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林啸天和欧阳泽对我的态度令我很尴尬,如坐针毡。
幸好夕儿在边上打圆场。
我在想或许对面的俩个男人也正是碍于夕儿在场,才没好直接口头表达他们对我的不欢迎。
而夕儿似乎对她父亲和欧阳泽的态度视而不见,而且,当着对面那一老一少俩男人的面,故意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密感,无论口头还是表情,再加上眼神。
最后我实在熬不住了,我站起身对夕儿笑笑道:“我想出去看看‘玫瑰庄园’的雪景。”
“我陪你去吧!阳阳。”夕儿马上跟着站起身,走过来拉我的手。
我的手触电般地闪开了,我一抬头,边迎上对面那俩男人的目光,刀锋一般。
夕儿到底怎么想的?在这种场合,她竟然要牵我的手?!。
刚走到会客厅门口,就听到林啸天在身后开口了。
“顾阳!”他冷声道,“一会来我楼上的小会客厅,我有要事要跟你谈!。”
我顿住脚步,回头朝他欠欠身道:“好的!林董!。”
走出了林啸天的会客厅,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走到“玫瑰城堡”的大厅门外的台阶上,我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夕儿。
“怎么啦?。”夕儿笑看着我说,跟没事人一样。
我道:“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气氛怪怪的?。”
夕儿俯首,抬手将额前的一绺秀发拢到耳后。
她说:“是你多想了吧………”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怎么感觉你今天也怪怪的?”
“有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可能是我今天戴了这顶韩式针织绒线帽了吧?。”
说着她还抬手扶了扶绒线帽的前沿。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说你的穿戴,我是说你的表现。”
“我表现怎么了?”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用力搔了一下鼻梁,摇摇头道:“没什么………”
事实上,我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走吧!我们去打雪仗吧!一定会很有意思呢!”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怎么愈发觉得她今天有些没皮没脸的呢?。
我们踩着积雪“咔嚓咔嚓”地往前走,夕儿又伸手过来抓我的手,我还是用掏烟的动作躲避开了。
一直往前走,拐过一道龙爪槐连接成的屏障,快走到湖边的时候,夕儿再次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而且没有预兆,我躲闪不及,我的手被她用力抓住了。
夕儿顿住脚步,仰脸看着我笑说:“阳阳,你今天没刮胡茬子呢!。”
我道:“我一向怕冷,冬天气温又这么低,我得想尽一切办法保暖!。”
“包括蓄胡须么?”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道:“毛发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暖。知道非洲人的头发为什么粗而且自然卷么?”
“为什么?”夕儿笑问。
我道:“这是为了防止紫外线灼伤以及利于散热。那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我蓄胡须保暖也是顺应自然!懂不?”
夕儿笑着点头说:“我懂。你今天看起来好帅呢!”
我笑笑道:“那可能是因为我戴了围巾和绒线帽的缘故吧?。”
我今天戴了一条浅咖啡色的围巾,和一只浅咖啡色的绒线帽。
“围巾和帽子看起来像才买的,你自己挑选的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笑道:“我自己哪会挑东西。这都是敏儿给我买回来的。”
夕儿轻轻“喔”了一声说:“我也该给你买一套。”
我道:“我已经有了。”
“你可以换着戴。”夕儿仰脸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以前没戴围巾和帽子的习惯,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呢!非常好看!帅气逼人!。”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就使劲说反话吧!。”
“是心里话!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最帅气的!”夕儿仰脸看着我,眉目含情。
她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带着很明显的白雾。
我笑笑道:“好吧!暂且相信你了!。”
“阳阳,”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胡须么?。”
