦儿和顾彤在做什么。
曦儿和顾彤似乎不在二楼,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连雪花飘落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我抬手敲了敲曦儿卧室的门。
“曦儿、顾彤你们在里面么?。”我朝门内道。
门外悄然无声。
我又敲了两下门,门外依然没有回应,她们好像真地不在二楼。
我沿着扑着柔软羊毛地毯的廊道向前走去,廊道的尽头就是一间很大的琴房,是林氏姐妹俩平时弹钢琴的地方。
在离琴房门口几米远的地方,我发现旁边有个房间虚掩着。
难道曦儿和顾彤在这房间里玩?。
我顿住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顾彤、曦儿你们在里面么?。”我朝门内道。
里面悄然无声。
我试着将门缝推开了一些,探头朝里张望。
这是什么房间?。
这方面比林氏姐妹的卧室稍微大不了多少,有两面都靠墙摆着棕红色的立柜,一面靠墙摆着同样是棕红色的书桌,书桌前上有棕色皮软椅,桌面上有台灯,还有搁着放大镜之类的小东西。
竟然还有一个铜质狮头造型的熏香小炉。
墙上还张挂着一些字画,那些字画都裱有精致的框,那些画多半是山水画,字多半是楷体。
再看那些立柜,都镶着玻璃,里面陈设着一件件工艺品,或者说是古董,因为我对收藏不了解,所以不知道那是近代工艺仿制品,还是真古董。
但我确定,这房间就是林啸天的私人收藏室。
这从立柜玻璃后摆放着那些琳琅满目、色彩绚烂的琉璃制品就可以确定,因为我知道林啸天收集了很多珍贵的琉璃制品。
正当我怀着无比好奇的心,准备走到那些立柜前,大饱眼福之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我蓦地回头看去,竟然是何玉凤!。
何玉凤站在收藏室的门口,正面无表情地觑着我。
不论面对谁,都要以礼为先,这是我老妈从小就教我的人生道理。
“您好………”我朝何玉凤点点头道。
何玉凤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她走进收藏室,在距我一米多远的地方站定了。
“顾先生,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见面,”她盯着我说,“老实说,我一直在想能从我儿子手里抢女人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没想你除了长得还可以,似乎并无引人注目之处。”
我低头讪笑道:“何女士,大家都是普通人。”
“错!。”何玉凤打断了我的话说,“顾先生,你可以认为大家都是普通人,但事实却是,人和人之间差别太大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
什么意思?在说我和她大儿子欧阳泽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么?。
我抬头看她一眼,笑笑道:“何女士,如果我理解无误的话,你指的是这个世界严重的两极分化,在财产上,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确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还以为顾先生搞不清楚这个现实状况呢,”何玉凤傲慢十足地觑着我说,“可顾先生既然知道这个事实,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打断她的话道:“何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你不明白,顾先生,”何玉凤盯着我冷笑一声说,“而是你的期望值过高了。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然而你却渴望牢牢把它抓在手中。”
“何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再次打断了何玉凤的话。
她这是含沙射影地说我在痴心妄想,想必在她眼里,我追求夕儿,想跟夕儿结婚,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我想何玉凤内心真正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何玉凤冷眼看着我说:“顾先生,没必要装糊涂吧?你一定能懂我说的意思!。”
我转过身,面朝那一派立柜。
“抱歉!我不懂你说什么!。”我道。
“既然顾先生理解力这么差的话,那我不妨把话再说得直白一点,我原本是一个委婉的女人,说话做事一向避免太露骨!。”何凤玉拿腔捏调地在我身后说。
我蓦地转过身,看着她道:“抱歉!我想我有权利结束这场对话!。”说着我抬脚朝收藏室门口快步走去。
我不想跟何玉凤进行这场毫无疑义的对话!而且我很清楚她将要对我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顾先生!这场对话,我想你无可避免!”何玉凤在我身后大声说,“在这之前,我一直找你谈话,因为正值春节前后,所以我想等过了春节再找你。凑巧今天我们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了,不如索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今天拒绝跟我谈话,明天我也会再去找你的!。”
我顿住脚步,犹疑了两秒钟,回头看着她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话!我可以耐心听完你接下来将要对我说的话,但请你长话短说吧!。”
既然这场对话无可避免,既然要迟早要面对这个女人!我只能沉着应对了!。
何玉凤的嘴角牵扯了一下,扯出一抹冷笑。
我看着她道:“想说什么你尽管说!。”
我会因为你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就放弃我的什么决定么?我会因为你的话,就放弃夕儿么?简直就是笑话!
“顾先生!请你退出这场游戏!。”何玉凤盯着我说,目光唑唑逼人。
我看着她道:“什么游戏?。”
“三角游戏呀!”她说,“你、阿泽和夕儿,你们之间的这场爱情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