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三爷就算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可现在,他所有的冷静沉着都没有了,眉间都是紧张,看他紧紧抱着的动作,就知道他有多爱怀里的女人。
一上车,南世墨的脸色就黑的不像话,空气里静的不像话,开车的手下都不敢呼吸,生怕吵到南世墨。
到了医院,推进特护病房,院长亲自带着医生上阵,南世墨就坐在旁边陪着。
院长检查以后急忙给南世墨说,“夫人是发烧导致身体内部发炎,又连续几天滴水未进,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如果送的再慢点,可能就会变成肺炎了。”
院长每说一句,南世墨的脸色就沉下去戏一分,到最后,院长都不敢说话了。
南世墨瞪着床上气若游丝的赵星杳,“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治,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都别干了!”
院长医生大惊,“好,三爷放心,我们马上给夫人治疗。”
南世墨看着长长的针尖扎进赵星杳细瘦的胳膊里,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另一个医生在赵星杳另一个手臂上输营养液,又是一个长长的针尖,南世墨浓眉紧拧,直接起身出了门。
南世墨一走,屋子里面的医生和院长顿时松了一口气,手脚都灵活了起来。
南世墨走出病房,对着手下的人吩咐,“夫人没吃饭你们都是死的吗?都不知道进去看看!撤了,把所有伺候夫人的人都给我撤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是夫人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别留了!”
手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南世墨正在气头上,不敢说话,只敢点头。
“点什么头!都给我滚!”
“是,三爷!”
南世墨正在气头上,看到谁收拾谁,他焦急的等在病房外,手机不停的震动,他没有心思处理工作,他一心都在病房里的人身上。
等了半个小时,医生还没有出来,手机正好响起,南世墨掏出手机,摁了接听键,“滚!”一个字就让对方不敢说话了。
南世墨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机随手一扔,一心盯着病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院长带头出来了,看到南世墨以后,院长规矩的站到一边,“南总裁放心,夫人的情况稳定住了,您别担心了。”
“什么时候可以退烧?”
“大概一个小时。”
南世墨看了院长一眼,丢下一句,“好。”就进去了病房。
赵星杳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房里,南世墨进去以后,坐到了赵星杳床边,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连夜的飞行让他很疲倦,他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赵星杳的液。
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赵星杳的液终于输完,护士来拔了针,拔针的时候,护士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了那根针上。
她忐忑的撕开医用胶带,手快速一拉,贴上医用胶带,一丝丝血都没渗出来,看着洁白的医用胶带,护士心里慢慢松了一口气,拿着东西急忙走人。
南世墨帮赵星杳摁着针口,生怕出血,摁了都有五分钟,南世墨还是没松开。
赵星杳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软,闻着酒精的味道,她就知道自己此刻身在医院,所有的感官都在恢复。
手上传来重感,她微微侧过身,看到了睡在床沿的南世墨,南世墨歪着头,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眼底都是乌青,胡子也冒了出来。
人就算睡着,手还是摁着赵星杳的手腕,赵星杳动了动,怎么都不能把手抽开,她索性放弃,看着天花板,这短短的四天时间里,她经历的一切都让她喘不过来气,南世墨如此粗暴的对待她,把她扔到酒店里,任她自生自灭。
再多的甜蜜再此刻都想不起来,想起来的,只有南世墨那晚疯狂的索取,不停的羞辱。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她想拼命忍住,可眼泪不受控制,她哽咽着,因为用力身体而剧烈的抖动着。
这个动静吵醒了南世墨,南世墨醒过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赵星杳手上的针口,针口没事,却看到了赵星杳满含热泪的双眼。
赵星杳的双眼像氤氲了湿气,看起来雾蒙蒙的。
“星杳。”南世墨刚把手伸过去,赵星杳突然就蜷缩到了一起,紧紧抱着自己,像是十分惧怕南世墨一样。
南世墨有点不敢相信,他看着赵星杳,“你,你怕我?”
赵星杳只露出一个头,她仇视的看着南世墨,“我怕!我怎么不怕,你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命,扔了我的脸面,把我的尊严死死踩到脚下,你让我怎么能不怕!”
南世墨尴尬的收回手,“那天我只是气极了,我承认,我做的不对,可任谁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都会发疯吧!”
赵星杳用力的擦掉眼泪,“我跟桥莫都是光明正大的,你不要用龌龊的思想来看我们。”
南世墨指着自己,“我龌龊?你跟桥莫在小白楼私自见面,还有你杀青的时候,他在雪地里抱着你!这些你怎么解释?”
赵星杳瞳孔剧烈震动,“南世墨!你在说什么,杀青那天我喝多了,我根本不知道见了谁,做了什么。”说完这句话赵星杳反应了过来。
“南世墨,你早就怀疑我了对不对?所以你找人调查我,否则你怎么知道我杀青那天见了谁?你,是不是找人调查我!”赵星杳的声音带着质问的口气。
南世墨把手插到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星杳,“我从来没有调查过你,这些都是有人告诉我的,我现在才明白,桥莫早就喜欢你了,从你出事那天开始的,对不对,对不对!”
南世墨的眸子像是充了血,看着赵星杳心里发怵,“南世墨!你真的很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做个死人,假装不知道你跟桥莫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南世墨话音刚落,赵星杳一扬手,顷刻间,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赵星杳这一巴掌下了十成十的力气。
南世墨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皱,笔直的目光紧锁着她,深不见底。
她从坐上坐起来,虚弱的扶着床边的柜子,十指用力到痉挛,她脸色惨白,声音发抖。
“南世墨!你个混蛋,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我让桥莫帮我调查唐吟安,因为我觉得唐吟安才是幕后黑手,她仇视我许久,我怀孕以后,她更是想快速处理了我,如果那天桥莫来的再晚一点儿的话,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堆白骨!”
赵星杳的声音带着倔强,她说完以后,眼泪砸到床单上,成为一个圆点。
南世墨骇人的眼神盯着赵星杳,他伸出手,禁锢着赵星杳的下巴,强迫赵星杳抬头,“你为什么非要咬着吟安!”
南世墨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有点闷,还哑,带着些微的鼻音。
赵星杳突然就笑了,“南世墨,你被唐吟安骗得太惨了,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处处纵着她,惯着她,她亲手杀死你的孩子,你都为她袒护,你,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赵星杳冲南世墨咆哮着。
“你给我闭嘴!”南世墨用力一甩
赵星杳被南世墨这股力带倒在了床上,她挣扎了一下怎么都起不来,身体传来疼痛,可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
南世墨绷着脸,眼瞳深而暗,“赵星杳,你魔怔了,自己在这儿冷静冷静吧!”
看着南世墨决绝的背影,赵星杳眯着眼睛,冷笑一声,“为什么我在意的永远在折磨我,为什么啊!”
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床单上。
她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这样,她躺在床上,任由泪水漫出来,滑过脸颊。
南世墨出了病房,一脚踹在对面的门上,震天响的动静仿佛南世墨无法抑制的怒气。
他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直守到天明,天亮的时候,他微微合眼,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你怎么还在这儿?那边急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把我手机都快打爆了,你赶紧收拾收拾飞过去吧!”
苏云祈急切的说着,南世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往后面的靠背上一靠,淡淡道,“你说到底是不是唐老大做的?”
“什么?”
苏云祈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喘着粗气,“你说那件事情啊!就是你断了他在国内的财路,他那些害人的货卖不出去,他自然记恨你,那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