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柏走着走着,有种要流泪的感觉,可能这辈子都完蛋了,要是被发现了,上半生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要在牢房里度过以后的日子,想着想着就自动脑补监狱里的场景,有些不寒而栗的打起了冷颤。
李晓敏一直盯着前面的一棵棵树,不敢看刘元柏,但是她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不敢说哪怕半个字,只是害怕和紧张的跟着刘元柏,深怕落在后面被鬼抓走。
上坡很难,但是下坡容易,没多久两人就又到了路边,神情恍惚的看路面,找不到刚才出事的地方了,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在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地面到处是血,触目惊心。
刘元柏惊慌的快步走过去站在那里,胸口不停的起伏,大口呼吸,站在旁边都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声。
这时候李晓敏倒还机灵,赶紧在路边找来几个带着树叶的大树枝,像扫帚一样的扫起地来,“元柏,你让开,你去车上拿工具,我来扫地。”
刘元柏呆呆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李晓敏大力的来回扫地,还真是有效果,这树叶在地面来回扫几次,血都被那些厚厚的灰尘吸收了,然后再扫几次,又慢慢的将凝结成小块的土弄散开了,脏脏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
“哦......还是看得出来,我找个袋子来,我们把这些土收起来拿到林子里去,然后再扫一扫。”刘元柏醒神过来,转身到还开着的后备箱去拿工具。
后备箱里倒是应有尽有,两个小桶、铲子、袋子什么的都有,刘元柏一股脑捡了些放在其中一个桶里,就把两个桶都拎出来了。
“来,我来铲,你闪开。”刘元柏说着就上前将李晓敏拉开,蹲下身用铲子将那些带血的土铲到空的那个桶里,不一会就把小桶装满了。
“刀疤脸”不在眼睛边,两个人都稍微冷静一点,为了路面看起来正常一点,李晓敏又拿着刚才扫地的大树枝过来继续左扫右扫,希望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
“好了,别扫了,我们把土倒到山里去,你手里的树枝也拖走,先进去把人处理了。”刘元柏侧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山林,背脊骨有些发凉,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又不能请人代劳,只得黑着脸提着两个桶往前走。
“嗯......”李晓敏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费力的拖着大树枝跟在刘元柏旁边走。
树枝的树杈有些长,走路的同时一些树杈就会被林子里其他树木拦着,李晓敏拼命的往前拉,树杈和大树之间碰来碰去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只有两个人的山林里听起来格外可怕,不,是三个人,只是有一个是死的,所以更加可怕。
刘元柏皱了皱眉头,回头来将两只桶放下,从装工具的桶里拿出来一把小斧子,抬眉示意李晓敏放手,然后自己一只手捏着树枝的大头,另外一只手用斧头对着树杈胡乱砍了两刀,然后用脚一踩,果然树杈都向里收拢,这样走路的时候就不会到处绊来绊去的了。
但是砍的时候,树枝抖动,上面的有些土飞将出来,甚至有几粒沙土飞到他嘴里,刘元柏恶心得大声干呕,呸呸几下吐了不少唾沫,李晓敏一边害怕一边给刘元柏拍背,并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刘元柏看了看李晓敏,连责怪都没有心思,“行了,继续走。”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段,有个地方比较低洼,刘元柏停下来将小桶的土倒在低洼处,这样看起来也不觉得突兀,本来想把桶扔了,想了想还是继续提在手里。
李晓敏见势立刻将手里拖着的树枝扔到土的上方,将那怪异颜色的土遮住了,她在想,只需要下一场大雨,树枝上的颜色就没有了,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可是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去把人处理掉,两个人又垂头丧气的往前走,但是走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刀疤脸”,刘元柏全身发冷,“晓敏,我们刚才走的是这里吗,怎么人不见了?好像没有那么远吧?”
“啊?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吧?”李晓敏傻不拉几的反问。
“你也没有注意我们走的是哪里吗,路没有走错吧?”
“我不知道,我压根就没有看路,一直都是跟着你走,心里只知道害怕,其他都没有注意啊。”李晓敏脸上都是懵的。
“奇怪,我记得就是这里啊,刚才也是从长椅那里直上来走的啊,为什么人不见了。”刘元柏这句话不像是和李晓敏说,倒像是自言自语。
“啊......”李晓敏突然低低的尖叫了一声。
“搞什么鬼,你疯了?”刘元柏吓了一跳,愤怒的瞪着她。
“元柏,有没有可能他没有死,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他没有死的话,一切都好说,这种喜欢钱的人还是可以搞定的,再说了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是截然不同的后果。”
“这不算是故意伤害,其实就是自卫啊,是过失啊,就算是伤害也只能算是过失伤害吧?”
“你我都不是学法律的,何必猜,我们说了都不算,他没死当然最好,可是死了,我们都跑不掉,就算不是故意伤害,但是人死了!而且我们不但不救他,还要将他掩埋掉,你觉得这跑得掉?”刘元柏对着李晓敏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好好好,别说了,还是再找找吧。”
两人不再说话,往左右又各走了一趟,天已经黑得看不到了,刘元柏从桶里拿出来一把强光小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