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一上午,拂晓都没找到机会,王后就算中午打的这个盹都要待在王上身边。牟海岩照例给王上请了脉,说不出什么,也不见王上有好转的迹象。
牟海岩前脚刚一踏出去门,太子那个死变态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还没醒过来?”
他俨然就已经是一副王上的嘴脸,拂晓站在一边低头冷看。
“他是你父王”淩潇儿脸色也是不好看的望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夏北辕。
“呵,这里又没有外人,演给谁看?”夏北辕完全不理会王后的话,凑到淩潇儿的身边,低眉顺眼的说。“这都多少天了,母后,到底怎么样啊?”
“你……”淩潇儿看了看一边的拂晓,“你下去吧”
“是”拂晓躬身而退。
“你这样会让人怎么猜想。”淩潇儿压低的声音很是恼怒。
“她是你的人,我怕什么?”
身后传来淩潇儿和夏北辕的说话声,拂晓推开门走了出来。哎!心里狠狠的一声长叹,娘的,一上午愣是没找到机会。这会子,那娘俩到底又在合谋着什么呢?
她四下观看,今天夏北豪竟然没给王上来请安?难道?她不敢细想,但是刚才夏北辕的话犹在耳边萦绕,‘这都多少天了,到底怎么样了?’他这话什么意思?如今的夏北辕根本就不把王上放在眼里,拂晓不明白,就算是为了王位,难道父子的情谊就没有了么?帝王之家无亲情么?
拿出怀里的药丸看了看,这个要怎么才能让王上吃下去呢?这王后一刻不离的待在王宫里,要怎么办呢?太子?王后?不知觉间她就走到了竹林里,看见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走过来,拂晓赶紧隐在竹林后。是灵儿,她这是要去哪里?神色很是怪异。
她小心的在后面紧跟着,眼看着灵儿向园子里的湖心走去,只见她走到桥廊处,四下看了看,抚摸了一下桥梁,转身又离开了。这一串的奇怪动作都被拂晓看在眼里,稍一见她的影子走远,她就跑了过去,扶着她刚才摸过的桥梁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异样。
咦?灵儿她行色匆匆的跑到这里就为了摸一下这栏杆?她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其中一定有事,可哪里不对呢?拂晓仔细的在玉白的桥梁处细细的一顿摸索,突然在湖水里她看见了一条不一样的鱼。其它的鱼儿都不知跑到那里去,只有这条锦鲤好像在桥底下吞咽着什么?附身细看之下,拂晓眼睛惊得差点掉到湖水里。
这伎俩,真是没谁了,谁会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可这线下到底是什么呢?拂晓拉起那条肉眼很难发现的鱼线,感觉很沉,拉起后竟然线的一头拴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子。
这是什么?拂晓看着瓶子里晃动的红色血液一样的液体,小心的打开盖子刚要闻一闻。
“她在这”突然一阵脚步声将她吓得转回身。
“你在这里干什么?”夏北辕奇怪的神色向她走过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一把从愣神的拂晓手里夺过瓶子。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一个瘦弱谨慎的太医躬身上前,接过太子手里的瓶子,打开一点缝隙,脸上就全都变了。
吓得他立马盖上瓶塞,附身跪下恐着脸惊惊的说:“这是鹤顶红”
“鹤顶红?”太子的眼睛细长,眸子盯着拂晓微怒的脸颊。“你要用这‘鹤顶红’杀谁?”他逼问着她。
呵,拂晓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给她安排好的。这根鱼线吊起的不仅是水下的那条锦鲤,更是她这个傻瓜,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吧,你想怎么样?”拂晓瞪着他,扶着身后凉凉的玉石栏杆。
“好,韩拂晓就是韩拂晓,”夏北辕手一扬。“来人,将她押回我‘太清殿’”
“是”两个侍卫走上来按住她。
对不起,殿下,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夏北辕此时的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他要有所行动了。可怎么办?殿下可知道这些,他今天根本就没来给王上请安,难道他知道了夏北辕的阴谋?
拂晓又哪里知道,一场腥风血雨早已在暗中波涛汹涌。‘临夏’的天要变了。
“殿下,拂晓姑娘被太子压到了‘太清宫’”夜色下,一黑衣人、面遮黑巾站在夜风里。
“夏北辕”他厉声而呵“他要干什么?”
“太子设计将拂晓姑娘抓了起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黑衣人看着他冷冷的脊背猜忌着。
“他?呵”夏北豪转过冷冷的面颊,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处。“只怕是那个灵儿发现了什么,这几日你多留意一些太子哪里的情况。”
“是,”黑衣人眼神迟疑了一下,怒动了一下嘴巴,还是说了出来。“殿下,太子集结的人怎么办?”
