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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怔在原地,心跳得飞快,感觉自己的嘴唇还留着那份炙热的温度。
  ………
  周末之夜是上班族的狂欢之夜,他们从办公室走出来,从公司走出来,从各大写字楼里走出来。从工作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从上司的压榨中解脱出来,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解脱出来。
  大都市的夜色总是撩人的,处处弥漫着香艳的媚惑,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浓烈气息。那些夜店,那些声色犬马之地,就是年轻白领经常光顾的地盘。那里可以唤醒麻木的心,也可以骄纵放荡的魂。那里裸露出都市复杂的内核。
  他们用酒精催化自己的情绪,他们出没于在夜店的各个角落,他们游走于“吧丽”、“dancer”“小蜜蜂”之间,他们向她们讨要欢乐。
  是的!都市的夜像海中的女妖,用魅惑的歌声,诱惑着人们深入其中。
  而我,却哪儿也去不了。
  从丽人商场回来,在街边的小餐厅吃了碗青椒炒肉的盖码饭,就一直宅在出租房里。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丽人商场带回来的灵感,生怕她因为我的招待不周而拂袖离去了!
  我站在窗边吸了一会儿烟,决定开始动笔写稿子。
  我打开电脑,打开那个“诺曼底登陆战”的文档,我搓搓手,手指还没挨上键盘,手机就叫了起来。
  我皱起了眉梢,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想接电话,哪怕那电话是从美国白宫打过来的!而你的手机总是在你不想接电话的时候拼命的叫唤!
  见鬼的电话!
  我抓起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用力按下接听键,冲电话那头吼了一嗓子。
  “有事快奏!没事退朝!”我道。
  手机那头倒是满不在乎的。郝建才不会关照我的情绪呢!
  “小子!”他在手机那头道,“我猜你不是被妞放鸽子了,就一定是‘难产’了!”他说的是行话,难产就是灵感缺失写不出东西!
  我狂笑一通,冲手机喊道:“顾公子我这么帅,哪个妞这么没品位!”
  帅,帅有什么用,帅最后还不是要卒吃掉!再帅的一张脸你能当信用卡去乱刷吗?!
  “在哪儿呢?”郝建这次没跟我对掐,简短直接。
  “宅着呢!”我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笑了一下,接着说,“你没猜错,正难产呢!不过,孩子快出来了!。”
  “我和几个朋友要去‘redhouse’,就问你要不要来?”郝建在手机那头说。
  我欣赏郝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做事从不强人所难,他会告诉你要去哪里,讲清楚什么事儿,什么情况,去不去他从来都不强求。他是个工作上很有思路,生活上很有主见的男人!
  “恐怕去不了,”我说,“我怕一分心,你知道的,灵感就像果敢的女人,她一旦离去就不会回头了。”我将手机拿在手里,补充了一句说,“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郝建在手机那头说,“希望你能顺产,别动不动就剖腹!还有,别生个鼻唇裂的怪胎出来!”
  “鬼话!”我骂他一句说,“她绝对是完整的,而且是活蹦乱跳的!”
  “好!你奶水够用吗?要不要帮你联系个奶妈!”
  “你省省心吧!”我坏笑道,“需要奶妈的话,我自己会找,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愿意来为我孩子无偿做奶妈呢!。”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接着道:“明晚有空没?我答应办公室一哥们一起喝酒的,我提起过你,说你是鬼才,他很有兴趣想见见你!”
  “是吗?看来哥声名远播啊!”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等会啊!我让秘书看看我的日程安排。”
  “我靠!”我骂他一句道,“还秘书?你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妞就很值得表扬了!”
  我一直希望郝建能找个固定女朋友,过去的伤口也该愈合了,他比我大两岁,今年都要二十六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人选了!可是这家伙一点都不急,仿佛他永远还只十八岁,谈婚论嫁都是将来的事儿似的!他照旧玩儿他的!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儿,”郝建在手机那头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道,“能不能别一张嘴就谈婚论嫁,你丫别写广告了,去当红娘吧!不知道男人就越老越值钱啊!啊?。”
  我叹口气道:“看你假装不正经,我只能假装正经了!”