我看着她道:“你摸自己的头发不是一样的!。”
“女人的头发和男人的胡须能一样么?”夕儿看着我反问说。
我道:“都属于毛发嘛!。”
还没等我说完,夕儿的手已经伸向我的下颌了。
她一边感受一边笑说:“很扎手呢!。”
“废话!”我道,“昨晚刚长出来的,能不扎手么?。”
夕儿看着我坏坏一笑,捏住一根山羊须扯了一下。
我哎哟一声,朝她怒目向上。
夕儿吓得跑开了。
她脚上的雪地靴咔嚓咔嚓踩着地上的积雪,嘴里咯咯咯地直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雪野上的夕儿可真美啊!。
她今天穿一件粉色的长款毛线衣,下身是紧身牛仔裤,戴着白色的围脖,和同色的韩版针织绒线帽。
雪野上奔跑的她,宛如一个温暖的词,那个词就叫做“美好”。
我不由地朝她追了上去。
夕儿向湖边跑去。
“你追我呀,追我呀,在雪地上你是追不上我的!………”夕儿边跑边回头挑衅我。
我道:“莫非你前世是兔子!。”
夕儿笑说:“没错!我前世是兔子精呢!。”
我弯腰掬起雪块,揉捏成一个雪团,冲夕儿大声道:“你最好给我跑远点!我打雪仗的功夫可是百发百中的!打中你别哭!。”
夕儿也弯腰抓起一把雪,在手里揉成一个团,叉腰看着我笑说:“嗳!小子!你放马过来!。”
我受了激将,一扬手,手中的雪团朝夕儿的脖子里塞出去。
夕儿伸手一挡,雪团打在她手臂上,碎了。
她很快地还击了我,被我躲开了。
我步步紧逼,夕儿节节败退,一直败退到湖边,无路可退了。
夕儿已经吃了我两发子弹了。
我逼近他,掂了掂手中的雪团,看着她邪恶一笑道:“你跑啊!跑啊!这次我打你的脸!。”
“哼!你欺负我!。”夕儿委屈地看着我说。
我道:“宣战的是你!装委屈的也是你!唉!女人啊女人!。”
“我不跟你玩了!哼!”夕儿说。
我得意一笑道:“你无权宣告结束战争!。”
“那我跳湖了!”夕儿说。
我道:“你跳啊!。”
“我真跳了!。”夕儿说。
我看着她笑道:“你以为你会凌波微步啊?哈哈。”
夕儿撅撅嘴说:“都是你逼的!哼!。”
“好吧!放你一马!”我笑笑道。
扔掉手中的雪团,朝她走过去。
趁我放松警惕,夕儿突然把藏在身后那只手伸出来,并且很快地把手中的雪团塞进了我的脖子。
我被冰冷的雪块刺激得跳了起来,弯腰使劲甩脖子。
一边甩,一边怒道:“好啊你!竟敢偷袭我!看我不把你丢进湖里去!。”
夕儿立在我对面看着我说:“好啊!你来呀!。”
我奔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
她却飞快地勾住了我的脖子,笑眼看着我,眉目含情。
我顿时斗志全无,把她放下来了。
我心想你厉害,一个眼神就把我彻底击败了!。
我沿着湖岸向前走,夕儿跟了上来。
我向湖心眺望,笑笑道:“看来今天是没法溜冰了,湖面上的冰还够厚。”
“还得过两天才行。”夕儿接我的话说。
我道:“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我们并肩“咔嚓咔嚓”地踩着积雪往前走,一直走到木码头上,前方就是“玫瑰园”了。
我们俩人站在木码头上,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阳阳,爱尔兰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你知道吗?”
我道:“什么传说?。”
“关于‘闰年’的传说。”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闰年?。”
夕儿看着我说:“传说未婚女子如果在闰年的2月29日那天向心上人示爱,对方一定会欣然接受。”
我道:“示爱?”
“就是求婚!”夕儿说。
我道:“女人向男人求婚?。”
“不可以么?”夕儿看着我反问。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可是可以,就是现在的女人都那么骄傲,哪怕一脸麻子,也会以为自己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海伦呢!谁会主动向男人示爱?。”
夕儿掩嘴,低头“扑哧”一声笑了。
“阳阳,你这话好损人呢!”她说。
我笑笑道:“这叫针砭时事,一针见血!”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呢?………”夕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抬手摸鼻子,笑看着她道:“别开这样的玩笑,呵呵。”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夕儿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愣了一下,躲开她灼灼的目光。
我道:“这玩笑不好笑………”
夕儿说:“你能看着我的眼睛么?。”
我扭头看她:“………”
“阳阳,如果我想嫁给你,如果我想做你的妻子,如果我想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夕儿仰脸注视着我,喃声说,“你会………要我么?………”她眸子里有了泪光。
我的喉结明显得上下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