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抱歉时小姐,这是医院高层商量后给出的结果。”
“我会还的,拜托再给我几天时间。”她的声音沙哑,却干净利落。
“我们院长为您争取到了三天的延迟。”
“谢谢。”
对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当场赶他们出去。
时笙站起来,“我现在能进去看我妈妈吗?”
“可以,但是别呆太久的时间,病人刚抢救过来,需要休息。”
“好。”
时笙进了病房,护士小姐体贴的替她关上了门,“我就在门外,有什么可以叫我。”
“谢谢。”
母亲戴着氧气罩,呼吸很浅。
她不敢走近了,怕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泄露给她。
医生说植物人也是有意识的,只是醒不过来而已。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且骨头凸出的母亲,时笙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像别人安慰她那样去安慰自己,觉得母亲走了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只靠着营养液生存太痛苦了。
但痛苦又怎样,只要妈妈还在,还有呼吸有温度的躺在那里,她就还是活着的。
清醒只是迟早的事。
时笙没办法用那么轻描淡写又冷漠的理由安慰自己。
她不是妈妈,不能她觉得痛苦便认为妈妈也同样痛苦,她可能也在努力的醒过来,只是差一点时间而已。
就算是痛苦,就算是不想活下去,那也要等妈妈醒过来亲口告诉她。
不然她不甘心。
所以,现在必须要去筹钱。
她要让妈妈醒过来。
……
时笙出了医院,三月底四月初的风已经不刺骨了,但还是冷,从敞开的衣领灌进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手将衬衫最上面的两口扣子扣上。
有些茫然的看着医院门口不停冲出水柱的喷泉,这阵冷风浇灭了她的雄心壮志。
医药费是笔不菲的数目,公司里的同事都是点头之交,而徐琰三个月前才借了一万美金给她。对方现在准备结婚,在打算买车、买房、备彩礼,但从来没开口让她还过。
她不能将对方的心地善良当成理所当然。
但不去找徐琰,她还能找谁呢。
怡乔?
她跟家里闹翻,陆焰出了事,她又生着病,半点不比她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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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南站在阳台抽烟,暖色的灯光下,连同他身上的黑色睡袍都被衬出了几分暖色。
背影挺拔,隐隐透出几分孤傲的气势。
他眯了下眸子,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道朝着这边跑过来的人影身上,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等走近了才看到是时笙。
她穿着工装,挽着的头发因为跑步散落了一些,脚上踩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
时笙跑得很急,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二楼阳台的季予南,到了门口,几乎是扑过去按的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电子门禁对话器上出现了时笙的脸,一边的眉毛蹭掉了,眼线也花了。
季予南:“……”
时笙每次在他面前都是妥帖精致的,除了上次喝醉酒之外。
男人的薄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不停摁门铃的狼狈女人。
他不准备开,以时笙和他的关系,这个点,在没有打过电话的前提下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们口,已经是越界了。
她这副模样来找他,总不会是为了公事吧。
时笙平时一贯懂得分寸,若按第一次没人开绝对不会再按第二次,季予南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不为所动的站在阳台上看着她在楼下按门铃。
但今天这个懂分寸的女人一反常态的任性,她不停地按门铃,颇有季予南不开门,她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势。
隔壁客房的慕清欢被吵醒了,听到门铃一直响,以为是季予南没听见,准备去楼下开门。
门禁只有主人房和楼下客厅有。
打开门,却见隔壁门开着,季予南拧着眉站在门禁前,却迟迟没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