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滨海市区,夕儿在手机里让我在“地中海”大厦楼下等她,她说她正在公司里,临时有点小事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我今天穿黑色西裤,蓝色衬衫,我以前一直习惯穿牛仔裤搭配白衬衫,貌似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么穿,牛仔裤、白衬衫穿在身上让我感觉自然舒适。就像某些人总喜欢黑白配一个道理。
但我今天特意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出门前汪洋还往我头发上喷了些许摩丝,帮我做了个活力四射的发型。
但我这一切改变,都只是为了曦儿,只是希望能博得她欢心。什么女为悦自己容,男亦为悦己者容呢。
我下了巴士,沿着通往“地中海”大厦的那条街道向前走去。
街道前方右手边有家叫做“蝶恋花”的漂亮小花店,是的,没错,那家花店我曾经去过。而且还买了一大束花,但是,那束花最后是送给了“地中海”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清洁工大姐了。
看见“蝶恋花”那三个字时,我脑海里想到的依然是苏轼的那首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是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买了九支红玫瑰,边上衬以百日草、满天星,百日草代表思念、爱,满天星代表思念、守望爱情。这束花是一种无声的却是最美丽的语言,它会告诉曦儿,我很爱她,我也很想她!
我在花束里插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了一句美国电影《加菲猫》里的一句台词,“欧迪,我生命里的温暖就这么多,全部都给了你。可你离开了我,你要我怎么再对别人笑?”
跟曦儿同居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真地是无限美好!我们一起做晨练(不光是床上的晨练),我们一起烧饭炒菜,一起坐在客厅露台上数星星,我们一起给“爱丽丝”洗澡,我们抢遥控器看电视。
有一句经典的话,我忘记是怎么讲的了,大意就是说不管俩人当初爱得怎么死去活来的,但是,最后的最后还不都是坐在客厅沙发里,抢遥控器换台。
可是我觉得这才是爱情里最真实的幸福!
我和曦儿一起看过的影视剧很多,其中就有韩国电视剧《浪漫满屋》。
我依然记得《浪漫满屋》里韩智恩对李英宰所说的冷笑话系列,其中有一则是这样的。
智恩:一只很可爱的兔子跟超级快的乌龟比赛,你猜谁赢了?
英宰:兔子。
智恩:deng,错了,是乌龟。我都说了是超级快的乌龟嘛!我再说一个,这次又是很可爱的兔子跟戴墨镜的乌龟比赛,你猜谁赢了?
英宰:兔子,兔子,兔子。
智恩:又错了,是乌龟。把墨镜一脱,居然是刚才那只超级快的乌龟耶。!
还有那首《三只熊》的儿童歌曲,曦儿曾经像韩智恩逼迫李英宰一样逼我边唱边学那些娇憨窘人的姿态。
“三只熊住在一家
熊爸爸,熊妈妈,熊宝贝
凶巴巴很胖,熊妈妈很苗条,熊宝贝很可爱
一天一天长大着………”
唉!为什么回忆总是如此地美好?即使当初觉得如何烦恼,如何窘迫,如何纠结,等时光将它们都变成了回忆,曾经的一切就都被蒙上一层美好的光晕。
一刻钟之后,我在“地中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见到了夕儿。
夕儿今天的长发是像瀑布一样垂落下来的,有微微的慵懒之意,穿一件黑色休闲直筒裤,白色修身衬衫,衬衫的翻领下系着一方咖啡色的小丝巾,在胸前系成蝴蝶结的样式,手挽一只白色包包。
见我手捧一大束鲜花有点发窘地站在那里等她,她向我快步走过来,呡唇朝我一笑说:“送给曦儿的吧?。”
送给你,你也不会要吧?记得同样是在这个地下停车场,我手捧鲜花藏在廊柱之后,只为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却是我没有给你带去惊喜,你倒是给我带来了失望。不过那事儿夕儿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有些事情注定会成为心底的秘密,被埋在时光的尘埃里了。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恩。不知道曦儿喜欢不喜欢?”
