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德志说白琴是平面组的,对于我的能力才华根本不够了解!他和孙红兵依然极力推荐我。傅德志还向林曦儿和杨万里举例证明,他说我对丽人商场既往的营销推广方案颇不以为然,说我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如果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做得比思美广告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傅德志的信口雌黄让林曦儿和杨万里目瞪口呆,傅德志说这话是他亲耳所闻,绝无虚假!孙红兵附和着傅德志,他说我对目前的工作极为不屑,天天在他面前嚷着要做大手笔!
白琴听出傅德志和孙红兵言语过于浮夸,她想公正地指出来,但是傅德志和孙红兵不跟她说话的机会,而且对于我到底有没有在傅德志面前作出过那种夸口,她心里也没底,所以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予以反驳。但她以女性的直觉,隐约感觉其中似有蹊跷。
最后杨副总接受了傅德志的举荐,但是要求傅德志和孙红兵把好关口。杨副总说这个任务是企划部的任务,企划部所有人理应群策群力,齐心协力做出行之有效的推广新方案,争取超越思美广告!
林曦儿最后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这些事儿一向都是由杨副总负全责,她只是补充几句,她说她不看过程,只注重结果,结果就是至少要把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
会议结束后,白琴越想越纳闷,越想越觉得傅德志和孙红兵在会议上的言行不可理解!我是个新人,丽人商场的营销方案又是如此重大的公司举措,傅德志为何要执意力荐我呢?从他们的态度和语气上看,明摆着是要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新方案!
一想到傅德志的为人,一想到我和孙红兵在办公室的那次剑拔弩张,白琴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绝不是傅德志有意要栽培我,而是我可能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这么大的方案,别说企划部所有同仁并肩奋斗,也不一定能做得像思美广告那么好!何况是我这个才进入丽人服饰的新人呢?。
………
说到这里,白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关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庞上。
“小顾,”她说,“告诉姐,你什么地方得罪傅德志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了,你自己还不知道。”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琴姐的肩头,望向车窗外。
太阳已经落到了高楼大厦的另一侧,它的余辉无力地洒落在对面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远处依然车水马龙,时不时有一两声尖锐的喇叭声划过暮色四起的天空,但空气中依然飘散着淡淡的海棠花的气息。
“姐,”我收回目光,看着白琴,“没错!是我得罪了傅德志!那个混蛋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欺负敏儿,而且不止一次了,那天在欢乐谷ktv他竟然………”
我点了支中南海用力吸了两口,将前后几次傅德志对邢敏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对白琴讲了!
白琴抬手轻轻拢着耳鬓的秀发,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垂下去,有片刻的沉默。
我又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出车窗,目光盯着车前悬挂的一只红色中国结。“姐,就是这么回事,”我说,“不管是谁,如果把我惹火了,我就揍他狗娘养的!。”
白琴迅速地抬脸看我,有些惊慌朝我摆手。
“别!小顾。”她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冲动了,不要再得罪傅德志了!姐很了解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我哼了一声道:“姐!你说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白琴注视着我,轻叹一声说:“姐很担心你………”
我哼了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手臂。
“姐你怕什么!”我说,“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丽人服饰又不是他开的!我就不信。”
“小顾!”琴姐看着我说,“可是杨副总是他亲妹夫呀!。”
“那又怎样?”我眨了下眼睛,不屑地说,“不是还有林总嘛!林总才是丽人服饰的投资人,她才是丽人的股东,而且是唯一的股东!”
“事情没那么简单,小顾,”白琴急切地看着我说,“傅德志是杨副总的大舅子,杨副总又是林啸天的心腹,而林董事长是林总的父亲!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姐,”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官官相卫嘛!但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能平白无故地把我搞掉了!。”
白琴不无担忧地看着我。
“可是,”她说,“那丽人商场的推广新方案,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公司的重大举措,而且连思美广告做的方案林总都不满意!小顾,你准备接受这种高风险的挑战么?。”
见我沉默着没开口,白琴姐着说:“虽然杨副总要傅德志和孙红兵协助你工作,但是如果他们要对付你,他们就会袖手旁观。”,她沉吟了片刻,拢秀发的手腕又抖了一下,她喃喃地重复道,“我想他们会袖手旁观的!。”
是的!傅德志这招够毒!如果我出色完成了任务,他功居榜首,如果我失败了,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换言之就是,花环由他戴,黑锅由我背!
我呡紧嘴唇,目光紧盯着那个鲜红的中国结,我突然伸手拨弄了它一下。然后我扭头看向白琴,目光坚定。
“我准备好了!”我说,“姐,我准备接受傅德志的报复行动!”我顿了一下,继续道,“机遇与挑战并存,危机与生机相依!我记得李善《越记》有言。‘祸为福先,福为祸堂’。”
白琴怔怔地看着我。半响后她才开口。
“小顾,”她说,“你一个人真地可以么?。”
“我想试试,”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姐!我已经决定了!”
连思美广告的推广方案林总都不满意,我能做出令林曦儿满意的方案吗?但我不能往这方面想,我不能让自己的思维陷入死胡同,如果我处处往坏处想,那我恐怕已经被自己打败了!我得先战胜自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见我主意已定,白琴也没再说什么,沉吟着,她的神态和眼神均现出她心中的担忧。
其实我心中也很乱,我想一个人整理一下思绪,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点支香烟,挺直了双肩,笑了笑,看向白琴。
“姐,”我说,“我该走了!”
白琴像是惊醒了似的,抬眼看着我说:“要走么?。”她侧脸看了一眼窗外渐浓的暮色,“要不,姐送你回家吧?。”
“别了,姐,”我朝她摆摆手说,“姐夫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姐,谢谢你关心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或许一时半会还摸不清状况呢。”我努力对她笑了笑。
“小顾,”她拢了一下头发说,“姐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呡唇看着她,她眼角的倦意,她那句个性签名,我想问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姐,”我看着她说,“我不用你帮什么,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我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在车门上,推开车门,走到车外面。
“等等,小顾。”
白琴喊住了我。
我扶车门,回头看她,她低头在车前的格挡里找着什么。
“还有事么?姐。”我说。
白琴抬脸笑看了我一眼。
她说:“姐有样礼物送给你!。”说着她低下头去继续找。
“是什么?”我说。
白琴没回答我,低头继续找,边找边嘀咕了一句。
“咦?。”她说,“我记得是搁在这里的,怎么不见啦?。”
她打开了车灯,弯下腰,开始在驾驶座下面寻找。
“呀!在这里呢!。”
白琴转过身子,去扯纸巾,轻轻擦着那个小盒子。然后转过身子,把手中的东西举给我看。
“是、是什么,姐。”我支吾着说。
“一枚胸针!”她说,“我看你领带上没胸针,所以昨天下午逛街时给你买了一枚!”她向我招招手,“你来看看呀!。”
我重新坐进车里,接过那个玫红色的小盒子,上面写有“都彭”的字样,我摸着鼻子说:“姐!你干吗又给我买东西呀!”
“打开看看,”她俯首,伸手拢了一下头发,笑活,“还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呢?”
我将香烟叼在嘴里,打开了盒子,只见一只银白色领带夹,设计简约,我看过都彭这个品牌的广告,我确定这是正品,钯金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售价,但我猜绝对在千元之上!
白琴注视着我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
“喜欢么?”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