“他这是等不及了,”仰望着无尽的暗黑,那尽头也许就是光明吧,是该撕破这暗黑,让黎明快些张开的时候了。“回去等我的命令,保护好她。”
“是,属下告退。”
黑夜中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夏北豪陷进了无尽的纠结中,他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殿下,那个老朽终究是开口了,蛊王——离涩被他们圈禁西郊外的地宫里。”灵昆俯首而说。
“呵,真是煞费苦心呢,走,去会会这个蛊王——离涩。”
这地宫从王上登基以来就一直建造着,也就是最近才算完工,如何有人会想到,蛊王——离涩藏在这里呢?
绕过门外几个看守地宫的侍卫,夏北豪和灵昆隐步轻走,通过墓道,终于看见前方墓穴中闪动着忽暗忽明的光亮,有两个侍卫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一个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闭目休息的二人身后,一掌打在百会穴,二人昏死,倒在了地上。在放眼看去这诺大的墓室里,并没有蛊王离涩的身影,难道他不在这里?
“殿下你看”灵昆伏在一口棺椁的面前听着什么,“里面有人”
“打开”说着话,两个人合力将棺椁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躺在里面。
“是她让你来杀我的?”棺椁里的男人眼神淡定,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
“把他弄出来。”
灵昆将棺椁中的离涩拉了出来。
“你们不是她的人,你们是谁?”离涩神色怪异的坐在地上,并没有想离开的样子。
“呵,你失望了?”夏北豪转过身,看着他。“你以为她会亲自来这里接你,然后和你双宿双飞?”
“你你你……你是谁?”离涩嘴角抖动着,惊慌失措的看着夏北豪。
“我是‘临夏’清王,夏北豪”他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离涩渐变的神色。
“哈哈哈……”这笑声沙哑的如同乌鸦般鬼泣。“你是来拿解药的?”
“对”他从不需要闪躲。
“你死了这个心吧,我是不会把解药给你的,”离涩一脸的无所谓,看着跳动的灯火,诡秘的笑着。
“好,”夏北豪看不出是恼是怒的脸,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冷冷的继续说着。“我讲个故事吧,二十多年前,有个相貌平平的少年喜欢上了一个倾世美艳的公主,他日思夜想,就想那个公主能多看他一眼。可是,他这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在公主眼里算个什么。公主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离涩的眼神在灯火中跳动着,“她曾经对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明媚。”
“呵”夏北豪冷冷的轻哼,接着说“后来这美艳的公主为了母国,和亲嫁到了另一个国家。她当上了万人敬仰的王后。而那个少年却也突然离开王宫,从此消声灭迹。”
“没有她的地方,我还要待在哪里做什么?”离涩苦涩的声音在喉结处摩擦着。
“奇怪的是,突然有一天那个公主竟然知道他隐蔽在‘万蛇谷’,在炼制一种世上最是至阴之毒‘蛊毒’,”夏北豪转回身冷冷的看着离涩那在灯火里慢慢展开的笑颜。
“是的,她找到了我,我就知道她是记得我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
“然后曾经的少年,如今的蛊王,就背着师父,偷偷的将炼制的‘蛊毒’带出了‘万蛇谷’他以为这样,那个公主就会喜欢他,就会把他放在心里。”
“她说了,只要我炼制出‘蛊毒’助他的儿子坐上王位,她就跟我走。”离涩微笑的说着。
“呵呵呵……”冷冷的笑让离涩的眼睛不得不看着他夏北豪的脸。“淩潇儿会跟你走哈哈哈……离涩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淩潇儿是个什么人?她会跟你这个当年都没放在眼里的小侍卫走?真是太可笑了。”
“不,她说过,事情一完,我们就走。”离涩对着他的冰冷嚎叫着。
“如果想跟你走,会把你圈禁在这里,还让你服食了‘软筋散’?”他毫不客气的拆穿者事实的真相。
“你懂什么,”离涩摇晃着站了起来,立目怒吼着。“是我自己吃的‘软筋散’和她没关系,也是我要呆这里等着她,她会来的,会的……”
“哈哈哈……自欺欺人,会来?你还要怀疑我们是她派来杀你的?”要直接击中他的要害。
“闭嘴……闭嘴……”离涩的身体更是摇晃的厉害,不得不扶着冰冷的墙壁强撑着,‘我是不会把解药给你的,不会……’
夏北豪看着这个男人的悲哀,为了一个视自己如草芥的女人,竟然痴迷了一辈子,真是又可怜又可笑。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人会为了所谓的爱这样痴迷呆傻么?有一天他也会么?不,他绝对不会,他是谁,他可是夏北豪,‘临夏’的清王——夏北豪。