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倒也是,以任达兵这样魁梧的身材,又是当兵经常锻炼的人,农小妹就在想,他刚才干嘛不一起拿走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茅草盖子是挺厚的,看起来一片至少就有五公分厚。她可并不知道,不把盖子做厚一点,又怎么能挡得了雨呢?
农小妹考虑到,她夫君毕竟还扛着一把梯子,她便想着要走在前头,让他走在后头应该好一点,这样想着她便说出来了,“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走吧。”
两人把盖子拿起来,一起抬着它往前走时,他们的步子总不能协调,茅草盖子不是碰到她的脚后跟,就是碰到任达兵的脚尖。
如此反复两次后,任达兵心疼妻子了,“真真,你的脚没事吧?”
他并不是担心她会被撞伤,而是因为,这种茅草的叶边可是很锋利的,为了拿得稳,他们又正好是根朝上,叶子尾巴朝下。
稍微不小心,就会让它拉伤脚,而农小妹穿的是凉鞋,她并不像他一样,有解放鞋穿。
他此刻有点后悔,昨天和她去镇上玩时,居然没想到,要帮她买一双解放鞋。毕竟,他也知道,她以后还得经常要去山上割山草的。
农小妹却并不知道是这个原因,以为他只是担心她会被碰痛,“没事,它并不重,没碰疼我呢。”
“也没碰伤吧?”任达兵又怎么能想到,她并不知道这种叶子会伤人呢?只是再一次关心地确认。
“没有,嘻嘻,它都没碰疼我,又哪里会有伤?”任达兵也没跟她计较这句话,听到她说没事就放心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茅厕旁边,他们先把这一片盖子,摆到前面两片的上面,然后任达兵又扛着梯子,把它靠到,茅厕约两米高的其中一面墙上。
“真真,你过来帮我扶住梯子,我要先走上去,把旧的茅草盖子弄下来。”
“哦,好的。”
任达兵刚想往上爬,农小妹已经走过来,双手先紧紧扶住梯子一边的脚。任达兵看到她这么用力扶,以为她是太紧张自己,心里不免流过一股暖流。
他转头看向她,轻笑出声,调侃她道:“我都还没往上爬呢,你怎么就如此紧张,把它扶得这么紧?”
他还以为她也会顺着他,说一句暧昧的话,谁知道她却出其不意地问道:“要等你走上去后,我才需要扶吗?”
任达兵心中难免狐疑,“你,你没扶过梯子,也没见过别人扶梯子么?”
农小妹便老实地答道:“都没有啊。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扶?要怎样扶才算正确?”
任达兵直视着妻子的眼睛,好几秒后,他不得不承认,好像她真不是开玩笑,心中虽然更加猜疑,却不得不也认真地告诉她。
“至少等我往上爬时,你再扶,而且最好是一手扶住一边梯脚。尤其是我在上面拿东西时,很容易不平衡,你就得扶紧一点。”
原来又是需要平衡之故,农小妹略一思索,觉得也应该是这样,如果不平衡,梯子就会像人一样,往一边倒去。
任达兵走到上面后,顺口对着妻子吩咐一声,“你扶稳了哦,我要弄开上面的茅草盖子了。”
“嗯。”农小妹应一声后,便很严肃地用双手持紧梯子,好像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似的。
因为她真的从没做过这种事嘛!她就连这种木梯子,也是第一次看到,看着就觉得它不牢固。而这上面的人,可是对她很好的夫君,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兮兮的?
任达兵半个身体趴在茅厕的顶上,也就是茅草盖子面上,先把原先固定旧茅草盖子的竹蔑扯开,他只能先解开靠近这面墙的那些。
然后他又走了下来,“我还得把梯子搬到另一面墙去。”他搬着梯子往另一面墙去靠好,农小妹又跟着过来帮他扶住。
都松开上面固定盖子的竹蔑后,他就在上面,直接把它们往刚才那面墙掀去。只听到哗啦、哗啦几声响,上面的茅草盖子,就都掉到地上去了。
掀下来可花不了几分钟,可要把新的盖子搬上去盖好、固定好,就得多花上一点功夫了。
任达兵往下走了三步梯级,然后对农小妹说道:“真真,你把新的盖子先递两片给我,我们一起合力把它们拿上去。”
“我一下子怎么能拿得住两片?”她问了这一句后,心里又暗自嘀咕,她可能一片都拿不动。
“没让你一下子拿两片啊,你当然是一片一片拿给我了。”任达兵不禁咧口笑道。
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还比较白。农小妹的牙齿,就没他的整齐,更没他的白。就连龙真真的牙齿,也没他的白,因为她在那个年代,比较懒,每天只在睡觉前,才刷一次牙。
农小妹收回思绪,“那,我现在不需要替你扶梯子吗?”
“我已经往下走了三步,又不动,没事的,别担心,我不会摔下去的,你快去拿盖子来吧。”
农小妹也不知道那些叶子很锋利,会把人的手拉伤,她走到那些新的盖子旁边,就着是叶子尾巴那一边,顺手便一抓。
其中下面盖子有一片叶子,就这样被她碰到,并划过她左手的小指尖,随即把她的小指,拉破了一道小口子。
她马上丢下盖子,忍不住叫上一声,“哎唷!痛死我了!”
龙真真何曾有过,被这种像刀一样锋利的东西,划伤的经历?她看着那个在渗血的小手指,居然张口就“哇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吓得上面的任达兵,直接从还有一米多高的梯子上面,就往下一跳,然后急忙上前去,一把抓过她的左手,“被划破手指了呀?划了很深的口子吗?”
农小妹一边让他看,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嗯,都渗血出来了,呜呜呜!好痛!”
任达兵只看了一眼后,心上的石头先落了地,“没事没事,仅是划破了一点皮,渗了一点点血出来而已,没事的。”
但看到农小妹还在哭得比较大声,他也不确定了,“真真,你,真得觉得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