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眸子，粟歌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顾唯辞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退缩。 时间似乎凝固了几秒，粟歌突然间笑了，那平日里深邃平静的眸子里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撒了一地的钻石。
顾唯辞看着笑得没有一丝顾忌的男人，望着他那张足够让女人倾倒的脸，心里突然间有了一点点从未有过的感觉。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粟歌手指在电脑上飞速的运作着，几分钟后，将电脑移了过去，“我刚刚的意思是……平川集团的管理，是允许这样投机取巧的行为吗？”
听到这句话，顾唯辞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下意识的朝电脑屏幕上望了过去，当看到那一串又一串被电脑防火墙通知警告的代码时，错愕在了当下。
她不傻，能够看得懂这串东西，联想到刚刚粟歌所说的话，自然而然能够明白粟歌所有的一切的是什么意思。
“粟总的意思是……平川有人在窃取瀚海的内部资料吗？”顾唯辞皱了皱眉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有些许难堪。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将手靠在座椅上，粟歌的神色自若，“只是看着他们一直想要截取，所以就顺水推舟了一把。”
这句话说着的时候，粟歌眸子里的晦涩与阴郁让顾唯辞看了心里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所以……是平川想要窃取瀚海的资料，结果反而被粟歌给算计了进去嘛？
“所以粟总刚刚才让他们说清楚今天竞标的时候，各个公司的竞标方向与内容。”点了点头，顾唯辞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
哪怕是他特意将瀚海的资料透露给了平川，那平川也不可能是完全会按照这套方案来做的，至少有些地方需要改动的……
虽然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还没有进入平川的高层，但是她所知道的平川，绝对不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而且他们截取之后，难道就没有怀疑这会不会是别人故意放出来的假信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望着顾唯辞沉思的眸子，粟歌身子微微朝前倾了过去，“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方向罢了，就好比我也只需要一个方向，当他们摸不到别的方向的时候，找对手的方向，往往是最行之有效的。”
听到粟歌这么说，顾唯辞不得不在心里再一次叹服粟歌缜密的逻辑与强大的心理。
这就是两伙人之间的心理战争，不仅仅是要实地的占领，更是要在心灵上的绝对侵占。
而粟歌，却是很好的将两者联合在了一起。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就是……为什么这一次平川的人会直接盯上我这里的电脑呢？”嘴角勾了勾，粟歌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但是落在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
顾唯辞眉头狠狠一皱，“粟总是在怀疑我吗？”
听到这句话，粟歌倒是没有一丝意外，这个女人，有时候如果不直白的话，就不是她了。
不过……
叹了一口气，粟歌话里带了几分唏嘘，目光深沉道:“如果我是你，或许该不会说出这句话。”
自己是在怀疑她吗？嗤笑一声，粟歌想，这个答案，无论是顾唯辞还是他都该是心知肚明的。
会议室里沉寂了几秒钟，粟歌站起身来，朝顾唯辞走了过去，“你不需要多想，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处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来瀚海是个正确的原则。”
说完，粟歌便朝外面走去，顾唯辞先是愣了几秒钟，转头看着那道颀长端正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有时候别扭的粟歌，虽然不像那个粟总，但是的确有些不一样的魅力。
将桌上的笔记本收拾好，顾唯辞正准备出去，震动的手机让她不由顿住了步子。
“粟总，我有点儿事儿，需要出去一趟。”一楼大厅里，顾唯辞看着站着格外引人注目的粟歌，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与为难。
刚刚那个电话，她还不得不去……
“很急吗？”目光在顾唯辞不知不觉中皱起来的眉头一晃而过，粟歌问道。
“啊？不急。”摇了摇头，顾唯辞有些歉然道，“粟总，如果有什么事……”
“你去吧。”伸手将顾唯辞手里的笔记本接了过来，粟歌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今晚八点半的飞机，记得回来。”
“好。”顾唯辞没有想到机票粟歌都已经定好了，咽了咽口水后愣愣的点了点头。
望着顾唯辞有些匆忙的步子，一楼大厅里的男人目光微微一闪，在众人的目光下平静地朝车库走去。
顾唯辞有急事？是要去见谁吗？
“该死！居然被摆了一道！”总统套房里，几个人目光阴沉的坐在一起，地上是一台被砸得稀巴烂的笔记本电脑。
“经理，这件事情怪不得我们……从他那里显示的文件的确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比我们的成型方案还要好一点儿……”
“闭嘴！”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狠狠地瞪了开口的秘书一眼，眼里满是怒火，“你知道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经理，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给董事长通报一下吧。”说着这句话的下属声音有些小，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这一次的做法。
如果按照他来说，哪怕是没有窃取到粟歌的那儿的材料，他们也是会输的啊……
只不过，输得更难看一点而已。
重新走向这条清幽的小道，顾唯辞不由呼了一口气，望着前面若隐若现的房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个人来，和两个人来的感觉……原来是有所不同的。
只是，哪怕是再怎么不同，有的事情，顾唯辞还是得面对。
上前过去敲门，顾唯辞发觉那门根本就没有关，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顾唯辞嘴角抿了抿，推开门进了去。
客厅里，茶香袅袅，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面对着门口笑得慈祥，一个只露出了一个挺直的背脊，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