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亦叹了口气,在傅亦面前蹲下身,“我不想要你的命,但是傅亦,我当初救你是看中你的能力,但你若是对我没有价值,我也能废了你。”
他闭了下眼睛,“是,所以这些年感谢季董了,但季董,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您就当积德,让她离开美国就行了,看在季总的面上别赶尽杀绝。”
季时亦眯了下眼睛,眼角的纹路很明显,“看不出来,还是个多情的种,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傅亦没有反驳。
他实在是疼得没什么力气了,眼睛半闭,手臂耷拉。
没有回应。
季时亦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被这样一个他救的、又一手捧到今天这位置的狗忽视,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他突然站起来,暴躁的原地踱步。
傅亦已经习惯季时亦偶尔的疯怔了,眨了两下眼睛后就闭上了。
季时亦一脚踩在傅亦那只指骨修长的手上,重重的碾了几下。
能听到骨节摩擦着地板发出的‘咔咔’声,他倾着身,狰狞的道:“我给过她机会,明明是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她非要像只疯狗一样咬着不放,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钻心的疼从被踩的指节传来,傅亦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他受不住咳了几下,有血从嘴角划下来。
“我当初救你,送你进最好的学校,送你去留学,让你进季氏做总经理,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居然为了个女人公然违抗我的命令,傅亦,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自以为能翻出天了。”
说着,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外面的敲门声一直没断,傅亦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道:“让我给她打个电话。”
“你以为凭她能救的了你?”
“我的车停在楼下,她如果敲不开门,找了物管,开门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你说那些伪造的证据她还会不会信?”
季时亦松开脚,“那正好,让她看到你如今这幅样子,更会相信证据上的是确有其事,才惹得我这么紧张。”
“那季总呢?时笙会相信,他会信吗?”他胸腔里一片血气翻滚,像刀绞一般疼得要命,傅亦撑不住蜷着身子剧烈的咳嗽,待缓和后,他才又接着道:“您亲自来,费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我一句莫须有的话?”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
季时亦将一个文件夹摔在傅亦身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这东西交给她。你硬气,可以不要命,但不知道你养在贫民窟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像你这么硬气。”
“你别碰她。”
傅亦一激动,咳得更凶了。
“你听话,我自然不会碰你的人,你同情时笙,可她可不一定能感谢你。”
他没再阻止傅亦给时笙打电话。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废了这颗精心培养多年的棋。
倒不是顾及时笙,而是怕季予南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关系,现在越来越不好往他身边安插人了。
“季董,当年的事知道真相的人已经都找不到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又有谁敢为了时笙那样一个没权没势连自保都没办法的女人和您杠上了呢,你给我时间,我会劝她回国,以后再不来美国,不出现在您和季总面前。”
季予南没对时笙表态,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起了独占的心思,就是爱的开始。
这一点,他懂,季时亦也懂。
季家虽然是黑道起家,但也做正经生意,这几年也忙着洗白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杀人和警察对着干,除非是想一辈子刀口舔血、见不得光。
不能直接弄死她,怕被人抓住把柄。
季家黑幕太多,经不起调查。
所以才会硬逼着自己将这份伪造的季氏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时笙,为的,就是让她递交给法庭,到时候他再以诬告罪反告时笙,将她送进监狱,到时候再买通几个人,就能不沾血腥轻而易举的弄死她。
另一方面,也能彻底断了季予南对时笙的心思。
背叛,永远是男人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