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急忙解释,“小姑娘可能不舒服,您不要介意。”挥手让人把苏为一带了下去。
苏茂生微微摇头,看苏为一的眼神格外的欣赏,“没事,我听说这个女同学学习很好?”
校长点头,“这个女同学是转到我们学校的,学习成绩优秀,为人谦虚,才艺更是惊人,看来是父母从小培养的好。”
苏茂生脸上带着笑容,“学校培养的也不错。”
苏为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的,脑袋里是苏茂生那张恐怖的脸,她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窗帘后面,死死捂住耳朵,这是她的应激反应,是长期遭受折磨而保护自己的方式。
有的时候,时间这副良药也会失去作用,苏茂生给苏为一带来的恐怖记忆并没有跟着岁月淡忘,反而刻进了骨头里,融入了骨血里。
头越来越疼,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如当年,苏茂生在深夜里的声音一样,她尖叫出声,冲出化妆室,朝着校门口跑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鞋子都被跑掉了,她狼狈的想要逃出有苏茂生的地方,她拍着大门,声音带着哭腔。“开门,快开门啊!”
她跑出校门,直接冲向马路,一辆大卡车直冲她而来,她瞳孔微裂,僵在原地。
闭着眼睛的一瞬间,突然落入一个怀抱,身边是熟悉的喘息声,她抬头,看到了宋元,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抱着宋元。钻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央央怎么了?央央!”她哭的泣不成声,宋元担心的差点心都要跳出来了,把她抱到一旁,“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央央!”
宋元就要往学校走,苏为一急忙抱着他,“不要去!不要去!苏茂生在那儿!他在那儿。我好怕啊!宋元!我好怕!”
“苏茂生是谁?央央别怕,我在这里。”
苏为一趴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眼泪一瞬间溢出眼眶,湿了他的白t,他把苏为一送进学校里本想走的,可刚走到路边,又退了回来,他想着,她出来的时候应该会找他,所以他才没有走。
他倒是庆幸自己没有走,要不然苏为一刚刚,他就来不及了。
他拍着苏为一的后背,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别怕了,宋元带你回家好不好?”
苏为一颤抖着点头。
把人带回家,宋元哄了好久,苏为一才不哭,渐渐在他怀里睡着了,宋元支着头看她,小脸上都是泪痕,睡觉都睡得不安生,他思索着苏茂生这个名字,也猜出了几分。
苏为一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她是哭着醒来的,粉色的枕头变成了玫红色,她通知不住自己,梦里面,她看到五岁的自己被苏茂生一脚踹出家门,七岁,他喝的伶仃大醉,抱着自己,扬言要把自己从楼上扔下去,她的身子腾空,脚下是空的,她怕急了,可她不敢哭,那样苏茂生会更生气的。
轻微的啜泣声还是被宋元听到了,他端着甜粥进来,苏为一满眼含泪,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宋元,苏茂生来了。”
“央央别怕,你是我的!谁也带不走。”
苏为一趴在宋元怀里,宋元一点一点喂她甜粥,听着她从不肯说的过去,“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苏茂生不喜欢我,他喜欢男孩,我怕他,他一喝醉就打我,我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在衣柜里醒来。”
宋元心疼的搂紧了点儿苏为一,“我六岁那年,他突然要带我去游乐场,我高兴坏了,可没想到,他只是想把我丢在那里,我被遗弃了,偌大的游乐园,到处黑乎乎的,我找不到妈妈,更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强忍着眼泪说出来,宋元却感觉自己心疼的一窒,六岁,她的央央才六岁,怎么可以经历那种害怕。
苏为一往宋元怀里钻了钻,“他毁了我童年的所有记忆,毁了我妈妈,可我救不了她。”眼泪流出来,睫毛被浸湿,宋元附身,吻走她落下来的眼泪。
“宋元,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我好怕!”
“央央别哭!万事有宋元,我会护住你的。”那天晚上,宋元没去拳馆,睡在卧室的地板上,床上的苏为一艰难的入睡,怀里还抱着宋元伸起来的胳膊。
不抱着宋元她睡不着,宋元毫不犹豫的伸出胳膊,只愿她睡一个好觉,血液倒流,手臂很快发麻,他依旧没伸回去,他坐起来,好让她抱的更舒服。
那晚,宋元坐了一夜,夜里,少女梦呓,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她最不安最害怕的时候,她叫的是他宋元,他觉得值了,蹲在床边,轻声哄了她一夜。
苏为一去学校的时候,是宋元陪着一起去的,他给她办理跑校手续,宋元和她一起去找班主任,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跟老师交流,讨论,一举一动间,哪里还有那个当初桀骜不驯,对老师不屑一顾的小霸王。
签完字,出了办公室,苏为一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想回教室,宋元抬起酸痛的手,摸了摸她头发,“乖,听话,放学我来接你。”
即使不舍,可她不能一直拖着宋元,她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教室,宋元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着她进班才走进老王的办公室。
从老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宋元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他看着手机里的关于苏茂生的资料,京城上市公司总裁,他想起老王的话,“如果他要带走苏为一的话,没有办法,他毕竟是为一的父亲,即使法院把苏为一判给她母亲了,可她母亲已经过世,父亲是可以重新抚养她的。”
宋元咬牙,“不可能,他想都别想!”
宋元最近很忙,忙到没空去店里,景尧一个人在店里熬着,他每天凌晨带早餐回来,然后送苏为一去上学,在家浅浅补眠,然后再去接苏为一放学。
他叮嘱胖子要看好苏为一,胖子一下课就往隔壁跑,除了上厕所不跟着,去那儿都跟着。
宋元始终觉得他的央央是胆小的,一如多年前看到的那样,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可他忘了,苏为一今年十九,在他无法无天的宠爱中,她也有了傲的资本,因为她知道,万事有宋元,事事有宋元,她也是有人撑腰的。
她看着胖子一天八次的报道,都替胖子感觉累,“胖子,你不用这样的,我不怕的。”
胖子摇头,“你不怕,我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