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恩,明天我们将继续并肩作战,”我看着笑着道,也作了“耶”的手势。
  “那我进去休息了。”她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我看着她说:“做个好梦。”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你也是。”说着她转身,走过去掀起军绿色帐篷的门。
  我说:“等等。”
  她顿住,慢慢回转身,眨眨眼睛说:“怎么了?。”
  我坏坏一笑道:“你一人睡一个帐篷不会………害怕吧?………”
  夕儿看了我两秒钟,摇摇头,微笑说:“不怕。”
  “那好吧,有事喊一声,我就在隔壁帐篷。”我看着她道。
  “知道。晚安。”她看着我说,然后转身进了帐篷。
  “晚安。”我看着她帐篷的门,默默地说。
  在她帐篷门外站了一会儿,我才转过身,面朝黑龙河的方向,眺目远望。
  雨还在下,篝火已经熄灭,除了帐篷篝火边有一盏营灯之外,似乎天地间黝黑一片。导游戴着头灯冒雨在喂马。雷子手持电筒和一条来福双管猎枪在帐篷周围巡视着。
  每个帐篷里都有一盏营灯,从帐篷的门缝处透射出一圈光亮,在雨夜里,那灯光显得十分的诱人。
  我立在帐篷边上,很快地吸了一支中南海,然后快步走进帐篷。
  每个帐篷里有两只睡袋,我似乎毫无睡意,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那么令我兴奋。
  我知道这是因为有夕儿在身边,我在想,只要我陪在她身边,我会不会感觉做任何事情都会快乐呢?如果让我陪在她身边,我天天去建筑工地抗沙袋,我会不会也心甘情愿呢?。
  我坐在睡袋里,拿出手机,这里竟然还有一半讯号。
  我忍不住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编辑好一条讯息发了出去。
  “睡了么?”
  很快她就回了讯息:“还没,你呢?”
  “也没。准备冲个澡,看看电视就睡了。”我回复她道。
  “贫嘴。这里哪有地方冲澡,哪有电视看啊?”她回复我道。
  我回复道:“是没有,呵呵,我忘记了。你一个人呆一个帐篷,真地不害怕吗?”
  “怕什么?”她道。
  “这山里有很多危险动物,比如老虎,狮子,豹子,野人之类的。”我逗她道。
  “胡说,你以为这儿是亚马逊原始森林呀。”她道。
  我道:“你没听导游说吗?这里的确有野猪,熊,毒蛇之类的怪物,它们可都是有暴力倾向。你听,外面有猫头鹰的叫声呢!”
  “顾阳!你是个坏蛋!你老欺负人!不跟你聊了!”她回复道。
  “别介,我不说了。其实,我只是担心你。”我回复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回复道。
  “可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一定输给你们男人?”
  “好。有魄力,我喜欢。”
  “谁让你喜欢了?”
  “我说我喜欢,又没说我喜欢你。真是自作多情。”
  “你才自作聪明呢!”
  “那你在干吗呢?”
  “睡觉呀。”
  “你钻进睡袋了吗?”
  “是呀,要不干吗?”
  “有没有穿衣服哈?”这句话我当然不能发出去,我删除了,重新编辑了一条发过去:“山里的夜挺冷的,还下着雨,你别穿太少睡觉喔。”
  “我知道。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你也多穿点喔,别老关心我。”
  我回复她道:“关心你是必须的。叶总不是说了嘛,这是六男一女的夜晚啊!”
  她回复道:“讨厌。我不和你说了。我应该把刚才那个‘出’字去掉。哼!”
  我知道她的意思,“你今晚的表现非常出色”这句话,去掉“出”,就变成了“你晚的表现非常色。”
  我坏笑着回复道:“冤枉啊冤枉。那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小狗说的!”
  无语!我刚还想说句什么,她就又来讯息了:“我有点累,想睡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回复她道:“恩,那睡吧。明天见。”
  “你也早点睡。明天见。”她回复道。
  搁下手机,我又点了支中南海,悠悠地吸着。心中特兴奋儿,假若夕儿乐意,我都愿意陪她聊一个通宵。跟她聊天的感觉真好啊!希望明天早点到来,我又可以看见曼妙多姿、明媚生动的夕儿了!
