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过去一个月。
白梓航又要回t市,这次刚好赶上双休日,岳珊也可以跟着一起。
得知白灵和司均闹离婚,岳珊感到非常诧异。
白梓航倒还淡定,和司均在谈话里得知,这次的矛盾,起因于白临住院。
……
本来,他和白灵正在拉斯维加斯度蜜月,享受性福的二人世界,国内大伯母一通电话,让白灵担心不已,他不得不陪着她连夜赶回了t市。
到医院时,他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怕刺激到病人,大伯母在门口拦住了司均,只让白灵一个人前去探病。
父女俩究竟说了什么他不清楚。
白灵从病房里出来时红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他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觉得没办法说出口。
告诉她白临对他做的一切?
不。
她的父亲已经让她伤心,他不能让她觉得连至亲都不可信。
一直以来,白灵都是白家的掌中宝,从未受过一点伤害。
可如今,他和白临的斗争,还是免不了牵连到她,这一点,他老早就知道。
从做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在赌。
他赌白临心疼女儿,断不会将事实告诉她,对外,白临下台的原因,只是正常的人事替换。
但他赌输了。
显然在事业与女儿之间,白临更看重前者,白灵,就这样沦为她父亲的刀刃,伤起他来,也最深最痛。
“说不出话了?”白灵脸上尽是泪水,摇着头,语气满是失望:“我真傻,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说完,她便往外跑。
“灵儿……”他去追。
她使劲挣脱他的手,“别碰我!”
“你听我说……”
“我说了别碰我!”她狠狠的咬他,挣脱后快速冲进电梯,当他追上,电梯门已经关闭。
到了楼下,轿车不在,他拨打白灵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无奈,他下意识就是回家。
出租车里,他第一次觉得慌起来。
如果她执意要离开自己……
不,他不同意。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永远都是!
到家,果然白灵也在。
只见她不停在柜子里翻找着,他走过去,眼睁睁看她找出结婚证,丢在他脸上:“我要离婚!”
他语气很淡,内心平静的像一滩死水,脸色却很严肃。
“我不离。”
“为什么?”她几乎歇斯底里:“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你还想要什么?我现在没有什么能给你!”
司均借此知道,白临多半向她指责自己用她作为事业的跳板。
而她,信了……
“我从头到尾要的都只是你!”他绷着脸,认真向她解释。
白灵哭着笑,觉得在听笑话。
“那你做这些干什么?你和梓航……你们怎么可以算计爸爸?”
他抿起唇,绝口不提当年半分,也不提这是老人的意思。
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太辛苦,你嫁给我,我理应为你遮风挡雨。”
“所以呢?就是把爸爸从位置上赶下去?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是鸠占鹊巢,我的老公……怎么可以做一只白眼狼?”
司均突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是啊。
白眼狼。
他为她不惜成为白眼狼,反糟了她的嫌弃。
他忽然想起白临说的那番——无论如何,你与灵儿都是不配,如果她像普通人一样,陪着你吃苦奋斗,到时你未必会继续喜欢她!
——如果,他达到了目的露出本性,到时她也未必会喜欢自己!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懂。
“然后呢?我是白眼狼,你很嫌弃?很恶心是不是?”他说着,步步与她逼近。
白灵所见的,就是原本温润如玉的男人,突然化身恶魔,邪魅的影子如同撒旦在狂舞。
狰狞不堪!
“……”白灵脊背发凉,本能的向后退。
他却笑的越发邪恶,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她避无可避,听见他说……
“你是我的,永远都别想逃。”
怎么可以嫌弃他呢?
收了他的心,又弃之敝履,既然如此轻易放弃,那他们这十多年的坚持,又算什么?
她怎么可以不爱他?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他将她抵在衣柜上,低声倾诉。
白灵被他陌生的一面吓得瑟瑟发抖。
爸爸说的是真的。
他一直在演戏。
他的本性,竟然是这样……
察觉到她的躲闪和畏惧,司均停顿了一下,随即大手握住她的下巴将脸扭正。
深邃的眸,释放出凌厉冷刃。
“你在害怕?”
