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莫一副挫败感,“可他放开了你的手,他给你的承诺都不作数了。”
赵星杳轻轻笑了,她笑的荒芜,心里寸草不生,“是啊!都不作数了,那些我相信的诺言,终于还是成了一记耳光,用力的扇到了我自己的脸上。”
心脏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都隐隐发热,赵星杳的双手不由交握,死死的交握在一起。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爱他。”
“死了也爱?”
赵星杳闭上眼睛,“死了也爱。”
桥莫猛地踹开凳子,心脏,失速般疯狂地跳动着,快要令他无法呼吸。
门被用力的关上,赵星杳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瞬间就涩了,“虽然我爱你,可你不告而别,我还是会生气的,南世墨,你知不知道。”
回答她的只有满室寂静。
她出院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刚出医院的大门,记者,狗仔,各种电视台,都想拿到第一手资料,场面一瞬间陷入混乱。
“jasmyn!请问您死里逃生为什么没有做出声明!”
“jasmyn小姐,有人说您刚刚结婚,请问这是真的吗?”
“能否透漏一下您先生的消息!”
好久没有暴露在镜头之下,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她竟然闭了眼睛,听觉变得格外的敏感,铺天盖地的声音,疑问,质问压过来,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小美护着她,生怕别人挤到她,她任由小美推着,不发一言。
桥莫坐在车里,看着被人推搡的她,眼神里都是不悦,刚要起身,却被浩子摁住了,“桥爷,南三爷这样安排,您不会不懂他的苦心吧!”
他想逼赵星杳就范,让赵星杳承认,桥莫才是她的先生,他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用了这个方法。
“jasmyn,有人爆料说,您跟您先生早就认识,还育有一子,而且你们早就定居在瑞士了,对不对?”
“您的先生就是桥氏集团总裁桥莫先生吧!”
这个声音一出来,大家一瞬间沸腾了,就连赵星杳也顿了下,她没有想到他们会挖的这么深,但是同时,她看向车里的桥莫,眼睛里多了一丝不屑。
周围的人把话筒都快怼到赵星杳脸上了,小美一个人根本护不住,而且她身上都是伤,禁不住推搡。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痛感袭来,她一瞬间清醒,站到原地不肯再走一步。
小美一脸担心,“星杳姐,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伤口了?”
赵星杳微微摇头,她深吸一口气站定,抓过一个话筒,大步走向台阶,“安静!”被放大无数倍的声音一下子震慑住了喧闹的人们。
她拿着话筒,像是睥睨一样扫了底下一眼,“我是赵星杳,也是你们口中的jasmyn。”
“我要说三点,第一点,十分感谢关心着我的粉丝朋友们,因为我已经退出娱乐圈,不想占用公共资源,所以我没有发表声明。”
底下一片哗然。
“第二,我的先生不是你们口中的桥先生,我的先生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她姓南,叫做南世墨。”
南世墨?!传说中的南三爷,听到这个名字,大家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是那位残疾残忍的京都南三爷吗?”有个不怕死的开口。
听到别人这么评价南世墨,赵星杳一脸不悦,本就清冷的眸子一瞬间更加冷了,“我的南先生比猫还要温柔!”她反驳着,不容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我的南先生就像只小刺猬,浑身都是刺,每一次接触,都会扎的鲜血直流,可他也会用那些刺为我运来我喜欢的草莓,也会让我枕着他柔软的肚皮睡觉。”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底下的镜头不停的闪烁着。
“第三。”她伸出手指头看向媒体。
“我的南先生啊!既然上了我赵星杳的贼船,那就做个快乐的海盗吧!”她对着镜头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花。
南世墨看着直播的画面,好久没有动作,他蒙住头,身体不停的抽搐,这是生理反应,当人极度悲伤的时候,身体会出现一些应激反应。
苏云祈慢慢带上门出去了,大家都没想到,本来是想逼赵星杳就范的一个手段,倒成为了她告白的一个平台。
“麻的,哪里来的风,迷了老子的眼。”苏云祈捂住眼睛。
“副总,医院里没有风啊!”