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呢?曦儿一定会欢喜的。我刚跟曦儿通了电话,她已经答应跟我们见面了。”
“真的么?!。”我看着夕儿,心中一阵狂喜。
夕儿点头笑说:“真的。她约我们在西西里庄园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呢。”
我道:“太好了!不过,我昨晚给曦儿打电话的时候,她怎么不接呢?”
夕儿说:“别乱想了,阳阳。那时候曦儿很可能是在忙吧,她最近一直筹备‘天使之眼’发布会的事宜。”
我道:“那案子交给谁做了?。”
夕儿说:“曦儿要交给我们思美广告做,我说你完全具备胜任‘天使之眼’的创意策划工作。你完全有那个能力。”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然后曦儿就不说话了。”
我道:“好了好了,这事儿慢慢再说,咱们先去跟曦儿见面吧!”
夕儿点头,同我并肩向那辆白色宝马5系走去。
………
宝马车行驶在街道上。
夕儿转脸看着我问:“阳阳,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摆平那盒录像带的事情了么?”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可以啊!其实也没什么的。”
接着我就把那天上午我和程灵素在星巴克的交易约定,以及次日晚上我潜入‘腾辉地产’将那只牛皮信封拿到手的事儿对夕儿讲述了一遍。
夕儿听得一脸愕然,听我讲完,她看着我说:“阳阳,你胆子太大了。”
我嘿嘿一笑道:“还好吧?。”
“你那样做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
我道:“事实证明很安全。”
夕儿依然拿目光嗔着我说:“如果肖德龙查出是你干的。”
“他已经查出来了。”我看着夕儿,笑笑道。
夕儿轻轻地“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他会报复你的呀!阳阳。”
“已经报复过了。呵呵。”我低头,摸鼻子笑道。
“肖德龙怎么你了?啊?。”夕儿看着我,急声说。
我笑笑道:“如果我被他怎么了,我今天也不会完好无损地坐在你身边吧?。”
夕儿看着我愣了两秒钟,依然用目光嗔我说:“阳阳!以后你做事可别再那么冲动了知道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夕儿没接着说下去,而是躲闪开我的目光,转脸目视前方的路面。
我道:“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夕儿转脸看着我,蹙眉说:“你要是再敢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以后我就跟你绝交!。”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不是吧?后果这么严重?。”
“情节相当严重,性质相当恶劣。”夕儿嗔怒地看着我,貌似她有些生气。
我“嘿嘿”一笑道:“夕儿,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姐了?。”
“有么?”夕儿微微愣了一下,尔后看着我呡唇笑说,“不过,我比你大三个月,我本来就是你姐嘛!来!叫一声姐听听!。”
夕儿面露那种少见的调皮劲儿来。
“不干!”我道。
“为什么不干?”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拜托!别拿这种看小屁孩的目光看我好吧?。”
夕儿掩嘴扑哧笑了。
我道:“做我姐可是很受罪的,什么事情都要让着我。还要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好看的。最重要的是在我结婚的时候,她要亲手绣一对鸳鸯枕送给我。”
“不干。”夕儿哼声说。
我笑道:“为什么不干?”
夕儿说:“不干就是不干!没有为什么!。”
我还是头一次见夕儿也会用这种蛮横的语气讲话呢!
“答应我,阳阳,以后别再那么冲动了好不好?”夕儿转脸看着我,表情很认真,又带几分请求的意味。
我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好的。我以后会三思而后行的。”
“这就对了,我的好弟弟。”夕儿看着我说,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道:“又来了。”
夕儿说:“其实我爸会帮助曦儿的,虽然他嘴上说对我妹的事儿不管不问,其实他会偷偷把这事情搞定的。我爸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只是面子放不下!”
我看着夕儿道:“那你爸会想什么办法搞定那事儿?”
夕儿轻轻摇头说:“具体不清楚。不过,我爸肯定会有他的办法。我爸可以通过很多渠道来摆平那件事儿,一般情况下,在滨海市基本上没有我爸摆不平的事儿。黛茜依仗她爸可以不买市电视台台长的面子,但是她不知道她爸还得卖我爸几分面子呢!”
我道:“这么说,我是有点操之过急,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