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云曜的眸子骤然一冷,眼神像利刃一般向皇后刺了过去。
皇后也知道自己失礼了,心头恨的厉害,明明自己的儿子不差,淳于冥炎的名声极差,但淳于云曜就认准了淳于冥炎,让她无计可施。
皇后咬唇,就是他太在乎淳于冥炎,连带着对孟倾也爱屋及乌,才会溢出惩罚佳丽的念头。
端木皇后软了声音,“陛下,佳丽今年才十五岁,年少无知,而且太子妃不是没有事吗?在那种情况下,佳丽也是为了那些小姐考虑,您消消气,不行让佳丽给她大嫂道个歉,您这样的惩罚太严厉了。”
淳于云曜的嘴角溢出冷笑,“把朕当傻子是不是?连外围场都不可能出现老虎,内围场能出现老虎?谁的心里不是跟明镜一样,这件事皇后参与了多少,不用朕说是不是?”
皇后的脸色一变,喊冤,“皇上,这毕竟是围场,什么动物不可能出现,您不能冤枉臣妾跟佳丽。”
“父皇,儿臣不要,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父皇。”淳于佳丽跪地抱着淳于云曜的腿痛哭道。
淳于云曜声音很轻,“佳丽,朕这就是疼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自己选一个,要不朕给你选。”
“母后……”淳于佳丽转向皇后,她不要,她还这么小,她是公主为何要去受苦,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
皇后心头恨的冒雪,只有这一个儿女,怎么舍得。
“皇上,您是皇上,您若是真疼佳丽您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孤独终老,皇上……”皇后跪地磕头。
“炎儿的手段你不知道吗?你是真想让佳丽丢命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皇后,这几天的积怨瞬间爆发,“炎儿,炎儿,他是子,佳丽是女,您为何不能一碗水端平,还有老子怕儿子的吗?他要驾凌你之上了吗?这个北冥国到底谁说的算,这不是忤逆是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儿女,他就喜欢那个死鬼的儿子呢?不管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都会护着,她怎么不愤恨。
淳于云曜闻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打了过去,“端木棠,你找死吗?”
皇后被一巴掌打懵,淳于佳丽喊着母后扯着皇上的裤脚,“父皇,父皇,求求您父皇。”
皇上正要拂袖而去,这个时候元宝进来,“皇上,不好了。”
皇上似乎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恼怒道:“什么不好了?”
元宝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皇上,赶紧跪地,“皇上,端木小姐出事了。”
这个侄女不逊于自己的女儿,皇后一怔,“柔儿她怎么了?”
“端木小姐坐着马车回去,不知道马匹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失控,端木小姐被甩出去了,但是马车还是从她的腿碾压了过去,端木小姐一声惨叫就昏过去了,云太医给她看了,说她的腿废了。”
皇后的身体晃了一晃,淳于佳丽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是真的怕了。
皇上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皇后,甩袖出去。
淳于佳丽抱紧皇后,泪水横流,“母后,儿臣怎么办?”
“不怕,不怕,我们有你祖父,有你舅舅,不怕。”皇后安慰着淳于佳丽,心头也有些发慌。
“母后,表姐不会死吧!”
“不会,她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皇后机械地道。
秋猎一行,不管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回来的时候,每个人心思凝重,都觉得这件事不会结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回到东宫,淳于冥炎将孟倾抱到了内室,让血影叫国师。
很快老国师过来,他看到孟倾的伤,脸上的表情难得十分凝重。
孟倾胳膊上的箭伤已经清理好,秀菊正用温水擦拭她的额头,因为她烧的似乎更厉害了。
潮红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双目紧闭,似乎风一吹就会离开,淳于冥炎的心被揪得死死得。
“周爷爷,墨儿他究竟怎么样?”
老国师脸色难看道:“箭伤不太要紧,就是被老虎抓伤这一下不好,老虎爪子看似没有毒,但是处理十分棘手,要不她不不会高烧不退,太子,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周爷爷,你有办法对不对,你能救倾儿对不对!”老国师第一次看淳于冥炎无助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办法是有,但是你得出去。”老国师沉声道。
“我不出去,不出去。”淳于冥炎斩钉截铁道。
“你受不住的。”老国师抬眸,眸子全是心疼,他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人自己最是清楚,这是动心了,还是陷的很深。
不是她受不住,而是自己受不住,淳于冥炎抬眸不解。
“人被动物抓伤,治愈之后以为痊愈,但是有的,几年之后,甚至说十几年之后会出现一种无法医治的病症,都会死,太子妃现在高烧不退,老臣担心……”
“周爷爷,我不怕,你说,怎么治?我来。”
看着淳于冥炎眸子里的坚毅,老国师一闭眼,“好,先把她后肩胛骨的碎肉用刀清理掉,然后用火疗。”
淳于冥炎的眸子一缩,“火?”
“是火,只有火才能救她,太子,你相信老臣。”
“不是,不是不相信你,她这个样子……”羸弱的身躯,潮红的面颊,不断起伏的胸膛,似乎一阵风就会吹走,她怎么受的了炽热的烈火。
“太子,不能等了,老臣先给太子妃吃一粒保命的药丸,你相信老臣,用火肯定会无恙。”
淳于冥炎盯着她的容颜,手握紧松开,然后再握紧,咬牙道:“好。”
整个肩胛骨血肉模糊,清晰见骨,淳于冥炎的眸子泛红,手攥的死紧,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他的手很稳,开始清理碎肉,感受怀里的人儿身体的颤抖,紧绷,他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低落,手却稳稳地,继续。
老国师拿出特质的铜片,放到火上去烤,淳于冥炎离老远都能感受到铜片的炙热,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放在火上烤,几乎承受不住。
疼痛让孟倾发出“呜呜”声音,她的嗓子嘶哑,无意识地喊了一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