苏云祈一脚踹过去,“滚!”
“都怪赵星杳,这么煽情干什么,把老子眼泪都整出来了。”
说完这三点,赵星杳把话筒还给记者,轻声道谢,礼貌鞠躬离场,她没有上桥莫的车,她在路边随意打了一个车,跟小美扬长而去。
“桥爷,咱们追不追?”
桥莫还沉浸在赵星杳刚刚的眼神里,那个眼神,比他刚认识她的时候还要冰冷,夹杂着愤怒和蔑视,说不出来的让人难受。
“桥爷?”浩子推了推他。
“赵小姐走了,我们追不追?”
桥莫回神,猛的摔向后座里,一改往日的痞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颓废,他微微摆手,“不追了。”
他跟她,终究是朋友都做不成了。
赵星杳回到南世墨的公寓里养伤,她还是一遍一遍打着南世墨的手机,从一开始,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到最后变成空号。
他用自己的方法在慢慢远离她,她躺在他们一起一起睡过几百次的床垫上泣不成声,“南世墨,这次,我不会再次找你,我要你,回来找我。”
本以为赵星杳伤好了就会回去,可没想到,她迟迟未归,反而把乐多接回了国,给乐多转了学。
加拿大直飞北京的航班在夜晚降落,赵星杳带着口罩,紧紧的拉着乐多的手走下飞机,从机场出来以后,天空下了雨,五月的帝都,已经有了些暑气,一场雨来的格外及时。
因为下雨,小美来的晚了点,赵星杳把乐多护在身后,站在一旁等小美。
大雨中,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出现在机场,南世墨半躺在座椅里,平平的看向窗外,突然,他的视线一抖。
他直起身,眼神由平淡到泛起波澜,最后竟变的痴迷。
或许是老天都在帮他,正好是红灯,雨也小了一点儿,车子停下,他跟她之间的距离只有五米,却隔了一生,他不顾苏云祈劝阻,执意落下了车窗。
这样才能看的更真切,他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他的眼神里都是心疼,一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他说,“瘦了。”苏云祈转过头,看他忍的很辛苦。
赵星杳低着头打电话,一手拉着乐多的书包,生怕乐多走丢。
他看向赵星杳身侧的小孩,细细的打量着,乐多一头棕色的头发,一身休闲小西装,可爱又绅士,原本肥嘟嘟的脸上已经有了棱角,剑眉星目,跟他一样,赵星杳把他照顾的很好,他很放心。
他痴迷的看着他的世界,像是有预感一样,乐多猛的抬头。
“daddy!”乐多的声音划破了雨帘,赵星杳猛的抬头,顺着乐多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车窗。
正好路灯亮起,南世墨的声音带着急促,“走!走!”
苏云祈指着司机,“快点!”
车子一瞬间开远,乐多还想冲过去,却被赵星杳紧紧拉住,他挣扎着,“妈咪,你放开我,我要去找daddy,我要找daddy!”
“乐多!”赵星杳提高了分贝,紧紧把乐多扣在怀里,“乐多听话,不要去找爸爸,爸爸会回来找乐多的。”
“真的吗?”乐多朦朦的抬头,声音带了哭腔。
“真的,他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一定会的。”她抱着乐多,慢慢排着他的后背,哄着他,也哄着自己。
车子停在机场,所有人都下了车,只留南世墨在车上,他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的,额头上爆满了青筋,他极力平稳着情绪,可谁都知道,包括他自己,都清楚的很,关于赵星杳,他穷其一生,终是放不下。
飞机在夜晚起飞,南世墨微微偏头,看着底下的人间烟火,终是不忍,别过了头。
没有谁离不开谁,赵星杳给乐多选了学校,还给自己办了个小型的娱乐公司,小美,浩子入股,她卖力。
小公司的运转很顺利,赵星杳给自己定了个死规矩,不加班,每天到点就开着自己的小甲壳虫去接乐多。
每次到学校门口,等乐多的空挡,她总是半阖着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