  我钻进睡袋,和衣窝在睡袋里,美美地想着,要是我此刻跟林夕儿同处一个帐篷,同窝一个睡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看着心仪的女子就睡在我怀里,抱着她温香的身子,我还能睡得着么?。
  “做梦吧你!想得美!无耻!”我在心里骂自己一句道。
  然后我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睡姿更舒服,然后就准备真地要睡了。我心想好吧好吧,就让我美美地做一个梦吧!但愿能梦见我半夜去钻夕儿的睡袋,或者她悄悄地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叶青云说,这是一女六男的山中之夜。可是,他没有预料到。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注定是一个惊魂之夜!
  没错!这是一个惊魂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帐篷外传来时断时续的猫头鹰的怪叫声,那怪叫声特别地瘆人,家乡的老人们常说,猫头鹰的叫声是十分不吉利的,行事必须要万分小心。也不知道夕儿怕不怕?她是真地不怕,还是假装不怕呢?。
  我的确也是累了,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隔壁帐篷里传来那声刺耳的尖叫声。
  在那声尖叫还没完全落下去之前,我就从睡袋里窜了出来,我敢说我当时的反应是闪电式的,似乎我早就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夕儿的帐篷内。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尖叫声,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作出如此神速的反应,但是这尖叫声的确是从夕儿的帐篷发出来的。
  当我奔出帐篷时,跟我睡在同一个帐篷里的导游才瞪大双眼从睡袋里钻出来,他的粗嗓门嚷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夕儿的帐篷的,直接冲进她的帐篷内。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夕儿穿着一套白色保暖内衣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见我突然冲进来站在她面前,她抬起一双痛苦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有一种猝不及防的小惊慌。
  我急切地看着她道:“怎么啦?怎么啦?。”
  还没等夕儿作出回答,我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纷乱杂沓的脚步声,他们正从各自的帐篷向这边奔过来。
  “别、别让他们进来。”夕儿有些慌乱地看着我说,她带着一种痛楚的表情,从睡袋里拽出那套浅红色的登山服,接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戴。
  我明白她的意思,跳出帐篷,对已经冲到我面前的导游,伸手阻止道:“抱歉,请先不要进去!。”
  雷子、钟楚南也朝这边奔了过来。
  导游瞪大眼睛看着我道:“出什么事了?啊?。”
  我对雷子道:“你让他们先别进来,我进去把情况搞清楚,再回头告诉你们!。”
  说着我再次跳进夕儿这顶浅紫色的圆顶帐篷,把门拉下来。
  夕儿已经穿上了浅红色的登山服,蹲在地上,一只手依然紧按着左侧胸口,表情依然十分痛苦。
  我奔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告诉我啊!。”
  她抬脸看我,眸子里含着一种痛楚,还带着一种羞耻感。
  “我、我。”她支吾着说,“我被咬了。”
  我全身一下绷紧了,目光紧紧看住她。
  我急声道:“被什么咬了?咬哪儿了?。”
  “蜘蛛………一只蜘蛛………颜色很艳丽………”她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目光里带了些惊恐。
  我知道在中国山区里是不会有红斑蜘蛛的,也就是那种带有烈性神经毒素的“黑寡妇”,但是不排除也有许多有毒的蜘蛛!在山里头越是颜色鲜艳的东西越危险,比如颜色鲜艳的花草、蛇、蜘蛛等等。
  我急声问:“咬哪儿了?。”
  她低头不语,表情难堪,眼中又掠过一抹羞耻感。
  “咬哪儿了?你告诉我,”我看住她,急声道,“如果真被有毒蜘蛛咬了,要及时处理啊!。”
  处理这些有毒生物的咬伤一定要及时,不能让毒液扩散了,尤其是在这种医疗设备不齐备的山林中,如果是毒性太强大,导致被咬伤者中毒的话,那是很难很处理的。
  夕儿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我睡着了………它从我脖子里爬进去的………然后、然后………”她的左右紧紧按住她的胸口。
  我看明白了!她的胸口被咬了!
  从她隐忍的痛楚表情来看,伤口一定是有毒的!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被蜘蛛咬过的经历,我小时候是被蜘蛛咬过一次,那种痛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类似于被马蜂蛰了,但比那痛苦要强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