白灵闭口不言,神态忧伤的如同遗失了玩具的孩子。
“说你爱我。”他轻轻的去吻她。
当他的唇落下的时候,熟悉的气息让她越发委屈。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他还说,这次她一定会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可现在她心痛若死,父亲因为打击卧病在床,始作俑者,就是她深信不疑,深深爱着的男人!
之前,她还为了与他在一起,气病了母亲。
当真不孝!
亏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很幸福……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最后,这场争吵结束在白灵晕倒他的怀里。
司均送她去了医院。
本以为,是她受了刺激所导致暂时性昏厥,没想到医生大声呵斥他:“你怎么做丈夫的!妻子怀孕还要她奔波劳累,又让她经受刺激?我看这孩子你是不想要了!”
“您说什么?”司均当场僵住。
如同傻了般的,拉住医生:“您再说一遍,我做了父亲?”
“也许很快就做不成了!”医生不满的说道。
只见刚刚还傻乎乎的男人突然戾了神色,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凶狠:“一定要保住孩子。”
他的孩子!
医生无奈的摇了下头,转身又回了抢救室。
“尽力吧。”
司均被阻隔在门外,除了担忧,又多了一种无力感。
明白很多愿望,不是他努力就可以实现,就像他自己。
出身,是他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和白灵真正的距离,其实是他隐藏在外表下,不堪的本性。
他从不觉自己是个好人。
贪婪,自私,冷漠,这些他都知道。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时间回不去,已经发生的改变不了。
或许真正让她失望的,是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等同于欺骗……
抢救长达两个多小时,医生出来时告诉他孩子保住了,此后要多多卧床休息,避免任何情绪上的刺激。
白灵睡了一整天,醒来就让他滚。
为了孩子,为了她的情绪,他只有滚。
狼狈的不舍的,匆匆离开。
白临在病房口对他笑的阴森,“想留住你的孩子,明天自己去递辞呈,然后滚出白家!”
司均不屑看他一眼,大步离开,留给白临的只有毅然的背影。
妻子和孩子,他都不会放手!
那以后,为了避免白灵情绪激动,他没有去见她一面,白天工作,晚上他就住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直到白梓航过来的这天,他们一直都是分居的状态。
“好歹是你二姐,明天如果没别的事,就让珊珊去陪陪她。”司均放软语气和他商量。
白梓航没异议,自家媳妇儿没心没肺的,哄人开心最合适,这个时候去医院给白灵做做开导,权当是对她的弥补。
……
岳珊得知这件事是在晚上,白梓航大致与她转述,她听得不是很明白,问道:“司大哥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大伯当年那么对他,现在又一再的威胁,二姐知道了不就不跟他生气了?”
白梓航无奈摇头,他的小傻子,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思单纯。
“她怕刺激你忘了?说完孩子不用要了!”
岳珊晃悟,“对哦,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随即她又说:“司大哥就不应该心软,早早的告发二伯,绝对没有这么多事!”
白梓航又叹息,“空口无凭,他说也要人信。”
“二姐会信的!”岳珊笃定。
“要真那么信任,也就没有现在的事。”
岳珊又被堵了一下,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果然她就不适合操心,得亏了她和大笨猪之间没有瞎掺和的人和事,不然,可真有她头疼。
“那我明天去看二姐?”她闪着大眼睛问:“二姐不会因为你们俩迁怒我吧?”
白梓航想了想,再三排除这种可能才叮嘱:“你只管去,公事归公事,二姐不会迁怒与你。”
岳珊这才放下心,临睡前,她不忘叨咕一句:“爷爷也真是的,又偏心的让你一人继承产业,又怕得罪大伯和二伯他们,好人都被他做了,坏人让我们当,太不地道。”
白梓航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长辈的坏话不准乱说。”
岳珊白了他一眼,乖乖住嘴,把自己塞到他怀里,很快睡下。
没人听见,已经睡下的白老爷子,冷不防惊醒,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呸,一定是哪个兔崽子在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