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马巧手家门口前面,并没看到他女儿马夏萍的身影,农母便屁股一扭,上前去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马巧手还以为,又是有人上门来做木工的,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高高兴兴出来开门。
当看到是农母时,他脸上显得有点不大自然,“嫂……嫂子,是你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农母马上堆起笑脸,“马巧手啊,我就是想再问问你,如果我家小妹她,最终跟她老公离成婚了,你还想不想娶她?”
马巧手想到他女儿说过的话,担心女儿不会同意,但他心中对农小妹,又始终念念不忘,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抿着嘴沉默起来,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农母得不到回答,自顾自地又说道:“说实在话,我对你是比较满意的,我了解我那丫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到那时候呀,说不准她就会,哭着求我带她来找你。”
马巧手心中一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说不定他家的丫头,也会认识到有阿妈的好处,而且她们两个年龄相差不远,那天就有点谈得来,说不准到时他女儿就会同意了。
于是他搓了搓手答道:“我心里倒是很喜欢你女儿的,那……就等你家女儿想通时,你再来找我吧。如果那时我女儿也不反对了,我们两家就皆大欢喜。”
农母对于这个答案也比较满意,连连答道:“好好好,咱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啊!那我先走了,我现在要去找我丫头说说话。”
“好好好,您慢走,我……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马巧手本来已经,淡化了想娶老婆的念头的,经农母再次热心关照,他又有了想娶农小妹的心思,毕竟他还不算太老。
农母来到任达兵家的时候,就只有任达兵一个人在家里,他正在房间继续琢磨他的假脚。
听到有人敲门,便对着门外喊道:“谁啊?请进来吧,门没锁的。”
农母只犹豫了几秒钟,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二次来任达兵家,上次过来假意借钱,现在那些钱也没还,如今她也不可能会还了。
任达兵已从他的房间里面,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是农母时,他心中便阴晴不定。而且他察觉到,农母的神色也不是很友好。
不管怎么样,丈母娘上门来,礼数可不能少,任达兵连忙对着农母客气笑道:“阿妈,您怎么过来了?快,快请里面坐去”
农母一时只顾盯着他的脚看,她是第一次看到他断脚的样子,倒是也曾在心里想过,总觉得他会很狼狈。可这会儿看起来,他并不狼狈,如果不是拄着拐杖,同样是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农母心想,难怪她家小妹并不嫌弃他,他的这副皮囊倒还好好的。
她扭了扭屁股,站直点身体轻咳一声,“我……我不用坐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马上就走。”
“还是进去坐一下吧,有什么话坐着再说。”任达兵一直陪着笑。
农母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不用了,没什么好坐的,反正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你……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家小妹还愿意跟着你受苦,我一时想拆也拆不开你们。”
任达兵就静静地听着,心想她果然是想拆开他和农小妹,只是农小妹不肯听她的话。
只听到农母继续说道:“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家有六个儿子,现在只有大儿子结婚了,下面一个个都还得供养,我本来指望你这个女婿……现在你家变成什么情况,那是你们的事,可我家快没钱买水油了,你说咋办?”
任达兵总算听明白了,合着她这是特意过来要钱的,他知道是自己拖累农小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陪笑答道:“这好说,我们家还有点积蓄,您稍等一会儿,正好我自己就存有三块钱,我去拿出来给你吧。”这三块钱本是他想用来暖口袋,以备不时之需的钱。
农母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心中不由得窃喜。等他真的拿了三块钱递给她时,她又假意说道:“这钱就算是我向你们家借的,等我家有钱了,我就会拿过来还给你。”
她这会儿也没说起,以前向农小妹和任母借的钱,就当之前的钱不存在似的,反正都是想着有借不还的钱。
任达兵连忙应道:“没事没事,这几块钱不用您还,就当是我孝敬阿妈您的。我暂时就只有三块钱,您不嫌少就好。”
农母便把头一扬,嘀咕一句,“少就少点吧,孝敬我也是应该的,你不孝敬,大把男人抢着想孝敬。”说完她便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任达兵心中还有点惭愧,觉得的确是他对不起农小妹,对不起农家人。他轻叹一声,也转身回去房间,闷声不响继续做假脚。
他只希望能快点做出来,以便能快点丢掉拐杖走路。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别的再多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农小妹收工回来的时候,得经过安居村的晒谷地,那条路旁边住着四婆一家。
她还没走近前来,稍远就看到,四婆抱着她家约六、七个月大的小孙子,坐在她家门口逗他玩耍。
见到农小妹后,四婆便对她笑道:“欸,小妹啊,你怎么才回来?大概两个小时之前,我看到有一个面生的妇女来我们村,我就多嘴问她是来找谁的,她说是去找你的欸?”
农小妹心中一愣,顺口问道:“有个妇女来找我?她长怎么样的?”心想难道是农母?
“她长得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瘦,年龄大概有四十岁上下吧?”
农小妹一听,马上就知道,这人铁定就是农母了。她来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是想说让她和任达兵离婚的事,就准是开口借钱来的。
她又想到,家里只有任达兵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农母对他,都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赶紧抬脚就往家里赶。
四婆还好奇地问道:“小妹,你这么赶着回去干什么?她应该早就走了吧?你是不是知道那人会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