  “这话挺可观,我喜欢你这诚实的态度!”郝建在手机里说,“说到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个又好又坏的消息!”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喝道,“什么叫又好又坏的消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自相矛盾的吗?你咋不说你昨天遇到一个又骚又正经的女人?。”
  “小子,”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又骚又正经的女人多了去了!。表面很正经,内心很骚嘛!”
  “你在说你自己吧!”我笑道,“别废话!赶紧报上你那又好又坏的消息!”
  “我说的好是针对我而言的,坏是针对你而言,懂了吗?”郝建说,“你想先听好,还是先听坏?”
  “先听坏的吧!”我说,“我吃鸡蛋都是先吃蛋黄后吃蛋白的!”
  “不错!很讲秩序!”郝建怪笑一声,接着道,“坏消息就是明晚我要在大街上随便指一个女人,而你,要走上去问清楚她的罩杯!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泡上那个迎宾小姐了!还记得那那个叫‘陈淑芬’的女孩么?”
  “不是吧!别忽悠我!”我叫道,“求鉴定!求真相!”
  “没问题,”郝建说,“明晚我带她去喝酒,你不介意吧?”
  “这么说。”我急得把手机在两只手里换来换去,“你真地搞定她了?。”
  “哥在你面前说过假话吗?”郝建反问一句道,语气不卑不吭的。
  我冲手机里吼道:“这次上手怎么这么快?难道现在的女人都把脑干切除了吗?”
  “你丫光长腋毛不见识!”郝建骂我道,“你不知道刀越磨越快啊?你不知道熟能生巧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操!”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一字一顿地骂道:“你。是。个。禽兽!。”
  “你。禽兽。不如!。”郝建回敬我道。
  我道:“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这么快就上手的?你是不是给人家使了迷魂香?。”
  “哥的眼神就赛过迷魂香!”郝建道。
  “别说屁话!”我道,“赶紧交待!你在那迎宾小姐身上犯下了哪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很想知道?”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废话!赶紧说!”我道。
  郝建道:“看你这么着急,我还………真不忍心告诉你!。”
  “吊我胃口是吧?。”我警告他道,“你还想不想在滨海混了?。”
  郝建贱笑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滚!。”我怒道。
  郝建提醒我道:“先关心你自己吧!如果你还想做个言而有信的人,就要兑现你那个约定!。”
  我怒道:“滚!。”
  “你不踢我,我滚不动啊!。”郝建在手机那头怪笑道。
  ………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重新在电脑前正襟危坐,准备分娩!
  灵感是个很玄的东西,一向十分敬畏它,每次灵感欲来之际,我几乎都想用焚香沐浴的圣大仪式来迎接它的到来!
  但是我的脑子里却空了,灵感好像受不了我对它的怠慢,它溜走了。我想抓住它的尾巴,想将它拖回来!
  一个小时候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诗歌格式的文案,又一个小时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电视文案,配有画面说明。
  我的手指离开了电脑键盘,靠在木椅背上,定定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则长文案。
  我终于写出来了,我读出声来,连读了三遍,然后我给了它“十分”!。十分生硬,十分牵强,十分陌生,十分地没有感觉!。我失败了!
  灵感像小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滑脱了,它掉进河里,潜入到不知道哪个泥沼里去了。
  我的心有点儿慌,还有点怒气,该死的郝建,一个电话把我的灵感打跑了!明天我非掐死他不可!郝建!还我baby!。你个禽兽!。
  我郁闷地点上烟,踢开椅子,走到窗前。
  夜已经深了。
  月亮这会儿刚好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去了,就像灵感一样躲了起来。mb的!连天上的东西也欺负我!天地间一片幽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塞进潘多拉的盒子里去了!
  我叹口气,走回到桌前,颓丧地倒在椅子里,抓过鼠标,顺手点开了腾讯qq。有句话说在线率越过说明此人越寂寞嘛!工作日我还可以说我挂着qq在查资料什么的,周末还在线,看你这个酷毙还找什么借口掩饰自己的寂寞!
  我只好选择隐身登陆了。
  别以为周末来了,躺在qq里的那些死尸会像香港电影里那些可笑的僵尸家族都会出来夜间活动,越是周末,qq就越是安静阴森得如同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